“呵……”凌星和苦苦笑了,身形颤了颤,“你们说她听到了我跟父母的对话,可是,她到死都没有问过我……”
说着,他抬头望着屋顶,冷酷的眼中泛起了一丝模糊。
刚开始,他一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病了,而且越病越重,该用的药能用的药,不管有多么难寻,他都尽力给她找来了,她根本不喝那些药,只说,她自己都能救万物,寻常药石有何用处?
是啊,她能用己身复苏万物,却独独救不了自己。
直到最后的时刻,她靠在他的怀中,才缓缓告诉他,她将自身所有的血都倾注在了那口井中,可保凌家永世不衰。
那个时候,他恨自己没有早日发现,到最后,竟是无力回天。
“她告诉你了,你会如何呢?”沈倚看到他怅然若失的神情,忍住了没有嘲讽他。
凌星和从屋顶上收回视线,看了沈倚一眼,摇头,他也不知道会如何。
“倘若和家族兴衰发生了冲突,你是连自己都会放弃吧?”秦怨开口说话,嘴角有一丝嘲讽的冷笑。
凌星和闻言,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所以,你到底有没有爱过她?”
☆、都有嫌疑
沈倚一直都关心着这个问题, 凌星和一直都在利用昙华, 那么,他到底仅仅只是利用, 还是对她真的有感情?
凌星和听到她的问话,转过头看她, 道:“一开始我是为了接近她,后来我带她回来后,日日与她相处……”
说到这里,他又冷笑了一下, 仿佛是在嘲讽自己:“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唉, ”沈倚没好气的叹了一口气, 摇头, “我就不明白了,如果承欢身上是昙华的记忆的话,你都这样对她了,她为什么还要救你?”
“救我?”凌星和诧异的看着沈倚,什么意思?
“就上次啊,要不是承欢护住了你,”沈倚说着瞥了秦怨一眼,“他打你那一下,说不定你就没命了吧。”
凌星和闻言震惊的睁开了眼,身体一软,靠在了书桌前, 缓缓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那里,似乎,在他奄奄一息时,有过一丝温暖。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是……
“怪不得当时我觉得他的伤挺奇怪的。”云素千回想了凌星和当时的情形,恍然大悟,“明明伤得很重,却自己护住了心脉。”
当时,她还以为是凌星和自身内力深厚的缘故,现在想来,他恢复得如此快,也不尽是她的功劳。
“呵,”秦怨冷笑了一声,摇头,“他若是不去护身后的东西,也挨不了那么重。”
说完,他又抱着手靠在了椅背上,似笑非笑:“早不珍惜,就算以命相抵又有何用?”
“你不说话就不说话,一说话怎么那么毒?”沈倚斜了一眼秦怨,凌星和再坏,也不能往人家伤口上洒盐吧?
“你说的对,呵呵。”凌星和苦笑着,喃喃低语,“是我自作孽。”
“表哥,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要想的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云江临说完又顿了顿,看着他,“你总不希望就这样永无休止吧?”
“嗯。”凌星和收敛了神色,点头,“那还要麻烦你们帮我找承欢。”
“都怪你,”沈倚忍不住白了秦怨一眼,愤愤,“明明抓住了你又给放了。”
说完,她又凑到他面前:“我说你是个搅屎棍,一点也没说错。”
“那你倒是告诉我,我搅的都是哪盆子屎?”秦怨闻言淡淡的回了她一句。
沈倚一噎,没话说,郁闷的别过头去,轻哼了一声。
云江临和云素千听到两人的对话,眼角跳了跳,强忍住了笑,转头去看凌星和。
凌星和想起昨日在房中秦怨的动作,突然明白了,遂淡笑了一下,道:“昨日是我们言语不当,还请见谅。”
“既然沈倚和江临想要帮你,我自会帮忙,你不用跟我说好话。”秦怨闻言冷冷道。
凌星和滞了滞,勉强笑了一下,不再说。
正在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紧接着是一个恭敬的男声:“大少爷。”
“进来吧。”凌星和站直了身子,脸色恢复了一贯的冷肃。
来人立即开门进来,是凌府的护卫,他低头走进来,小心的看了一眼屋内的人,站在了凌星和面前。
“说吧。”凌星和想了想,也没打算避讳他人,开口道。
“郝老二死了。”
“什么?!”
