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禾说:“一直听说后海gay吧特有名,就在附近呢,择日不如撞日,不然我们现在去看看?”
让江钊觉得哭笑不得的事情太多了,可女朋友在他眼里却越来越可爱。
而最让他开心的是白禾对他越来越深的信赖。
其实判断一个人信不信任你很简单,不需要经历生死选择,通过日常生活中很多小事都能感受到。
——有次江钊在白禾家发现了她高中时候的周记本,拿起来读了几页白禾就要抢回去。江钊不给,抬手举起来她怎么都够不到。
白禾蹦哒了一阵突然停了下来,定定站在他身前。下一秒勾住他的脖子在他下巴上嘬了一口,软声道:“别看了......”
江钊当然是无比顺从地把周记本送回了她手里。
结果前一秒还是撒娇样的姑娘本子拿到手的一瞬间就翻脸不认人。直接以周记本作为“武器”猛地往他胳膊上一拍:“以后不许随便动我的东西。”
当一个浑身套着硬壳的姑娘愿意在你面前“扮弱”的时候,那就是她开始信任你了。
而这种悠闲的日子总是有个头儿的两人都心知肚明。
这天早上白禾接到江钊的电话:“明天去金江市。”
不用他说明要去干什么,她答:“好。”
*
金江是中国东北部的一个三线沿海城市。
虽说自然资源可以算是不错,但因同省好几个一、二线城市滨海旅游业都相当发达,金江相比之下竞争力不足,就冷清很多。尤其这会儿已经可以算是初冬,来看海的人更是没多少了。
两人入住的宾馆房间可以直接看到海景。
而选在这里也是因为视线范围内的这片海滩正是第四具封宝尸的埋尸地——月泷滩。
两人从小在北京长大,看海的机会本来就少,都对大海有种特别的向往。所以收拾完看时间还早,就一起到海边散步去了。
冬天的海风可不是闹着玩的,白禾怕冷,用外套帽子把脑袋包得严严实实,几乎只漏了双眼睛在外面。
海滩上除了他们就只有另外一对看着也像情侣的男女在哆哆嗦嗦地走着——看来也是为了谈情说爱不畏严寒的同道中人。
也就几分钟之后,白禾被寒冷逼退了,刚想扭头跟江钊说回宾馆去,就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喧哗声。
——是个十几人的队伍,沿着马路边走来。队伍里年轻人居多,也有几个中年人跟在里头。
打头的是个头发花白的大爷,双手举过头顶拉着片旗帜,在风力的支撑下飘得给劲。
后面跟着的所有人手里也都拿着个相同样式的小旗子——彩虹旗。
这是正好遇上LGBT平权运动了?
队伍走近了白禾、江钊同时一愣,因为发现了个认识的人——一直跟在队伍边拍照的摄影师,是那位在富川垃圾焚烧厂有过一面之缘、搞废墟摄影的徐蛮。
作者有话要说: 江钊可以改名叫江耳朵,姜束秋可以改名叫姜瓜子
☆、活着多好
两人对视一眼, 非常默契地绕过这个队伍, 并没有和那位“老熟人”打招呼的意思,毕竟之前发生的事情也说不上愉快。
谁知道没走几步, 突然身后传来“唉,唉”的喊声,紧接着白禾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回头对上徐蛮的脸。
这位摄影师朋友惊喜极了, 仿佛把他们当成了老朋友:“唉, 我就说看着眼熟,还真是你们!”
江钊瞥了他一眼,完全没有攀谈的打算, 拉住白禾的胳膊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回去吧,别冻坏了。”
白禾对着徐蛮轻微点了下头,转身和江钊往酒店走去。
可徐蛮是个不会看人脸色的,屁颠屁颠跑到两人身边:“那个, 上次的事儿是真不好意思,”顿了顿,“能请你们吃顿饭吗?我是真心实意想跟你们道个歉。”
江钊当然不会答应:“不用了。”
徐蛮本来还想再挣扎一下, 可听后面有人喊他,只得作罢。边往队伍那边跑边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他们好几眼。
可是老天爷玩心来了的时候可恶得很, 给你安排好了的“缘分”,再怎么抵触都是躲不掉的。就比如半个小时后, 江钊和白禾去吃晚饭好巧不巧地又遇到了徐蛮。
......
