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吧,那我去睡了。”小女孩低着头,声音有些不甘心。
“嗯,乖。”男子说着便抱着女孩转过身,直接往卧房走去。
身后的昙花突然间便缓缓张开了花瓣,仿佛真的是害羞了一般,待到守着的人离去,便舒展了美丽身姿。
男子怀中的小女孩缓缓从他的肩膀处抬起了头,定定的看着那株昙花,眸光晶亮。
☆、荒院古井
“承欢是谁?”睁开眼睛, 沈倚问。
“承欢!”云江临闻言惊诧的大叫了一声, 一脸的不可置信。
书房门前的小女孩突然微微侧了侧头,显然发现有人, 灵体一动,立即便消失了。
此时, 书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却是晃晃悠悠,有些站立不稳, 似乎是醉了酒。
云江临和沈倚连忙跃到他身边,他抬眼看两人, 眼神恍惚迷茫, 一身酒气——他竟然自己在书房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
“承欢到底是谁?”沈倚闻着浓烈的酒味后退了一步, 问。
凌星和猛然抬起头,阴狠的目光紧紧盯着沈倚,仿佛要将她挫骨扬灰一般,沈倚吓了一跳,看向云江临。
云江临没回答,看到凌星和盯了沈倚片刻后眼神突然失色,摇晃着往地上倒,连忙伸手扶住他:“我先把他扶去休息,一会告诉你。”
凌星和拖沓着身体,神情涣散,任由云江临将他扶进屋内, 书房内有他专门休息的地方,如今这个样子,也不方便回陆羡瓷那里。
安顿好凌星和,吩咐丫鬟好生照顾,云江临走出门,示意了一眼沈倚,两人便又跃回了秦怨身边。
“承欢就是表哥的第一个孩子,但我没见过。”坐下后,云江临说到,然后又转头疑惑的看沈倚,“你说,那个孩子是承欢?”说完,他又警惕的将目所能及的范围寻了一遍,没有再看到女孩的影子。
“凌星和是那么叫她的,她就守着一株待开的昙花守了半夜。”沈倚有些疑惑,那么小的孩子竟然如同成年人一般,音容笑貌皆十分成熟。
“这事儿我听我父亲说过。”云江临微微低下头,慢慢回忆,“就说承欢一出生就特别喜欢昙花,有一次她哭夜怎么哄都不好,结果奶娘抱她到院子里,恰好撞见了开放的昙花,她便不哭了。”
“后来,她自己能走路了后,每当不高兴或者哭泣她都会自己跑到院子里去蹲在昙花旁边。”
“昙花又名韦陀花。”秦怨听完突然淡淡开口,“你们听说过昙花的传说吗?”
“你是说昙花一现,只为韦陀那个?”云江临问。
秦怨点了点头,沈倚一脸疑惑的看两人:“什么东西”
“就说,昙花原本是一位花神,”云江临缓缓说到,“她爱上了给她浇水的人,后来花神和浇水的人都受到惩罚,花神被贬下凡,浇水的人被送去出家,赐名韦陀,但他却忘了花神。”
“后来昙花年复一年的在韦陀为佛祖采集朝露的山下开放,但韦陀却一直没有记起她,直到后来因为有人相助,昙花才在夕阳后见到了韦陀,所以只在夜间开放。”
“阿怨啊,”说完,云江临无奈笑着看向秦怨,“你不是要告诉我承欢是花神转世什么的吧?那谁是韦陀?这也太扯了。”
“我只是突然想到这个传说而已,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秦怨摇了摇头。
“这个故事倒蛮有意思的。”沈倚站起身来,瓦砾硌得难受,于是往上一步,坐到了屋脊上,“不过我在想,一个三岁的小女孩难道就因为舍不得昙花就一直徘徊吗?”
“小孩子心性单一,执着于此也未可知,可是,”云江临皱了皱眉头,“其他的几个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凌星和与陆羡瓷的几个孩子均是同样年龄夭折,要说跟她没有关系,反倒说不过去。
“她不会是不愿意父母爱其他的孩子吧?”沈倚往前凑了凑,神神秘秘道。
“那她不该在弟弟妹妹出生时就弄死他们啊?”云江临立即反对。
“我明天教你怎么进入梦境吧。”秦怨一直没有搭话,此时突然对沈倚说到。
“啥?”沈倚惊讶的反问,她本来不就是进入梦境窥探的吗?
“你现在只是能凭借灵魂的主观意识去看,客观的呢?”秦怨缓缓道。
“也就是说能看见一些发生在他们身边的事,但当时他们自己却没有发现的东西?”云江临闻言接过话,“是这个意思吗?阿怨。”
秦怨点头。
沈倚听完大为不解的站起来:“他们自己都没看见的我怎么看得见?”
