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眼泪落下,落在他身上又湿了一片,他挥手,起风,想扫扫眼前的雾气,可这一股风摇得树技乱晃,吓得云格“啊——”的大叫一声。
他在下面道:
“姐姐,不要怕,快松开手,下来,我来接住你”他习惯了看见比自已大,和相仿,老的女子都叫姐姐,这五百年前,他除了管女人叫过姐姐,仿佛没叫过别的名词。
不过看她的年纪二十出头,也稍比他大了两三岁,不叫姐姐他真想不出怎么称呼他。
她在树技上胳膊都已经麻了,那个叫姐姐的声音极是温暖,便是鬼迷心窍了也情有可缘,若是真有鬼引诱,那该不会死得那么痛苦吧。
不过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
她刚是一疑惑,就听树技咔嚓一声响,命运已不由已掌控,只听耳边忽忽的风声,身子像千金重一样往下落,
刚听到下面有人说话的声音,她只祈祷这个人是个神,不然是个鬼也好,总之若是个人,怕要给她殉葬了,这么高他还说能接住她,不把他砸成一个烂苹果已是万幸了。
早些年听说每个人都是天上的一棵星,如果人死了就会有一颗流星划过,她也亲眼见证了,就是朱太爷死的那天,她真的看见天上有一颗流星划过,不知道她是天上的哪颗星,这大白天的也看不见流星。
今天,怕她这颗星要陨落了,黄泉路上做个鬼,她一定要见见那个白衣神鬼,跟他讨个债,让他下辈子可要娶了他,不过他是鬼是仙,还不一定,看样子还不像个鬼,若是个人参成了形,成了仙,她这也是白死了,奈河桥边她可要一定写上他的名字,可是她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茫茫苍天啊,万物生灵啊,死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死得这么惨烈。
她的心已是晦暗一片,咬着牙等着落地那一山崩地裂的瞬间是如何的雄浑,如何的撕心裂肺 ,如何的气壮山河。
可是半天过去,她早该落地了,她怎么没觉得疼呢,难道刚才那个真的是个小鬼,她的魂魄直接被吸走了,所以感觉不到痛。
她睁开眼睛正想看看自己摔在地上一片惨烈的身体,却发现眼前一片天旋地转,一个男人抱着她从地上一直滚出十几米远。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眼前嫩绿的草地,清香的泥士味,夹杂着一股好闻的花香,这花香她从未闻过,清新诱人,淡雅高贵,让人一闻便觉得美好,这花并不像这山上的,这山上的花她也没有不识得的,从未有过这种好闻的香味儿。
侧头一看,细致的皮肤,如玉白净的脸,他躺在那儿,半闭着眼睛,睫毛一根一根黝黑浓密,错落有致,眼里闪过太阳的光茫,如清澈的水面波光流转,高高的鼻梁,如天边红云一样的唇,半露白齿如玉,尖尖的下巴,连脖径下的皮肤都是那么细致,躺在碧绿的草间,他漆黑如缎的秀发铺在草地上,根根顺滑,没有一根毛糙。
她认出他来了,就是那晚站在山那边的那个白衣男子,夜里,他一身白衣像极了一个鬼,简单几句话后,他忽然消失不见,至始至终她都模糊不清他是人是鬼还是仙,现在他如此真实的躺在眼前,浸在这一片阳光里,看来他不是一个鬼。
不过,若说他是一个人,世间怎么会有如些美貌的男人,他的衣着服饰,他的美,与这个整个世间都隔隔不入,看见他不由得让人的脑子迷惑不清觉得这是眼前的幻觉。
她愣愣的坐起身,然后伸手摸了摸他的肩膀,接着,往下胳膊,胸前,顺着他的肋骨,往下一直到腰间,又顺着他的腰向上摸到肩膀,上面就是他有脖子,她的眼睛惊喜的闪了一下,在他脖子边上停了停,然后忽然兴奋的对他又开始上下其手,好一会,才停下来。
没错,他确实一个有骨有肉的人,可是他一个人怎么从那么高地方还能将她接住,想来他也不可能是个凡人,夜里相遇的寻一晚,她曾想过,她或者是一个古代的幽鬼,年华早逝,一直阴魂不散的站在那儿。
现在他如此真实的在眼前,有骨有肉,眉宇如画,目若流光,他怎么可能是个鬼,若说他不是个凡人,那他一定是这山里修行的神仙。
神仙?原来神仙是这么美好,她愣愣的目光开始惊喜的望着他,阳光明媚的划过她的眼睛,他躺地上望着她眨了一下眼睛。
这凡间的女子确实与仙山不同,仙山的女子见到他,只是一脸渴望,这凡间的女子一望到她,那份纯朴的惊喜与不可思议的表情,确让他顿感新鲜。刚刚她一番上下其手,他也就忍了,只不过刚刚接住她的时候未来得及法力,抱着她一直从上面滚下来,他这腰也快要碎了,现在她又毫不客气的骑着不下来,他也已经忍无忍。
“姐姐,你不打算起来了吗?”
