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要不然还是先去祁环居探探?”急急跟在七浮身后,见他上马,雨麦又道,“或许能了解什么。不然无依无凭去宗家,哪怕有理也道不清。”
“说的是,我也不觉得宗家像是讲理的地方。”七浮伸手将她拉上马,“我先去师兄那里问问。”
结果到了祁环居门口,守门的弟子就当不认识七浮,对他的请求不理不睬。见对方身着青莲阶的服饰,七浮倒不敢多言,赔了个笑,牵马来到寝居的墙外。
看样子,七宗榆的锅甩得够狠,“杀了”那么多人,只怕师父都不敢认他这个徒儿了。
寝居的墙虽高,不过难不倒七浮。往日在祁环居时,他们三人经常在查寝后爬墙出去修炼符术。
怕雨麦体内的余毒会发作,七浮也不敢把她单独留在这里。但马又不能留下,万一有人盗马,他还不得哭死。
便在他左右为难之时,雨麦忽竖起耳朵,一动不动盯着墙头。
七浮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面前的墙头上,竟出现了一只同雨麦原身一模一样的白猫。
白猫见了七浮,吃惊似的向后微微一缩。就在它惊讶之际,七浮已经将弯钩利刃拿在手上,但他并没有将弯钩甩出去。
那只猫的气息,和雨麦一般无二。
觉察到了七浮的目光,雨麦走上前,冲白猫招招手,白猫听话地跃下来,扑进她怀里的一瞬,竟是变作了风见月。
七浮看着风见月很是愕然,回想吕重青的情报,不由得问出口:“你真是妖?”
风见月松开雨麦,扯出一丝笑:“你不是都看到了,这还能有假吗?”
七浮瞥了雨麦一眼:“即便是这样,为什么你们的气息那么像?”
“我说,浮公子赶过来,应当不是来关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吧?”风见月脸色苍白,黑着眼圈,像是几日不曾睡安稳过。
七浮按着眉心叹了口气:“你说得对。在说别的事前,首先我得确认一下。昨天夜里,你和剑谙师兄可是杀过於虚的人?”
咬了咬牙,风见月抬起头恨然一笑:“看来剑师兄没猜错,那天夜里的人,果然不是浮公子。”
“那人是七家长公子七宗榆。”七浮沉声,“他假扮我并教唆你们杀了人,而后又把黑锅甩到了我身上。”
第23章 023 情理之外
尽管七浮千里迢迢赶来,昨夜发生的事,还是在一个时辰前被通报到了刑罚部的四长老那里。
风见月表示昨天夜里其实是她一时冲动,不顾剑谙的阻拦先动了手。但冲动归冲动,她却是没有冲动的资本,被四名杀手困在当中。
随后剑谙拔了大剑冲过去想拉她出来,不曾想到站在包围圈外的“七浮”忽然放了火符。火一放出来,风见月就感到不对劲,因为是半妖的缘故,她对气息的变化十分敏感,故那一瞬就产生了怀疑。
可“七浮”气息的变化也只发生了一瞬,而后便恢复如常。也不知是火惊到了杀手,还是出于别的原因,等风见月回神时,冷不防后背已挨了一刀。
杀手一紧张,要么杀,要么撤。最终致使杀手不撤的原因,似乎还在于“七浮”。风见月越回忆当时的景象,越感到奇怪:四下明明是空地,那几名杀手却像是被束缚在了中央。
“偷袭我的那个杀手,下手很重,我都能感到刀气伤到肺部去了。”回忆时,风见月心有余悸,“被砍了那一刀后,我就半跪到地上站不起来了。剑师兄就来拉我,用大剑将我与那杀手隔开,拉着我就往浮公子……呃,往七宗榆那里跑。”
“结果呢?”
“那杀手居然还追上来了!”风见月提高了嗓门,“还边追边丢暗器,其他杀手也跟过来追。后来剑师兄可能是实在受不了,直接用了一记剑诀,把那三四名杀手……祭了剑灵。”
“那些杀手应当是被人用幻术控制了。”雨麦在一旁推测道,“若是於虚的杀手,自是训练有素,不会这样轻举妄动。”
风见月摇摇头:“谁知道呢!”耳中传入一些声响,她做了个稍等的手势,侧耳听了听墙内的动静,“我似乎得走了,刑罚部好像来了人。”
“所以,四长老说给你们什么处罚?”听罢,七浮问道。
“我想总是牢狱伺候吧……”风见月转过来,扯出一丝笑,“不过,剑师兄说是去锁鹤阁面壁。我也不晓得那是哪儿,总之不是好去处就对了。浮公子有什么话需要我传达剑师兄他们一下么?”
锁鹤阁?
