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妹妹,一个人难过多折腾自己,跟我说说吧,你怎么了?”云素千见她欲言又止,抬手抚着她的背安慰。
“我不要,我跟你说,你肯定要告诉云江临,那个大嘴巴肯定又会告诉他。”沈倚摇着头,抿紧了唇,仿佛这样就可以一个字都不说一般。
云素千不禁失笑,道:“他知不知道又如何呢?他又不是傻子,还不知道你生气了?”
“我……”沈倚抬头,语塞,又低下头去嘀咕,“那不一样……”
“那你要如何呢?”云素千弯下身看她,“就这么一直生气下去?还是跟他老死不相往来了?”
“不然呢?他都有妻室了,我跟着他算什么?”沈倚抬起头,脱口而出,说完才突然愣了愣,连忙侧过脸。
“……”云素千听到她的话有些吃惊,“我竟不知道这事。”
秦怨的事她了解不多,然这件事还是让她颇为意外。
“你们也不知道吧?他就是个大骗子。”沈倚闻言抹了抹眼角,想着反正都说了,干脆就豁出去了,“你说我一个女孩子,再跟着他算怎么回事?别人知道了会怎么看我。”
“他都跟你说了什么?”云素千自是十分疑惑,她不知道此事,更没有听云江临说过此事,想来,云江临也是不知道的。
沈倚想了想,便将秦怨告诉她的事情一一跟云素千说了,说完,还问了一句:“你说他是不是不要脸啊?”
“我觉得,”云素千听完若有所思,“冥界结亲这事,你觉得那个新娘就是你们说的那个花留情?”
阴阳两界通婚的事她也只是听说,到底作不作得数,这事还真不好说。
“不然还有谁啊?昨晚他们两个说了些什么你陪我什么的,打了半天也没下死手,不是她还能是谁啊?”沈倚越想越觉得生气,说着便开始愤愤然。
“他可承认了?”云素千问。
“那倒没有。”沈倚揉了揉鼻子,有些发酸。
“你还是问问他比较好,毕竟,照你这么说,他好像话没说完。”云素千想了想沈倚说的事,觉得秦怨这样的人突然跟沈倚说这件事,绝不会是心血来潮。
“我才不要问了,反正我都决定了,凌家的事过后,我们就各走各的路。”
是吧,各走各的路,什么天涯相陪,都让它见鬼去吧。
“既然决定了,那你难过什么?”云素千怔了怔,没想到她会因为这不明不白的事就下了这样的决定。
“我……”沈倚低下头,喃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难过。”
“倚妹妹,”云素千握起她的手,轻轻拍了拍,问,“你喜欢过什么人吗?”
“喜欢?”沈倚愣住,摇头又点头,“我只要看着顺眼就都挺喜欢的。”
“咳,我说的不是这个,”云素千忍俊不禁,给她解释,“我说的是男女之情,你懂吗?”
“你说我……”沈倚闻言惊得坐直了身子,突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热,难道她喜欢他了?
想到这里,她又使劲的摇头否认自己的想法,心中默念,不可能,不可能。
“想清楚,问清楚,别给自己留遗憾。”云素千站起身,转身走,又提醒,“你虽然懵懂,但不傻,想好了再做决定吧。”说完,她就径直绕过假山,走了。
她话都说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她也无法相劝。
“云姐姐,我……”沈倚跟着站起身,叫了一声,却又没有跟上去。
心中震惊之余,她不禁回想,她听到他说有妻室就觉得十分难过,想要跟他分开又十分不舍,甚至,连看着别人关注他,心里都不是滋味,她是真的对他有了什么想法?
是啊,从来没有一个人跟她如此亲近过,从小到大,她只有祁焕之一个相处的久些的朋友,只是,她却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哪怕前些日子分别,她也觉得无所谓。
她是真的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兀自呆呆的走到水池边,她看着水池中倒映出自己的脸,突然失神了。
云素千回到水榭,秦怨已不知何时离开了,就留下云江临一个人。
云江临见她进来了,耸了耸肩,表示无奈,只说了一句话:“问着问着就哑巴了。”
刚才他想要追问他们的事,秦怨却一直不说话,最后竟然径直走掉了,只说累了要去休息。
“话说,你那边可问出了什么?”见云素千坐下,他忍不住好奇的眨眼。
“夫君,”云素千拿过桌上的水壶茶杯替云江临倒了一杯水,柔柔叫了一声,“你什么时候能关心下我们的事?”