“回忆是破碎的,但梦却是完整的,就算他们看不见,但事实是存在的。”秦怨解释。
“说的我一头雾水。”沈倚似懂非懂的又坐下身,嘟囔,“我干嘛非要懂那么多,我就想赚点钱就好了。”
“沈姑娘真是单纯啊,哈哈。”云江临失笑,然后枕着手,惬意的感受着夜晚的宁静。
秦怨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唉……”沈倚懒懒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倒在屋脊上,也安静下来,看着夜空出神。
第二日,凌家后院的水池旁边,传来了沈倚不停的叹息声。
“秦怨,你就放过我吧,我是想让你教我武功,怎么跟人打架,不是这样啊。”沈倚盘腿坐在假山上,身体一直在不安的歪过来倒过去。
她都在这里保持这个姿势坐了一个时辰了,腰酸背痛,双腿发酸麻木,都快要站不起来。
“你若是连静气凝神都做不到,将来遇到更厉害的你要怎么办?”秦怨坐在她身边,问她。
“我绕着走呗,干嘛去惹。”沈倚没好气的回答,不该她吃的饭,她不去抢就是,何必折腾自己。
“摒弃周围的其他气息你就可以更上一步,这么简单的事。”
“你说的倒是轻松!”沈倚闻言差点跳起来,抬手指着自己的脸,“我有耳朵有鼻子有嘴巴,我怎么摒弃周围的气息啊?你怎么不去做?”
“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秦怨淡淡道。
六界之中,人妖神魔鬼,都有只属于自己的能力,岂能都通融?
“我不管我不学了。”沈倚囔囔着站起身,腿脚麻木,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被秦怨伸手拉住,才没有跌下假山去。
“我要去找凌小姐玩,”沈倚甩开秦怨的手,“说来也是,昨天下午到现在我就没见过她。”
说完她就跳下假山,头也不回的跑了。
秦怨看着她跑远,沉默了片刻,缓缓站起了身。
绕过好几处回廊后,沈倚有些无奈,她明明记得凌青绾的院子是往左边走,可是绕来绕去,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没事修这么宽干嘛……”嘀咕着,沈倚甩着手开始漫无目的的闲逛。
今日早上去看了凌瑞,发现他已经同普通孩子没什么区别,会说会笑,而昨日那种怪异的气息,已经荡然无存。
她不禁有些奇怪,凌家的怪事纠缠了那么多年,不可能仅仅因为他们出现压制了一次就平息了吧?
想着想着,她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一个院子里,刚踏进院子,脚踝处突然一痛,她下意识的抬了一下脚,往下一看,才发现脚旁有一株昙花枝叶。
她蹲下身去看,因着还没到季节,所以昙花只有枝叶,上面有些细细的毛刺,眼角余光闪现了一些绿意,她这才转头一看,竟发现满院子都是这种昙花,植株彼此之间相隔只有人一脚的距离。
这些植株簇拥着往中间聚集,越往里越是密集,而到了最密集处,是一面石壁,她顺着石壁往上看,才发现那是一口井。
她站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这个院子里的所有门窗都是紧闭的,似乎是没有人住,而院子中可能因为方便种植昙花,并没有铺砌石板,泥地上也没有任何脚印,应是很久没有人来了。
好奇心促使她小心翼翼的踏过昙花之间的空隙,一步一步的向院子中间的那口井走过去,到了井口附近,她才发现此处的昙花密集到根本无法下脚。
她只好提气一步跃到了井口上,站在井沿往下去看。
刚刚靠近,一股阴深的冷气便扑面而来,她不禁缩了缩脖子——井壁十分光滑,竟然看不到苔藓,井水黑黝黝的看不到底,距离这么远都能感觉到寒气,想必井水应该很冷。
转头看了看周围,并没有见到平常打水用的绞绳和水桶,看来这口井并不作平时取水之用,她再仔细看了看,却又看到井水与井壁的交界处有很宽的一道暗色的痕迹,很明显是水位突然下降导致的。
这怎么回事?四周没有人来此的任何痕迹,这水位是怎么突然下降的?
她不禁疑惑的蹲下身,趴在井边,探头往里去看,难道这口井漏了不成?
水面微微荡漾,幽黑而宁静,仿佛人的思绪一般,缓缓张开了眼睛,微笑着看她,凉意突然又带着些氤氲扑在了她的脸上,仿佛有谁在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
她无法自抑的又往下低了低身,那股气息突然又有些温暖——眼前慢慢浮现出了一张慈祥的脸,带着慈爱的笑容对她说着些什么,似乎是幼年时的父亲,将她抱在怀里,缓缓的跟她讲述着她不太明白的人生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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