心中咯噔一下,七浮脱口道:“等着,我会过去接你们出来。”
风见月摆摆手:“浮公子还是先洗脱自己的嫌疑为好。我们被关锁鹤阁还是小事,万一这事闹大,那可是引战啊……”
临走前她抱了抱雨麦,盯着七浮严肃道:“好好待麦子啊!别为了我们的事害她跟你跑来跑去的,她又不是你侍卫……”
雨麦伏在她肩上沉默了几秒:“现在……雨麦又是了。”
……
“祁环居锁鹤阁,既然被冠以“锁鹤”之名,按祁环居的说法,是个惩罚高阶弟子的地方。”
七浮奇道:“为什么我先前听得此地是历练之地?”
此时主仆二位正遥遥跟着押送剑谙、风见月二人的马车。
“换个说法掩人耳目罢了。”雨麦淡淡道,“说是试炼之地,其实也不错。祁环居的资本都放在里面,法器典籍、奇珍异宝,用机关护着,似乎隔几年居主还会亲自送高阶弟子入内修炼。”
“所以说……锁鹤阁就是个藏宝洞?”七浮听着有些好笑,“犯了错的弟子要被关进去,优秀的弟子也要入内,这不是乱套了么?”
“锁鹤阁便是这样一个混乱的地方。”雨麦道,“当刑罚部不晓得要怎么给有身份有背景的弟子下处罚时,便会送他们到锁鹤阁,从此死生有命。”
“……真是草率呢。”
见马车忽然加速,七浮也加了一鞭,与马车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被发现,亦不会跟丢。
他一边赶路,一边同雨麦低声聊着:“雨麦,你觉得我这样贸然跟去,约摸几日能回於虚?”
雨麦倒答得干脆:“主人都说是贸然跟去,自是无需问归期。听起来,似乎主人不爱留在於虚?”
七浮一笑:“自然了。不比祁环居,於虚再爱也是寄人篱下。既然不问归期,那我们就好好探一探锁鹤阁吧。”
垂眸看着雨麦的猫耳,他顿了顿:“只是不知你体内的毒……”
对方的回答毫不迟疑:“假如在锁鹤阁能够找到浮君的手记,区区余毒,主人一定能为雨麦除净。”
一问一答间,一路上七浮其实往别处想了很多。
本来他还在思索七宗榆甩锅给自己的理由,冷静下来想,对于长公子,刁难他根本不需要理由。
或者说,这个理由在他出生之时就已经定下。很简单,就是一个“权”字。
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他七浮素来不问权势,又是自小在祁环居这样断欲清修的地方修行,压根不会想着家族之中还有人会忌惮他眼红家主之位。
更何况他又是分家之人,身份上本就差了宗家一大截,这个理由就更没有想到。
既然长公子执意要刁难他,不难想象日后会害他性命。年幼的时候,七浮还可以躲在祁环居不回家,如今他已离开了祁环居,就连家也被长公子摧毁,他没有地方可以躲藏了。
眼下他唯一能做的只有自保,让自己有足够的能力,独立于这方险恶的江湖。事实上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转职去於虚的隐情,於虚历代帮主,吕家一脉,曾受过七家宗家恩惠。
他真的很想救剑谙与风见月,毕竟这是因为他的失策牵连出的事。更何况剑谙早已是熟人,至于风见月……
雨麦的轻唤让他回过神,望见马车在前头一处废弃的驿站停了下来,似乎是稍作歇息,七浮也策马行到一片不会被发现的树荫里,拴好马。
或许此地前几日还下过雨,泥地上尚有几滩水塘。马儿倒不嫌弃,低下去饮水。七浮从行囊里拿出在街上买下的桂花糕,边充饥边观察马车。
护送马车的是两位青莲阶、一位苍兰阶的弟子,都不好对付,七浮也没想着劫车。风见月说的不错,若是他乱来,这事闹大了,指不定真的会成为祁环居和於虚互相翻脸的导火索。
一刻钟后,七浮注意到风见月嚷嚷着跳下马车,大约是坐马车坐闷了,在她后面跟着那位苍兰阶弟子。剑谙却始终不曾出来,按七浮所知,他应当是在车内与剑灵一起打坐。
七浮顺便看了看自己的地图,待寻到锁鹤阁的大致方位后,他怔住了。
锁鹤阁位于觉风街,而宗家,恰好也在觉风街!
在一旁见他脸色一变,雨麦放下了桂花糕,等着他问自己,眸光还是波澜不惊,似是早已料到他会有这种反应。
七浮不由得看向她:“雨麦,你可知锁鹤阁与宗家毗邻这事?”
“雨麦知道。”
“那……之前为何不告诉我?”
事实上知道也来不及了,眼下一行人已经进了觉风街的管辖区域内,他再前行岂不是往火坑里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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