他清明如玉的声音传到她耳朵里,她还是愣了愣,她甚至不敢相信,这清明如玉的声音是这个像画又像一个幻觉的人发出来的,虽然她已确认他不是幻影,但她这颗荒蛮的心还是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么精致纯美的东西落入世间。
不过,这附近也没有什么会说人话的了,便是她不信也得相信,说话的就是眼前这个人。
她忙从她身上移下来,坐在草地上,她清楚的觉得她的心脏有些颤抖,苍天大地,她是不是快要活动头了,怎么这两只浊眼还能看到神仙了。她确信,他可以转眼消失不见,他就是个神仙。
原来神仙是这个样子。
她的脸,她的眼神,她整个人,她的心和她的魂魄,从上到下,每一块肉都惊呆。
他从地草地上起来,支起一条腿,然后将胳膊往腿上一搭,望着她,然后长出了一口气。
“姐姐,你是想不要命了,还是活得腻烦了,你可知人身来之不易,禁不起你这么折腾”他的眼里闪着不可思议,然后起身朝山顶的方向走去,清风扫动着他的衣角,他的雪白衣角映在嫩青的草地间,和稀落的山花一起随风的感觉,是一片美好悠然。
她忙起身追上他,档在他前面
“小神仙,你即然现身救我,你就好人做到底,带我走吧”她一脸肯求。
小神仙?他活着五百年来,有人叫过他少主,有人叫过他玄儿,听见有个直呼他为小神仙的声音还是第一次,他转过头来望着她,她眼里闪过几分凄凉。
“我若是不离开这儿,我就得嫁给东村那个傻子,你带我走吧,我跟着你去修仙修道”说着,她眼里的凄凉变得诚肯。
带她走?他脸上略一浅笑,转过头来,目光远远望着一片群山连绵,又往上走,迎面吹过来的山风轻轻卷起他的发稍,他的表情从一片悠然变得有些清冷,绕过她又往山上走。
她转头望他,他整个在风中飘然好像天边的一朵云,如果不抓住他,怕他会一下子飘走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她追上去从后面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小神仙,虽然你看起来比我小,但我愿意拜你做个师傅,你就收了我吧”她恨不得直接跪下给他磕几个头,但她只怕这冒然的举动把他吓着,不得所求反而事得其反。
他终于停下脚步,侧过头来,余光扫了她一下,她忙又道:
“只要你愿意带我走,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为奴为婢”她恨不得把她的心挖出来给他看看,看看她这一颗心是如何的赤热。
只是他的脸上仍没有任何反应,目光随风飘散。她咬了咬牙又道:
“除了这些,我也没有什么了,实在不行,你让我以身相许也行”说完,她松开抓着他胳膊的手,话到说到这份上了,若是他在无动于忠,她只有跳河了,
半响,他眨了一眼睛,见那阳光从他的眼中一扫,他转过身来微微一笑,倒是一脸春风和煦。这温暖和煦之前的冷淡相比,让人觉得有些琢磨不透。
她愣了一愣,心里又是一阵七上八下,若说他若是真同意了,她倒是捡了个便宜,不过,他这一笑,都是让她开始心虚,自己几斤几俩她也不是知道,只是为了能让他将她带去,那不过是句掏心掏肺的话罢了。
山上,他仍然默不作声,神色如风,那淡淡浅笑,像天边飘散的云,让人抓不着是什么意思。
要说这个姐姐还真是会开玩笑,刚刚她说做牛做马,为奴为婢的时候他就开始忍着,没想到她冒出最后一句话来,竟然是以身相许,为奴为婢,。做牛做马,这也说得合情合理。以身相许就不没必要了,他那一山的姐姐已经让他招架不住,他可不想再复加一个了。山顶上他让人琢磨不透的目光一直望着她。
不过,光凭这一张灰土土的脸,竟敢在他面前说以身相许这样的话,要说他仙山上的那些姐姐,哪个不比她漂亮,也未敢在他面前厚颜无耻的说要对他以身相许,而这个姐姐,她是天真纯朴,还是真不知道自己的脸皮有多厚呢?
他往她近前靠了靠,仔细端详了了一下这张灰土土的小脸,然后转过身,轻轻一笑。
第6章 你终于化成一片清风
清风拂面,春意正好,他信步往前走,阳光从侧面洒过来,将他半个人照和光华鲜亮,她的大脑开始飞转,千言万语,质朴诚心也打动不了他,她还要说些什么话来,才能让这个小神仙将她带走,难道这注定只能是一场白白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