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来看了土地一眼,还未开口,土地又道:
“据我所知呢,前几天,的确是她挖了她们祖坟的土,这要是不是下雨,她可要遭殃了,偷点水又不是什么难事,老土我不是什么水族,没有那运水的本事,我要是有那本事,我早就去了,这也是为百姓做了一件好事啊,”
他没作声,好事不好事,也有可做不可做之分,未有玉旨行雨,按天庭律法,那是要论罪的,况且,娘亲一早有话,要他远离东海,这去了违背了娘亲的意思,范了天法,不去,又要眼睁睁看着姐姐受罪。
山顶上他开始踌躇,土地一笑走了,那表情好像知道他肯定会去。
看着土地的表情就让他生气,明明是他的事,却要躲起来睡觉,都怪自己,刚才在这姐姐身边的时候,没避着点这土地。
望望一片睛空,看来已经别无选择,山顶上,他一道白光消失不见。
第23章 神君东海借水
浩瀚东海,他轻轻落入水中,白衣随水飘舞宛若山风摇曳。伸开两手,旋转身体,将水吸入手心。
准备离开时,见两小夜叉朝走来,便走便叫:
“何方小仙,竟然擅闯我东海。”
擅闯东海,还不是因为你们东海不按时下雨,这是在冒罪为你们办事,还在这里多管闲事,他挥手两掌,两道白光过去,两个小夜叉被打出几里远,直接消失。
他一转身出来了东海,回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午时,选了一处最高处,两手一推,水化气,气化云,挥手一股强风,顺间风云满天,波涛汹涌而来。
土地庙前,跪了一夜,她的两条腿都麻了,抬头一看,太阳都被档往了,那云来得只是眨眼间,一阵风飘来一阵细雨,落在手上,打在脸上,凉滋滋的。
土地庙前求雨的人一哄而散,,看来这土地还真管用,她高兴得站起来,向土地拜了拜,转身往家跑。
雨水不急不慢,丝丝细细,正是春雨如油,缠缠绵绵一直到了晚上。
桌子上还放着他写的字,这几天她一直坐在那儿发呆了,都把写书这件事忘了。
拿起笔,点了点墨,写了几个字,歪歪扭扭,比起他那娟秀的小字,简直是天壤之别,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点点滴滴,欲停未停。
想起那日在山洞里,自己也太过冲动,回头想起来,一片惆怅。
她放下笔,一股孤单飞上心头,只觉得外面的雨越来越凉,屋子里越来越冷,低头呆呆望了望铺的草席,眼前忽然一个白影一闪,抬头却看到他已经坐到了桌前。
不说他是怎么进来的,光是他坐到桌前那一副表情,还是和以前一样悠然浅笑,她愣了愣
“你怎么来了?”
“我来帮姐姐写字啊”他一改冷淡,莞尔一笑,拿起笔,把她刚才的那几个字重写了一遍。
她望了望他,这又是在演哪出戏,一会冷一会热,拿她当猴子耍吗,虽然她是个凡人,可也不是让人这么玩的。
她一改往日温柔,上前一把抓住他握笔的手
“你到底什么意思,讨厌我就不要来”她这话出来,自己也是一番后悔,可是她这脾气就是口无遮拦,想都未想便随口而出。
他的手一下子停在那儿,空气开始凝结。见他那眼睛闪了闪,开始盯着她那双霸道的抓着他的手不放的手,她忙把手收了回来。
他放下笔,抬眼看她,随后手直接朝她的肩膀伸过来,她还未反应过来,他就从她身上取下来一件白纱衣,这衣服不是她的,是他的,她一眼就认出来,不过她什么时候穿了他的衣服。
他将衣服重新穿回自己身上道:
“姐姐,看着星星是不是温暖快要睡着了。”他的语气好像暖暖的春风,这才一下才明白,怪不得突然间一点都不冷了,原来是他来了,把衣服给了她,可是当时她什么都看不见,连同这衣服都是隐着的,要不是他现在从她身上取下一件衣服,她都不知道她身上还坡了一件别人的衣服。
她又不由得骇然,世界太过奇妙,望着他,她怅然叹了一声,怎么他就是个神仙,她就生来是卑微的凡人,这世间有什么公道可言,她正出神想着
他道:
“姐姐,姐姐觉得这场雨下得如何?”
