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或者亚哈都没有意见,去哪里不是去?他们两个已经彻底咸鱼了。
兰斯顿说:“事实上,我指是希望你能帮我看看我母亲的异常。从不久前起,她就变得非常奇怪,跟我说一些让人不舒服的话。”
君横说:“更年期嘛。女人嘛。老了嘛。”
“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身体快速虚弱,很多时候神志不清,甚至开始说胡话。”兰斯顿眼神低垂,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将后半截话也说了出来:“或许你们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还不算简单,当然你们并不在意。我想说的是,我在各大贵族里还算可以说上话的。在我母亲生病已来,我们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办法,请过许多优秀的魔法师,可依旧没有成效。坦白来讲,这次出来,我本来是希望能找到一位亡灵法师去试试……”
君横:“哦……”
请亡灵法师去王都,这位贵族小公子的胆子果然是很大的。如果他真的遇到了弗莱娅那样的人……能说他很幸运吗?
君横转身问:“师兄,师兄你怎么看?”
师兄正认真捏着索恩的脸,玩得挺愉快。
就像君横无法理解光明神为什么要将那么小的孩子塞给他们一样,索恩也无法理解光明神为了要把这么乖巧的自己托付给一群不靠谱又奇怪的叔叔阿姨们。
君横:“额……”
这是明显且拙劣的逃避行为。
她也知道师兄不喜欢给人看病,尤其是有钱人家的女人,毕竟遇到过多次堪称不愉快的经历。而且说到专业对口,隔壁金丹派的兄弟们要更合适一点。
小鸡用翅膀挡住自己的脸,听得着急,忍不住提醒道:“嘿,这位帅气的先生,发布任务但是你好像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兰斯顿盯着它闪亮的眼神看了许久才会过意来:“库伯的这个任务,他们支付了多少报酬?”
君横刚想如何借此把自己身价抬上一个档次,就听兰斯顿说:“我付十倍。”
或许是“十倍”这两个字深度刺激了师兄的神经,他终于赏脸,在君横前面说了两个字:“可以。”
君横:“我师兄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兰斯顿:“那我现在就去准备准备!”
从库伯城到旧王都,这条路并不近。如果只有兰斯顿一个人的话,他完全可以飞飞停停,靠着两条腿过去。然而从现实来看,他们还是需要一辆马车。
购买马车的价格相当昂贵,而且程序相当麻烦,并不是想买就可以马上买到。当然以兰斯顿的身份,他绝对做不出乘坐牛车这样的行为,所以最后,借用新任领主的权力,以及兰斯顿的人脉,他们折中,蹭上了一队冒险者的东风。
库伯城有一个非常出名的公会,那家公会有一个拗口的名字,君横还真念不来。总之就是,那家公会接受了几位贵族的高价委托,那就是护送他们横跨半个大陆,到自己的家门口。
实际上,就是一群闲的蛋疼的有钱人,想要体验一把冒险者的精神,没有门路,又害怕危险,就请真正的冒险者们,跟他们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顺便还可以听他们说说故事。
这个钱其实是很好赚的,因为几个贵族好奇心爆棚,却不懂行。只要冒险者引导他们走安全的路,避开危险的时段,时不时再创造一点小惊喜,对养尊处优的贵族们来说,就很完美了。
这次公会一共给他们派出了二十一位魔法师,当然主要是充数的,实力并不顶尖。还给他们找了十个身强体状的奴隶,负责照顾他的起居。再加上车队和货物。阵容庞大,一路上也给他们挣够了脸面,大家都高兴,可谓是双赢。
问题就在于,几个贵族好打发却不好伺候,一路走走停停。要充分满足他们的好奇心,且横跨大半个大陆,这份任务耗时之长,不是开玩笑的。于是在到达分会的时候,公会就给他们换一批人员,顺便把兰斯顿他们插了进去。
而最近,那群人就正好在库伯做休整,购买一些本地的特产,等待出发。
君横和兰斯顿等人,是在第三天加入进去,并启程的。
师兄不乐意跟一群不熟悉的人坐在沉闷的马车里,所以选择让兰斯顿一起带他飞,两人遨游在灿烂的天空下,完美避免了晕车的烦恼。
同时,君横也体会到了他们行进速度之慢。才出城几个小时,大队伍已经开始了第一次休息。最后停在了半路。
她震惊了,这也能叫冒险?郊游!不能更贴切了!
