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批通过选拔的人出来后,测试点就封闭了。封闭的那天,沈家所有来的人都到测试点外,默默地等到了最后一刻,其实不只他们,其他那些送孩子们来参加测试的家族,也都如此做了。
看着两名修者最终地封印了传送点,一阵难言的悲凉和淡淡地庆幸弥漫在空气中,沈芷嫣只记得那日的空气是有些凉的,然后不知是谁发出了第一声低泣。很快周围响起了各种悲鸣声。在这一刻,所有人都自发地为折损在里面的考生默哀。
他们的存活是踏着另一些人的死亡开始的。那些年轻的逝去的生命,将再不会醒来。这一刻的沈芷嫣深切地感受到了一种悲凉和寒意。她不知道韩琪和欧阳瑾现在如何,她只知道,在这一刻,她深刻地感受到了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生命的尊重。
这一场充斥这哀伤的告别仪式持续了半天,沈三小姐哭的眼睛都肿了,回去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处在一种半梦游的状态,其他人也没比她好哪去。
众人又在这里休整了两天,就出发向着大都行去。在那里所有的一切都将有个最后的结果。最终成绩将在那里被公布。宗门的选拔将在那里开始,也将在那里结束。
大都位于中部大陆的东南侧,是一个商贸发展相对高级的大城。从紫荆森林出发到大都一共走了约有三日。
在那里各大宗门已经摆好了擂台,最后也是最关键的时刻终于来临了。
初入大都的沈芷嫣遥遥望着那块远远地悬浮在半空中的竞技场地,不由得给自己打气道,这一战一定要赢,若是这次的背水一战输了,那之前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进入大都后,沈芷嫣有些被晃花了眼,虽说上辈子她所居住的城市也很繁华,但和这种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市集还是有区别的。
在沈芷嫣的印象里,上辈子的世界虽然很繁华,却很冰冷,高楼林立,飞车漫天。人们生活在智能化的生活里,彼此间很少互相接触。
所以如今这里的一切对于沈芷嫣来说都是新奇的,从未见过的。沈二管家似是很理解这些半大孩子们的猎奇心理。把他们都安顿好之后,给了他们半天时间让他们自由活动,还给了他们一些零花钱。
在三令五申不要不要招惹祸端后就放了他们出去,沈芷嫣拿着零花钱,正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着,突然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从她的背后响起:”嘿!找到你了!我们这回人可算齐了。”
第十八章,当街斗殴
沈芷嫣听着那话里的兴奋劲儿,一扭头果然看到了欧阳瑾的那张脸,此时他正笑的灿烂,一脸无忧无虑的样子。他身后跟着韩琪,看起来似乎不太高兴。但看到沈芷嫣在望向他时,他还是勉强地挤出了一个微笑。
沈芷嫣此刻的心情是近乎飞扬的,沉郁了这么久,能再见到这两人,几乎让她高兴到想哭。韩琪见她这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很是嘲笑地挑了挑眉,颇为自得地说道:“怎么才7天不见就想我们想哭了?”
沈芷嫣在心中暗骂了一句混小子,然后全当没听到的加入到了他们的队伍中。等三人聚在了一起,沈芷嫣才知道她对韩琪刚才的心情判断并没有出错。韩琪的那位堂哥——就是在试练里断了手臂的那个,现在正在服用生骨散。从理论上来说是有可能恢复的,但实际上的希望并不算大。
韩琪和欧阳瑾这次出来除了想找找沈芷嫣,也是想给韩珂买些东西,药品吃的什么都好,那人现在每天都在服用药物,被折磨的不行。
沈芷嫣听了也很是难过,她听欧阳瑾说,韩珂一直喜欢吃甜,她隐约地想起自己来时,好像看到了一个店面很大的糕点店。虽说她本身对甜品无感,但那家店的牌子实在太惹人瞩目,一条黑色长幡,上面写着大大的甜糕两字。走过路过的人想装看不到都不行。
而且看起来在那家买东西的人也多,沈芷嫣把这件事和韩琪他们说了。韩琪表示可以去看看,其实他也是刚到不久,对这座城市也不太熟。
三个人说说笑笑着向着那家店走去,结果还未走多远,就遇上了一起不.良事件——一群人在斗殴。法术乱飞,周围的摊子被砸的稀烂。
沈芷嫣近乎呆滞地看着这一切,她实在是没见过这种大规模的斗殴行为——在日常生活里。
双方打的不可开交。直到城里的卫兵把他们分开。她才看清楚打架人的模样,两边看着都是年岁不太大的青少年。其中一队看起来格外高冷——一身黑色的劲装。
沈芷嫣看了他们一会儿,刚想回头和韩琪说话,就发现韩琪的脸色铁青,近乎是恶狠狠地看着身着黑衣那边的领头人。她见状把到嘴边的问话咽了回去,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去惹韩琪比较好。
与黑色劲装相对的那伙人领头的是个黄衣少年,那少年被人紧紧地抱住,但他明显还在极度地气愤中:“凭什么?!那个发钗明明是我先看上的!”
