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突然想护住叶琪,不只是为了姐妹情,也是为了属于她对于自己的一点天真的幻想和期待。
她作为阎罗的威严是借来的,从法力、从阎罗的手令、从被生硬灌输的大道和自己的无知里借来的,她从来没有树立过自己的威严,也没有自己做事的章法,她判案总是乱糟糟的。她隐约记得那个姜云娴还有以前的吕媛媛不这样,她们活的是自我,她却失去了本真。
所以她没有哪怕像历文律那样抬个手都带着千军万马奔腾的气势,连新做了皇帝的李式都比不得。
真正的阎王哪会在人间行走时连个鬼怪都不能将之认出并心存恐惧的,更何况她从来未加掩饰。
地府的鬼差一直夸她可爱也是很心慈了,她除了那一点懵懵懂懂的可爱气质可能也没有别的了,连外表改变带来的气场都糊弄不了多少人。
即使如此,她不会说她没有做阎罗王的资格,她的自我认知虽然从来不怎么准确,好歹这次是醒悟了的。
阎罗殿的那把金灿灿的椅子,她总会以她足以胜任的资格来坐上它!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想在这分个卷,女主始终是不成熟、在成长的,前一部分她对很多事其实认识并不透彻,会草率,到后面会慢慢认识到。当初想写这个题材的时候就觉得,女主不能很苏很强大,她毕竟只是个普通人类,到后面才会知道阎罗王真正的责任是什么,后面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去应对。所以后面会很苏很强大~
我总结了几天,这也算我写文的一个阶段,前面诸多瑕疵蒙各位不弃,后面会越来越精彩!
☆、三年后
-三年后-
“是不是真的死了?”一个柔美的女声和着环佩叮当在不远处响起。
“都躺在地上大半天了, 没人敢去碰她,但我瞧着像是死了。”旁边有人回答, 看笑话一样的语气。
关念乔微张小口, 拢了拢身上的百蝶穿花披风,眼神扫过地上那一大摊时极为不屑, 随手从旁边丫鬟的发间拔下一支缠枝银簪递到她手里, “去,试试看, 她还活着没。”
紫玉扶着发髻,颇为不满主子将她的发簪扯下来就为了戳那恶心的婆娘一下。
“……这柴舒琴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看她那脑满肠肥、血糊一脸的模样, 奴婢实在是没胆子过去, 不如……让看马的老汉把马鞭子拿来,您亲自动手试试。”
关念乔瞥她一眼,一眼看出了她的小心思, “瞧你那怂样儿,养了这么久眼界还是这么低, 罢了,你去寻来吧,问有没有长点的鞭子, 我也不想靠太近。”关念乔蹙着眉瞧柴舒琴那边。
“哎好。”紫玉跑得快,一会就没了影。
吕媛媛刚有了意识,想睁开眼,但眼睫毛都被血糊住了, 在这寒冬腊月里又被冻了个结实,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几个人的脚,鼻尖窜进墙角传来的腊梅香气,浮香几许,香气撩人。
只是还没等她感叹完,背上突然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被冻得几乎要与地面相结合的身子终于有了知觉,在鞭子的带动下抖了几抖。
痛……好像已经有太久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了。
“她不动,应该是死了……”紫玉说道。
关念乔嘴角挤出诡异的笑,“是吗,许是我刚刚力气小了,再试试。”
吕媛媛一哆嗦,这个女人忒歹毒了些,是想鞭尸啊!
鞭子带着呼啸的风声而来,却戛然而止,吕媛媛歪起身反手握住鞭子,用力扯了过来,关念乔毕竟只是个娇小姐,哪里及得上她的力道,鞭子骤然脱了手,她失了劲道往前一扑,吕媛媛眼疾手快地捉住她的手把她按倒在地。
关念乔连声尖叫,紫玉却没了踪影,原本远远观望着的仆人头伸得更长了。
“你个丑婆娘,果然是装死的,还意图谋害于我,你就不怕老爷把你送回乡下去……”
吕媛媛一手控着她,一手勒住她的脖子,让她再难以说出刺耳难听的话。
密集的脚步声传来,紫玉引着董景焕和两三个小厮快步过来。
“舒琴,你这又是发的什么神经,快快放开念儿!”董景焕三十又五,穿的绫罗绸缎,佩金戴玉,俨然一个富贵佳公子。如今看到后院起火,依然丝毫不乱,只是眉间皱起两道竖杠。
吕媛媛应声看去,比起他这副模样,柴舒琴确实太不能看了些。
只是,这一切,他都有责任,若非柴舒琴,他董景焕哪来的这副清风明月的潇洒模样!