然而这锅还不是贵族们的,是那群魔法师们的。他们飞不动了。
君横刚打了个盹儿,都没看清传说中的贵族们,就从马车上又跳下来,蹲到师兄旁边。
师兄已经成功拿回了他的祛邪剑。
那把剑由紫雷锻炼而成,上刻有星辰日月,除邪符文,摄鬼神,斩妖氛。虽然比不上祖师爷佩戴的道门第一剑,却也是仿了有五成像,加上师兄天资高,数年来勤奋刻苦,斩邪无数,剑身上凝练了他的不少杀气,是一样驱鬼法宝。
他是很想带在身上,可那与他身上的衣服风格明显不搭,就将东西递给了君横背着,顺便督促她学习道门剑法。
看她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干脆提着她过去练剑。
第39章 面相
君横作为一个蹭车的人,当然不会跟几位传说中的贵族雇主坐在一辆马车上,而兰斯顿也没让她去跟几位奴隶挤,他跟那几人买下了那辆马车暂时的使用权,请他们到后面的货车上。
马车的豪华程度也不同,君横睡的木板拼起来的小床,出了库伯城,并不是每个地方的路都修得那么平整,马跑起来以后,那睡起来的滋味,颠簸中带着一点迷醉,全身上下的肌肉受到了残酷的凌迟。
所以她现在真的没兴趣学什么剑法。握着手里的剑,在旁边敷衍地挥来挥去,一套大开大合的剑法,愣是给她弄得含胸收背,猥琐不堪。
师兄在旁边看一会儿,眯起眼。君横感觉一道冷风从心口吹过,浑身寒毛都要起来了。
师兄朝她伸出手:“把你的剑给我。”
君横两手递过。
师兄又随手捡了一根木棍给她:“接着练。”
君横在手上掂了掂,嘟囔道:“没轻多少啊。这减负减的好低调啊。”
“减负?”师兄横着剑身往她小腿肚上抽去,“你身上是背了坨棉花吗你说减负!你是在表演默剧还是在练剑?你是歧视我的智商还是在羞辱祖师爷的剑法!!”
君横大叫着跳开,控诉道:“不——师兄你真的变了!”
小鸡几要飙泪,朝着师兄的方向伸出翅膀:“太好了师兄!师兄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是个明白人!”
亚哈捂着索恩的眼睛,两个坐在马车的顶上迎面吹风。
一个男人从后面的马车走出来,他头发整齐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是一位年龄应该在二十岁上下的男人。不排除西方人士长相会偏向成熟,但不管怎么说,这个年纪犯重症中二病,有点超龄了。
他站在不远处,看着君横说:“绅士是不应该做这样失礼的事情的。”
师兄没理他,只是督促道:“快!”
如果说每个老师都特别害怕熊孩子的话,那恐怕没有比君横更熊的学生了。因为她师父是个只知溺爱,毫无原则的家伙,只剩下一个师兄,整天追在她屁股后面打,还要被她拽着追在别的小孩儿屁股后面打。
两人都觉得日常的人生就是互相被对方荼毒。
所以师兄相当、特别、乃至极致讨厌,有人在他教育的时候,横插一手,替君横说话。尤其还是以这样批判的方式。
上次在他面前这样装逼的家伙,可能尸骨已经寒了。
君横眼见不对,伸长脖子,卖力地挥了一遍剑法,以表示自己的立场坚定,以及对对方的不屑一顾。
兰斯顿丢下手里的水壶,走过来笑道:“我们继续出发吧。”
他看向旁边的魔法师们说:“休息好了吗?距离我们到下一个城镇,再不赶路的话,可能时间就要来不及了。”
“下一个城镇?不,我们不在城镇里过夜。”那位贵族的几个朋友跟着走过来,骄傲说道:“我们可是冒险者,又不是出来游玩的,只是为了睡在旅店的床上而赶路,还不如睡在自己的家里。”
“……”君横干笑了两声。
不管怎么样,众人又一次启程了。
几人邀请君横去他们的马车里,他们的马车铺了柔软的羊毛毯子,还有不少新鲜的瓜果。君横迟疑的时候,师兄一只手从她肩膀上拍下来,然后拽着她一起上了马车。
君横揪着自己的耳朵,摇头晃脑跟着师兄背经文。
许多咒文艰涩难懂,还很拗口。君横念着念着,不小心咬到自己的舌头,还背错了好几个地方。
她悄悄睁开眼查看师兄脸色,结果发现对方根本没有在听她背诵,神色凝重,似乎在想别的事情,压力顿减,一身轻松,开始放飞自我的背诵。
紧跟着脑壳上就被敲了。
君横问:“师兄,你刚刚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