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了吗”夜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
李弃摇,她现在只想好好蒙头大睡。
然而当李弃真的躺在时,她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老想起歌舒曼的那句话:
“知道李琪吗你这个假货盗用了她的身体,而她的灵魂却因为无法腐烂而堕入地火冥沟的深渊,你是舒服地享受人间的生活,却没想到有个人因为你而永不超生。”
好不容易睡了,梦中,李弃看到了向她命的李琪。
“还我身体还我母亲还我命来你这个小偷”
“我不适意的,薯域不收留我”李弃大喊着在惊吓中醒来,全身冷汗,此时已是白天,自己睡在了夜的,而夜却坐在了她的身爆他沉静的脸让李弃不知不觉地安静了下来。
“怎么了还在怕么。”夜问道。
“唔”李弃点点头,眼中一酸。
“没事了”夜用手按住了李弃的被,就像以往无数次救她时说出的话。
夜一直都在保护着自己,然而真向夜说的那样,他能保护自己一辈吗李弃扪心自问,委屈的泪水涌了出来。
“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去鬼域我不想死。”李弃哭道,她终于回家了,终于向愿望中说的那样有了父母了,她舍不得这个身体,她怕离去了,投胎了,喝了孟婆汤,自己就什么也忘了,自己的思想,自己的灵魂就再也没有着落,她舍不得,她对那未知的世界充满了恐惧
“这是命中注定的,李弃啊,不要惧怕死亡,因为你的灵魂不灭,一定会有归处的。”
“死”突然听夜讲起了这个词,李弃的一颤,她突然记起来了,自己落到了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是谁害的,明明是别人的身体却拥有了过去的意识。就算夜如今对自己再好,有些事情夜是根本不值得原谅的,想起了这些,李弃心中气番不分青红皂白的向夜骂道:“我的生死从来都在你一念之间,你跟我讲这是命中注定,笑话”
话毕,李弃爬了起来,丢下了愣愣伤心的夜,冲回了月娘那里,心中就像压了一块石头一样,堵着心里很不舒服。现在的她只想把自己关到了大浴室里,什么也不想地蒙头浸在水里,或许这样,才能让自己心情平复起来。昏黄的浴室里,水面上一闪一闪,犹如一场梦境,李弃恍然,透过水面,她似乎看到了自己即将走过的奈何桥,就如同传说中的那样,孟婆手拿着孟婆汤,等待着自己的到来。
“不忘,我不愿忘记,我就想跟他长相厮守,我就想我们能永远相爱”奈何桥上,一个女人端起了孟婆汤,就在那一饮而尽之时,却狠狠滴砸烂了眼前的碗。一瞬间周围涌上了很多人,他们抓紧那个女人,强行想将孟婆汤灌入,可是女人不肯,她的顽固让孟婆也很是无奈。
没有办法,大家只能在这样顽固的人身上做上记号,或者是留下酒窝,或者在脖后、胸前留下大痣,从此投入了忘川河,在水淹火炙的折磨下等上千年才能轮回。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浆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女人哭泣着唱着这样的歌曲,这不禁让李弃心中重重的一震,她似乎看见了女人曾经花嫁的身影,那满脸幸福的小样儿唱着当年的誓言,为什么,李弃心中总觉得对她充满了深深的愧疚。
这样的场景,不禁让自己想起了现在的自己,年轻夭折的自己甚至只能躲在一个小儿的身体里,看着水中朦胧的没有长大的自己,想起了曾经豆蔻年华含苞待放的身体,这一刻,李弃好想长大,好像也如那女一般的花嫁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浆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想到了这里,李弃禁不住唱起了那女的歌谣,似乎,这也曾经是自己对他的誓言。
...