“我差点摔死在这里,躺在地上没人问声,从昨儿晚间到现在,你可曾知道我在何处!”吕媛媛不松手,质问他道,声音已经嘶哑的不像话。
董景焕的眉间又多了一竖,“我一直忙于公务,哪里能顾及到你,你快快起身梳洗一番,看你这模样,人间厉鬼似的……而且,你是要把念儿压死吗?!”
吕媛媛忽地一笑,瞬间变了一副神态,“哪能啊夫君,我像是那种和贱婢撒泼的妒妇吗?她刚刚可是准备趁我晕着拿鞭子抽我呢,你说是不是该罚?”
吕媛媛从关念乔身上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泥污,好以整暇地看着关念乔狼狈地捂着脖颈,抬着手想让紫玉搀扶,吕媛媛朝抬脚的紫玉一瞪,紫玉吓得连脚都忘记收回,只是再不敢过去了。
吕媛媛现在附身在柴舒琴身上,形象确实不大好,一脸的血污衬着一双飞着刀子的眼睛,也是很有威慑力了。
董景焕眯着眼睛瞧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差使身边的小厮去把关念乔扶起来。吕媛媛这回没有阻止,嘴角带笑地看着他们收拾好。
董景焕轻声安慰着关念乔走远,听他们说话的内容,似乎是要请大夫,但她知道,肯定不是给她请的。
吕媛媛自顾自拖着不大灵便的身体按着原主的记忆回到只隔了一道院墙的小屋中,屋门口的门槛上两个婆子正在吃着瓜子聊着天,看起来聊的还颇投入,连吕媛媛走到她们跟前都没察觉到。
“去给我打盆热水来,浴桶也备上水,我要沐浴更衣。”
“哎呀,谁啦,烦……”抓着瓜子的婆子一抬头,差点被她这一副夜叉模样给吓到,还好及时扶住了门,“柴……柴夫人……”
吕媛媛低着头,脸上毫无表情,当然也没办法看出表情。“备不备?”
“额,不是小的不愿意,这大冷天的,柴火都被关姨娘控制死了,我们平时都难得洗一次澡……”言下之意就是:就你还想洗澡?
“谁是你正主子,谁给你的月俸?是老爷还是关姨娘?不想干直说,从这家里踢个人我还是能做到的。”
吕媛媛说着越过她们进了屋,有眼尖的小丫鬟过来给她倒了茶。那两个婆娘也一窝蜂散了。
吕媛媛接过杯子,凉的,茶叶也不知道泡了多久,都烂了。
不在意地往杯子里施了个法,抬起杯子喝下去,琼浆玉露,味道美极。
“换壶新茶来。”吕媛媛不打算为难一个小丫鬟。主子被别人轻贱,做丫鬟的很多时候也受欺负,有诸多不得已。“去跟老爷说,就说是我说的。”
两刻钟后,热水姗姗来迟,只是现烧的热水仍不够她洗澡,恐怕路上还被克扣掉一些,但洗脸喝茶是够了。
屋里烧着会熏黑烟的炭,有些呛人,吕媛媛捂了口鼻,让那小丫鬟扔出去,自己合上门洗漱。
随手丢了个净身术,吕媛媛有些嫌弃地脱掉染了血污泥污的衣裳,外面的粉霞锦袄破了口,棉花露出来,有些湿硬,看得出来不是什么好棉花。
柴氏的身子有些胖,生了两个孩子之后就不太成形了,皮肤暗黄略糙,背后还有一道新鲜的鞭痕。
吕媛媛叹了口气,往鞭痕和身上其他的小伤口上施了治愈术,又从柜子里找出一件莲青色夹袄缎袍穿上。她的衣服都相当能看的过去,只是行头对不上待遇。
吕媛媛摸了镜子来细细看清理了血污的脸,宽宽胖胖的,眼睛都被显得小了,下巴也没了轮廓,额头上三道血痕横贯印堂,此时还隐隐有渗血的迹象。
这就是她来查这个案子的原因。
凡间已经有她自己布置的力量在,她轻易已经不往凡间走动,大约大半年才会有一次,她亲自跑一趟。
这次的案子其实是个小案子。
但有一个地方不寻常,柴舒琴是被墙头行走的猫攻击致死的。
她自然而然想到前世的自己,若非自己死的不寻常,说不定也不会投胎时误投去了另一个世界,或许她现在已是皇后。
姜云娴的死因很奇怪,黑猫扑过去的一刹那,她的身后被挠了一下,她仰倒在地,又磕着了脑袋,像是摔死的。
但吕媛媛记得,自己小时候脚戳着了钉子,流了很多血,但没有知觉,因为已经疼到麻木。
这种不寻常起初让她想到时间既然相隔不远,这只猫与当初那只是否是同一只……又让她想到,这背后是否有人操纵?
如果像她猜想的那样,那么那个人为什么会这么做?
吕媛媛搁下镜子,没有治愈额头上的伤口,信步在屋子里走了两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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