既然来了海边,当然要吃海鲜。
两人跟酒店前台打听到了附近一家挺红火的海鲜馆子。
前台工作人员跟他们描述的时候一脸向往的样子,恨不得马上翘班去吃:“出去左拐, 到第一个丁字路口往右手边看,叫“伶仃渡轮”。店面特别小,要注意看,门边招牌上画着个轮船的就是。”
有了前台详尽的描述两人没怎么费劲就找到了。看起来就是一家二十几平米的小店,门边架着一块墨绿色的迷你黑板,上面有一行不怎么好看的粉笔字——伶仃渡轮欢迎您。下面果然还画着个轮船。
推门进去就看到了十几个人拼了两张方桌坐在一起,他们脚边的地上放了好几个背包,里面还插着彩虹旗——是刚才那个队伍。
白禾扭头看向江钊,轻声说:“好巧啊......”
这时候一个头发花白的阿姨迎了上来:“欢迎光临,两个人吗?”
“对。”
阿姨带着他们走到靠窗的小桌,递上菜单和铅笔:“点好了喊我,”说着不好意思地一笑,“那桌点得多,就我们夫妻俩人有点忙不过来,上菜可能会稍微慢点。”
江钊点头表示没关系。
这时候就见一人从后厨钻出来,跑到那边人群里坐下:“我挑的那虾可肥了,绝对够大家吃!”说完笑嘻嘻抬头,眼神在四周遛了一圈,定在了江钊身上。
江钊是避之不及,叹了口气。
那人除了徐蛮还能是谁,这会儿已经站到他们俩桌边了:“你们也来吃海鲜啊?可来对地方了,这家我来过好几次的,物美价廉。”
顿了顿,大着胆子问道:“那个,要不凑一桌吧,我请你们?”
要只是徐蛮邀请,拒绝就拒绝了,没什么。
可那桌坐着的人有好几个都往这边看过来了,还有个大爷张口问了句:“小徐,你朋友吗?一起吃呗!”
这样还拒绝就显得矫情了。
*
一桌子人都很热情,吃着吃着很快就跟他们俩聊了起来,还毫不避讳地讲起他们这个队伍是干嘛的。
坐在江钊左边的大爷喝得有些上了头,伸手指了指插在自己背包里的旗子,说:“小伙子,知道这代表什么吧?”
江钊点点头。
大爷接着问:“你怎么看啊?”
“理解,支持。”
大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现在的年轻孩子观念都很开放的。”
沉默一阵,缓缓摇了摇头,“说实话我现在其实还是没法理解,”端起啤酒又喝了一口,“可是为了我儿子,得支持。”
大爷带着醉意把这两个陌生年轻人当成了宣泄口,断断续续讲着自己的事情。
几年前儿子鼓起勇气跟他出柜了,大爷肯定接受不了,本来还指望着儿子尽快结婚给自己生个孙子,结果竟然得知他喜欢同性。
大爷态度坚定,扬言他要是“不想通”,自己就当没这个儿子。
老伴儿却觉得儿子只是还没碰到心怡的姑娘才会产生这种想法,于是疯狂给他安排相亲。
这样导致了儿子那段时间压力大,某次喝醉了酒对一个年轻下属动手动脚,虽然没发生什么可第二天还是被那小伙子报告到上面领导那里去了。
结果就是丢了工作,这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那天夜里儿子跳楼自杀了。
大爷脸喝得通红,呼哧呼哧喘着气,耷拉着眼皮,口齿不清地嘟囔着:“我老伴儿心理承受能力太差,心梗死了。”
右手在啤酒罐口摩擦着念叨:“就剩我一个了,真是造孽。”
沉默了一会突然猛地抬起头,急切地找着什么,过了会儿目光在对面一带着帽子的大叔身上停下,抬起左手指着喊:“所以说老徐啊,你别这么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哪天逼得小徐跟我儿子一样了你后悔都来不及!”
被点名的老徐闻言狠狠瞪了大爷一眼:“胡说什么!”
徐蛮见了忙说:“爸,张叔喝醉了你跟他当什么真,”转头又看向醉得满眼迷茫的大爷,“张叔啊,可少喝点儿吧,您这么重扛回去可费劲死了。”
大爷估计根本没听见徐蛮说了什么,只是傻笑着念叨:“活着多好啊,爱喜欢谁喜欢谁呗......”
......
桌子上的大多数年轻人都没怎么喝酒,倒是几个上一辈儿的喝得都不少。
结束之后江钊走到柜台想结账,却被徐蛮拉住,冲他摇摇头,扭头笑着对老板娘说:“丁阿姨,谢谢您啊。”
“唉,下次再来啊。”
门外大家正在路边拦出租车,白禾站在门口等江钊。
没一会儿他和徐蛮走了过来,接着听徐蛮说道:“这个队伍里年轻的都是同性恋,叔叔阿姨们都是因为自己的儿子或者女儿是。”
他声音带着笑意:“我们管这个队伍叫金江彩虹队。大家都是本地人,都是因为这个认识的。就时不时出来聚一聚,每次都来这里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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