六、在下孔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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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弃没事吧”夜尾随着李弃来到黄泉酒国里,对着左月愁眉不展地说道,他不敢再去见李弃,怕惹来李弃的再次愤怒。
“没事,现在浴室里唱着歌洗澡呢我跟你说你根本不用担心,李弃可是打不死的。”左月瞟了一眼夜,若有深意地讥讽道,然而回到熙熙攘攘地人群中忙碌起来。
夜叹了口气,总算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正想起身走时,远处走来了一个人,夜看不见他是什么样的,不过凭夜的直觉,这个人来头不小。
“哟,孔方兄,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请坐请坐,真是稀客啊”只听见左月老远就叫了起来,急忙招呼开来,孔方兄可是整个中原大陆第一有钱的爷,左月的酒肆要不是得孔方这个大后台相助,大概也早就关门大吉了。
门口不紧不慢地踱进一个约莫30岁左右的男,却是一头白发,他的个头并不脯样貌也平平,可他的脸上面具似的微笑,他身穿一件很不待见的土黄色衣服,把一张皮肤松弛的脸衬托得更加难看,见到了左月,他很有礼貌地点点头,随后眼角瞥见了夜,震惊至于更多的变成了一种兴奋,就像是见到许久未见的老友一般,他也含笑地对着夜作了一个揖。
“在下在各地东奔西跑了许久,近日总算回来,便赶忙向月娘你讨杯酒喝。”孔方含笑地看着左月,话里有话。
话里有话的孔方让左月和远处的夜都尴尬了一下,急中生智地左月急忙转移了话题:“呵呵,孔方兄您来向我讨酒,是不是自己也有喜事了。”
她早就听说孔方天下第一不爱女人的男人,即使到了谈起了生意,也只不过是客套地搂搂抱抱而已,从来不曾留宿,作为天下第一有钱的男人,这么不近女色也会让人产生误会,所以世人猜想孔方其实有断袖之癖。如今孔方拿起了左月开涮,左月也自然不会饶了他。
“还不曾有。”孔方含笑地摇,“在下没有你这样好福气,能找到心中所爱。”
左月浅浅地一笑,道:“小女可是奇了,为何孔方兄直到这个年纪还不成家吗”
“难道在下很老了吗”孔方反问道。
“天下美女犹若星辰,难道您还看不上一人”左月含笑道。
“并非如此,只不过想要的那个还没有找到罢了。”孔方淡然一笑,说道,也许是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孔方便借口站起身来,踱步地欣赏着左月店中的装饰,却撇见酒肆过道上的李弃画作,面具般的脸上忽然挂着好奇又戏谑地微笑,“在下真没有想到,在这个小小的店里,居然能看到浩瀚大帝的真迹。”
“唉这哪里是什么名画,这是我的女儿画的。”左月咯咯咯地笑了,“她常常夸下海口说自己的画能和浩瀚的巨作没有什么差别,我们全都不信,看来今天总算有人识货了。”
“哦是月娘的女公”
此时,远处传来了悠扬的歌声,细听之下乃是: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突然间,孔方犹如触电一般一震,他循声而去,就像是重重的高墙,也挡住不他炙热的目光,仅仅只是一刹那,孔方似乎就寻找到了什么,只见他愣愣地愿望着李弃的方向,其实在大堂里他什么也看不见,可明明之中他似乎又看见了什么,一时间面具般的脸上挂满了喜怒哀乐。
“啊孔方兄孔方兄你怎么了”没想到这个随时随地都注重礼节的偏偏君突然间会失态,月娘忍不住问了起来。
然而孔方浑然没有听见月娘的问话,脸上怪异的表情更是难以言喻,他驻足站了许久,举手示意月娘不要打断自己,甚至情不自禁地小声唱和起来:
“山无陵,江水为浆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直到歌声无影无踪时,孔方才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然而毕竟孔方是个老江湖,他并没有为此而感到尴尬,面具似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由衷的微笑:“月娘,这是何人所唱”
“唉也是我那丫头,见不得世面的,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左月在一旁笑谑地说道。
孔方淡然一笑,问:“敢问女公芳名”
“唉,不好听的很,李弃”左月一愣答道,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称年轻的姑娘为女公了。
听到了这个名字,孔方全身一颤,他正色地弹了弹衣袖,突然向左月深深地作揖。
“哎呀,你这是做什么”左月被孔方奇怪的举动给吓着了。
“在下冒昧地想与女公一见”孔方说道。
“哎呀,我女儿才10岁”左月连忙说道。
“在下并不是这个意思。”孔方淡淡地解释道,“从在下一个商人的角,她的绘画造诣,可以带来倾国倾城的利益啊”
“您是说”
“在下想招募女公做画师,利润嘛,好商量”孔方又露出了狐狸般的微笑。
夜深了,黄泉酒国打烊了,此时店中的小二早已回家,然而在酒肆的大堂上,一盏灯还亮着,灯前的桌旁坐着个人左月、夜和李弃。这人几年来少有坐在一起谈正事的,然而他们却为了同一个话题孔方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