“啊?”云江临正想伸手去端水杯喝水,听到她的话,手突然一抖,差点没握住,尬笑,“未来的日子不是还长吗,慢慢说。”
“哼。”云素千轻哼,直接拿过那杯水自己喝了,“要喝自己倒。”
“……”云江临无言以对,只好又自己倒了一杯水,摇头叹息,“夫纲不振。”
“呵,亏你说得出来,脸呢?”云素千将手中的杯子放到桌上,发出一声脆响,险些碎掉。
“我有什么说不出来的?”云江临瞥了一眼被殃及的杯子,深表同情。
“也是。”云素千不置可否,然后起身,“路途遥远,我今天很累了,去休息了。”说完她就直接往客房走。
“嗯?我还没跟表哥说给你安排房间呢!”云江临愣了愣,立即出声提醒。
“我与你是夫妻,我自然睡你房间。”云素千走远,朗声回答。
“……”
云江临一时语塞,这逻辑,似乎没毛病,他还能说什么?
申时末,天空阴沉了下去,仿佛被巨大的幕布蒙住了双眼,朦胧的俯视着这片大地。
书房的门被打开了,有人缓缓进去,又将房门关紧。
他没有去书桌前,而是径直走到一处书架后,拿了一本书。
书被拿走的同时,只听得书架后咔嚓一声,整排书架竟从中而裂,缓缓露出了后方的暗格。
他伸手扭开了暗格的门,一个长形的古木匣子呈现在了他的眼前,除此之外,这个暗格里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他将盒子取了出来,放在了书桌上,小心翼翼的打开,手微微颤抖,仿佛生怕一用力,手中的东西便会碎了一般——盒中是一幅卷轴,轴体装饰简单却不失华贵,轴面泛着微光,仿佛有水在流动,彰显出它绝非凡物。
卷轴被徐徐打开,画中的内容一一呈现在他的眼前,他的眼神也随之变得氤氲而痴迷……画中是一名白衣女子,顾盼生姿,衣袂如飞,仿若天人。
他的手微微颤抖,似乎就要握不住手中的画,片刻后,他又攥紧了手,骨节分明,目光如刀,仿佛忍受着极大的挣扎和纠结。
终于,在画轴被他捏碎之前,他松开了手,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迅速的将画轴卷起,放回了盒子中,用扣带将盒子扣紧背到了自己背上。
这一系列动作做完,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转身出门。
沈倚在假山旁待了一个下午,大家都仿佛有默契一般,没有一个人再来寻她,她凝望着空空如也的回廊,突然觉得有些失落,或许暗暗中,她还是希望有那么一个人会主动来找她。
然而,并没有。
抬头望了一眼渐暗的天色,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准备回房。
然,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了一个黑影,她立即转头,就看见一个矫健的身影自回廊尽头的偏角处跃出了墙。
这身影怎么那么熟悉?她踟躇了一瞬,也不再多想,立即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那个身影一直沿着凌府后的偏僻小路飞快的钻进了后山的树林中,她远远的跟着,在目所能及的范围内尽量避免被发现。
那个人虽然换上了一身便装,背上背了一个大木盒子,但她还是认了出来,那是凌星和,他一个人鬼鬼祟祟去后山做什么?
后山的树林比她想象的要深远宽阔,之前在凌府远远眺望,只能看到一片青黑的小山丘,果然是不入林深处,不知深浅。
小心翼翼的避开着周围的草木,她远远的吊着,凌星和的警觉性十分高,每走几步皆会放慢脚步留意周围的动静。
她隐在树梢中,一路跟随,终于在一处林木稀少之地,凌星和停了下来。
她抬眼望去,眼角一跳,险些从树梢上跌了下去——眼前竟然是一片墓地,大小石碑林立,错落有序,看规模形制,这似乎是家族墓葬。
凌星和这时候一个人跑到这里做什么?
她小心翼翼的蹲在树干上,观察。
站在墓葬前的凌星和突然警惕般的环顾四周,她立即将身体隐在了巨大的树枝后,待他终于确认了周围的环境回过头去,她才又探出头去看。
他站在原地沉默了半晌,才缓缓抬脚走向了一处——那是整片墓葬里最小的墓穴,封土前半人高的墓碑上刻着什么字,由于隔得太远,她看不清楚,只得把目光锁在了凌星和身上。
他在墓碑前蹲下身,缓缓将背上的盒子解了下来。
除了沈倚,远处似乎有一双眼睛,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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