“呵,谁先看上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买得到。我们走!”领头的那名黑衣少年十分不屑地冲那个黄衣少年啐了一口唾沫,领着一群人晃晃荡荡地走了。
抓着黄衣少年的人这才放了手,只听那人旁边的人劝到:“你何苦和欧家的少爷碰上,你也知道欧家是……那个……,沾上了也是晦气。一个钗子而已……走吧走吧。”
沈芷嫣听着这段话,又看了看韩琪的脸色心里突然有了一个不太好的猜想。但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沈芷嫣还是把想问的话咽了回去,无论如何很多话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隔墙有耳这句话也不是空穴来风。
欧阳瑾看看韩琪又看了看沈芷嫣,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三个人就这样一路沉默地走去了糕点店。
这家糕点店着实很上档次,不只看包装,仅是看价格,就知道这些东西绝非寻常。沈芷嫣看着那一盒盒糕点,摸了摸来之前沈二管家给的钱袋,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穷酸。
韩琪看着这些没什么反应,他只是问了问哪种卖的最好,然后挑着买了两包。倒是欧阳瑾,一副超开心的样子,每个都来了一些。沈芷嫣于是确定这两个人用她上辈子的话来形容就是纯富豪,简单地概括一下就是豪。
沈芷嫣莫名有种隐晦地自卑感,她轻轻地笑了笑,心道,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谁知道这两个小孩儿的身上就能带那么多钱呢。不过话虽如此说,她对此其实并不太在意,都活了两辈子,还能为一袋糖果置气不成。而韩琪的心情,在欧阳瑾这个话唠的调节下,心情明显好了许多。
三人一路沿着这条街逛下去,欧阳瑾彻底地贯彻了,看上就是“买买买!”的宗旨。大包小包的买回了好多东西。看着欧阳瑾买完了就随手扔进空间饰品里,沈芷嫣不由得有些好奇:“你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因为我家人多啊……好不容易来一次,总不能什么都不买吧,等下回去给父母和爷爷奶奶都分一点,也就不剩什么了。”沈芷嫣看着说的理所当然的欧阳瑾,第一次感觉有些词穷。
走在前面的韩琪听了不知是鄙视还是催促地哼了一声,欧阳瑾也不在意,依旧是买买买。沈芷嫣看着这两人截然不同的画风,忍不住笑了。
这一下午大家都收获了不少,抛除那个莫名奇妙的斗殴事件,这一下午的行程可谓相当愉快。
韩琪和欧阳瑾把沈芷嫣送到了她住的客栈,在临走前,沈芷嫣收到了一个韩琪塞过来的纸条。沈芷嫣看了一眼韩琪,却发现他很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于是沈芷嫣也面色如常的和他们道了再见。看着两人的身影越走越远,沈芷嫣这才找了一个地方打开了纸条,然后看到了一条让她心里发凉的话:“小心欧家人,他们是巫中的叛徒。”
沈芷嫣看后的第一个反应是,她娘不就姓这个姓?沈芷嫣的大脑迅速地旋转出了多种可能性。就在她站在客栈的角落里发愣的时候,又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哟!你那个便宜娘都来了,你不去看看啊?”
沈芷嫣皱着眉头回神,不期然地对上了沈三小姐嘲讽地脸——自从她姐姐死了,她说话就变成了这个尖酸刻薄的模样。沈芷嫣沉默地盯着她,直到她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眼,才低声说道:“知道了,姐姐也快回去吧,大夫人现在应该很需要你吧?”
说罢沈芷嫣理也不理,在她背后气的跳脚的沈三姐儿,而是快步朝着她自己的卧房走去。她有太多话想和她娘亲说了。
急匆匆地走到楼上,一推开门,沈芷嫣的眼眶霎时就红了,她看着站在屋子里那个身着鹅黄.衣裙的少妇,低声地叫了一声:“娘。”
第十九章, 被挑衅了
沈七姨娘听到沈芷嫣的呼喊,扭头笑了一下。沈芷嫣心中有些郁闷的想,难怪大夫人总把她娘当成眼中钉,肉中刺。这笑的也是有些太那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