凌老夫人的病情从昨晚服药后就比较稳定,昏睡到早上,还起来喝了些粥,只是神志依旧有些不清不楚,只呐呐说了一些话后又睡了过去。
凌青绾没有听明白母亲在说什么,母亲睡下后,她也不敢离去,于是遣退了下人,坐在母亲房间的桌子前面,又拿出了昨晚郝老二交给她的物件,细细看着。
这是一块上好的古玉,如成年男子拇指大小,中间有一个方形小孔,形似铜钱,放在光线下,似乎能看到玉中有淡淡光芒在流动。
这块玉,竟然与兄长给她的那块一模一样,而那一块玉,听秦怨说过,似乎还在云江临手中。
她昨晚看到它的时候十分震惊,郝老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还是说,他是从徐氏的尸骨那里发现的?
凌家的这件宝物,每一代都会交给儿媳保管,昙华在的时候,母亲觉得她来历不明所以一直没有拿出来,后来,玉护就到了陆羡瓷手里。
小时候,母亲拿给她看过,却没有给她,说是就算给了女儿,将来出嫁时也必须要还给母家。
她唯一能确定的是,玉护只有一块,那这两块玉到底哪个是真的?如果现在她手里这块才是真的玉护,那么……
嫂子!凌青绾想到这里,猛然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手中的玉,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突然间,门口响起了一个声音。
“青绾,你在看什么?”
郝老二家院子外面围满了人,指着院子里议论纷纷,将院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衙役废了很大的功夫才将人群疏散开一条通道,让官府的人和凌家的人进去,四喜和丸子也跟了过来,被邻居抱在门外哇哇大哭。
他们不明白,昨夜说要出门进货的父亲,怎么突然就死了。
郝老二躺在后院的一棵树下,身上被戳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从胸前贯穿到后背,血已经流空,鲜血淌了一地,顺着泥地一直流到了屋檐下。
他侧躺在地上,一只手往前伸手,似乎想要抓着什么东西,而他的脸上,竟然带着一丝笑容,仿佛曾经做了一个美好的梦。
在离郝老二大约十丈之处,有一名黑衣人趴在地上,右手握着一把刀,刀上的血迹已经干涸,而他脸上的黑色面罩里,溢满了呕吐物,鲜血顺着他的脸在他的脑袋周围淌了很大一滩。
树下是一堆已然冷却却没有燃尽的旧布,似乎被人翻乱过,黑色的灰洒得到处都是,灰烬旁边有一块尖石,上面沾染了不少血迹。
仵作验完尸体,向府衙和凌星和禀报了验尸结果——郝老二的致命伤就是身上这道伤口,黑衣人的致命伤是脑后遭到重击,两人的死亡时间接近,均是昨夜凌晨。
凌星和听完皱起眉头,声音沉稳:“也就是说,郝老二用石头砸了这个黑衣人,黑衣人杀了郝老二。”
“他们两个怎么隔这么远?”沈倚看到现场惨烈的情形,捂住了眼睛,躲到了秦怨身后,小声的问了一句。
秦怨微微移了下脚步,将沈倚整个人都挡在了自己身后。
“这么看的话,”云江临走到前面仔细看了一眼,分析,“可能是这个黑衣人在灰烬里找什么东西,或者说是郝老二在找什么东西,然后郝老二用石头砸了这个人,这个人杀了他,自己想逃,但是头上的伤太重了,没跑掉?”
“这名死者身上只有后脑有伤,而且又有呕吐物,应是颅内出血所致。”仵作补充了一句。
“徐氏的尸骨呢?”凌星和环顾了周围一眼,问。
“徐氏的尸骨在屋内的床上,并没有受损,只是被穿上了新的衣裳。”府衙的官差回答。
“去,查问有没有人认识这个黑衣人。”凌星和转身对身旁的护卫吩咐。
“徐氏,曾经是凌府的奶娘,”秦怨将目光从黑衣人的身上收回,看向凌星和,缓缓道,“尸骨也是从凌家工坊冲出来的,你是不是该怀疑一下自己人?”
“秦兄的意思是怀疑我凌某?”凌星和紧紧的盯着秦怨,神色陡然冷酷。
“事情太过巧合,”秦怨与他对视,“而且,一个小商贩,纵使与人有过节,也不至于引得仇人深夜来杀。”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树下没有燃尽的布料,继续道:“那应是徐氏身上的旧衣吧?”
“我为何要杀他?”凌星和沉着脸,十分不快。
“我若是知道为什么,还用怀疑?”秦怨冷冷道。
“你!”凌星和没想到秦怨当真是在怀疑他,顿时怒火中烧。
“诶诶,你们两个,”云江临看到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急忙上前来阻止,“怎么自己人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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