她一愕,正想着神仙的事他突然间扯到雨了,她回道:
“雨当然是好了,滋润了大地,救了我的命,不过我已经谢过土地公公了”
他略一沉脸:
“那是白谢了,雨又不是他下的。”
他停了一下,未等她开口,他又道:
“我口渴了,姐姐去给我倒杯水吧。”
她瞄了他一眼,那日在山洞里,这当头一盆凉水浇得冰冷又酸楚,现在还厚脸皮跟她要水喝,这水倒不是什么贵的东西,可她的腿脚倒是金贵的很。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给他倒了一碗水,家里有山茶,又给他放了几片,然后,咣的一声放在了他面前。
他一笑,为了姐姐他可干了一件有为天庭律法的事,天庭不查便罢,查出来,他就要领罪去了,是进练丹炉还是挨天鞭,哪一件都不是好受的。这个姐姐,自己占了多大便宜都不知道,还在他面前摆架子,不过看着这水里还有几片茶,也看得出她也用心了。
他喝了一口水,重新拿起笔道:
“我是特意来帮姐姐写书的,姐姐若是不写,我就要回去修行了。”他故意欲禽故纵,料定她肯定舍不得让他走。
她望了望自己写得那歪歪扭扭的字,有个来帮写字,赶走了还不是自己亏,往桌前移了移,开始背医书。
她说一句他写一句,写着写着,他故意放慢了速度,开始慢慢幽幽的写,她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读着读着就睡着了。
他放下笔,望了望她。
外面的雨早就停了,他将她放好,熄了灯,然后出了门。
山洞里,他的手略过石壁上的行行小字,祖奶奶走得匆忙,连解开断欲节的心法都没有告诉他,他只能自己参透祖奶奶留下的这些各类修行心法,一点都不能放过,可是这心法到一半就没有了,只留下一副画,之前他还一直苦闷这画到底是什么意思,听了云格那日在这里说说的话,他倒是有些开悟了。
他随手抽出一把金光闪闪短剑,在画旁边的石壁上挥手一划,那剑锋闪着金光便在石壁上刻一了一行字。
“红尘俗世,缥缈仙山,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牵手为伴,长生长久。”
最后,他又提了五个字,\"白首长生书\"。
他觉得那幅画应该是一本书,一本写着记载着心法秘密的书。
接下来的一个月,风调雨顺,万物生长,窗前明月绵长,夜间常来与云格对坐,写书,本来这书早该写完了,可是他写得越来越慢,她有些地方也记不清楚了,岁月绵长,两个人你望我,我望着你,只相视一笑。
这个晚上,书终于写完了,他将书递给云格
云格小心接过书,随便一翻,行行小字像印刻的一样,功整齐出,翻了一遍,她放下书道:
“书写完了,以后你还会来吗?我这些日子好像习惯了你在这里”她声音渐低,生怕他再向上次那样又泼她一盆冷水。
他望了望烛光,还未等他开口,她又道:
“不如,你教我修行成仙,我管你叫声师傅她好啊,你就当收个弟子,只要我经常看到你就好了”她像一只小白兔一样温顺肯求的目光望着他。
他喝了一口水微笑道:
“那姐姐是不想做什么断袖了?”
断袖,能做断袖当然好了,这是除了男妇关系中最亲密的关系了,她一喜忙道:
“那还是做断袖吧”她傻笑一下,长出一口气,差点越拉越远,便转移了话题
“你白天做什么”
“白日修行”他回道。
她想了一下,道:
“白天修行,晚上出来,那为什么不是晚上修行,白天出来,”她一副天真不解。
“晚上出来就用不着隐身术了,怪麻烦的,而且白天多数人会在劳作,晚上才会回到家中来,夜里走走,听听万家声音。”他说得清风淡然。
“可是别人看见会以为你是鬼,吓死人虽然不尝命,不算杀生也算害命了,”她略一沉思。
他抬眼一笑,道:
“你看哪个人吓死了?”说完又补充道
“我这么仙气十足,便是夜晚看了也不会有人觉得我是鬼,”这一点他一直还是有自信的。
说着,他看了一眼云格,反问 :
“难道姐姐第一次见到我,还真以为我是鬼。”他开始专注的盯着她,
她顿了顿道:
“远远的看着,只一身白衣,鲜明幽怨的确实挺像鬼的。我还以为你是明朝哪家的公子,华年早逝。”
她这话一出,他端着茶杯一下子没了心情喝茶,放下茶碗,微叹了一叹,看来这穿白衣晚上还不能出来了。
云格注意到他那张本来悠然的脸略转阴暗,未等他开口,她忙又道:
“就算你是个鬼,我也想每天都看到你,你是一个比神仙还漂亮的鬼。”她眼里含情,嘴角含笑,脸上一番甜美说得仔仔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