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羽呢?”
听到她问起,流溯立刻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神色:“刚刚不久才被玉禾仙子叫走。”
玉禾仙子是天后身边的小仙娥,被她叫走,也就意味着天后有事传召,这个时候传召风羽……清歌想都没有多想,就下意识地道:“因为鬼界那位?”
流溯这本天界的活八卦全书却摊了摊手,露出了一副鬼才知道的表情:“也许是,也许不是。”
他这模棱两可的回答,倒叫清歌挑眉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色。
谢玉书正在演练自己的旗阵,这种用脑的活要的是安静和专心,这会儿被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吵着,索性就收了所有的小旗子,指了指星河对岸清光殿的方向:“估计是怕那里几位不安分,才叫风羽去的。”
巫即在天界被困了八千余年,如今巫族重新出世来赴琼浆宴,这样好的机会不想办法找一找这位巫即,连清歌都不相信,只是如今才叫风羽过去,总觉得有些蹊跷。
“是不是巫族做了什么?”
流溯闻言啧了一声:“败兵之族,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谢玉书摇了摇头:“虽然还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但有所防备总是比措手不及的好!”他顿了顿,又道,“不过对大公主你来说,现在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吧——与其想着巫族会有动作,还是想想你为何会梦游吧!”
清歌怔了一怔,竟然胡扯八扯的,差点给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了。
挂在她肩膀上的小狐狸呼地一下从跳跃起来,落到了谢玉书的肩膀,抬起爪子拍了拍,那小模样儿……竟然莫名带出了几分欣慰和嘉奖的感觉来……
谢玉书:“……”
他这是被一只小狐狸给表扬了吗?
他刚冒出这样的念头,那边流溯已经哈哈哈笑开了:“小谢,你家狐大哥对你表示赞赏呢哈哈哈哈!”
谢玉书二话不说,掏出湮尘旗随手一扔,旗阵瞬间展开,绕着流溯三百六十度一转悠,笑个不停的离妖神将转眼就消失在了原地——也不知道是被丢到哪一个幻阵里去了。
可谓是作的一手好死的最佳典范了!
倒是惹出这事的小狐狸贼精贼精的,趁着谢玉书收拾流溯,悄无声息地从他肩膀上溜了下来,迅速地躲到清歌身后去了。
清歌:“……”
连只小狐狸都比不过,流溯这货可真是越发叫神捉急了呀!
解决了作死的同僚,谢玉书轻轻弹了弹衣袖,这才转头对清歌道:“先前在神树,那位巫即为你诊断的时候,可有说过什么?”
斩魔神女被封禁失去了神力,这是不能宣之于世的隐秘,所以回返天界之后,并没有请妙手和回春两位医神诊治,反而是送去了神树那里——巫族善医,巫即更是其中翘楚,又和清歌有交情,照理来说是再妥当不过的选择……
清歌摇了摇头:“除了禁神诀,并不曾多说什么。”
谢玉书闻言皱了皱眉,露出了些许沉吟之色。
于是清歌忍不住问:“你怀疑巫即?”
“只是觉得未免巧合了些而已。”谢玉书道,“不过比起他,我更怀疑另外哪一位。”
“哪一位?”
“魔尊云离。”
482.第482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谢玉书说出这个名字,让清歌有片刻的失神。
事实上,就是她自己,也有着这样的怀疑。
梦游梦游,有梦才有游!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隐约好似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那种鉴于梦境和现实之间叫人分不清真假的错觉,让她下意识地放松了警惕。她好似听到了那人在问她“跟我走好不好”,睡梦中的意识反而是诚实的,所以醒过来的时候,她站在冰湖边缘——她忍不住想,如果不是白阿三一爪子惊醒了她,她是不是就这样无知无觉地离开天界了?
在人间界的那些日子里,她对莫弃,是全然信任的——这样的信任,让他有太多的机会可以使用诸多的手段,尤其是她被封禁神力之后。可如果真的是他……
“那这手段,就未免卑劣了一些。”谢玉书冷笑了一声,“他口口声声地说要来天界迎你,可如果到最后用的,却是这样的手段,那……你也没有为了他避出天界的必要了。”
“……”清歌顿了顿,神色有些无语,“……也不是为了他才打算离开天界的。”
谢玉书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哦?那又是为了什么?总不能是因为巫族的那位巫即吧?”
向来对天界的话言听计从的斩魔神女,这一次却破天荒地想要反抗天帝所做下的决定,若说没有点因由,别说是他,就是最没心没肺的流溯只怕都是不会相信的。
清歌:“……”
这还能不能好好地聊下去了?!
话虽然是没办法好好聊下去了,但调侃归调侃,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谢玉书将湮尘旗祭出,悬在清歌头顶上,湛湛神光洒了半天,也没发现清歌身上除了神力被彻底封禁消失,还有什么其他不对劲的地方
不过,这原本也在他的预料之内。要是这么简单就能被他看出端倪的,也不会到现在都没有被发现了!
只见他大手一挥,湮尘旗瞬间拔高而去,在神将府上空迎风而涨,就像是包饺子一样,顷刻间就将整一个神将府邸包裹了进去,等到府内外的天兵抬头望去时,那黄色的旗子已经消失在外围,半点气息都没留下。
几乎在湮尘旗彻底融入到神将府邸的瞬间,主殿里旗影一闪,被一截长枪捅了个对穿——现出身形来的离妖神将气得哇哇直叫,提着长枪就刺了过来!
只可惜,湮尘神将的本命神器和神将府邸合二为一,这府邸现在等于是他的主场了,所以这一枪非但避得不慌不忙的,还有余力转头对清歌道:“这几日就劳烦大公主留在府内了,在我湮尘旗下,我倒是要看一看是何人在作祟!”
清歌:“……”
从神树住到了月神的宫殿,又从月宫到神将府邸——这次回天界,变成了天生漂泊了的命了不成?
她正郁闷着,这厢流溯却因为屡刺不中,气得大叫:“好你个小谢,竟然作弊如此无耻!”
谢玉书见他这模样,忍不住啐了他一声:“你提着离妖枪来刺,我借助湮尘旗的力量避上一避,怎么就是作弊了,这到底是我无耻还是你无理取闹?”
话虽然是怎么说的,但谢玉书本质上还是一直自诩是正人君子的,所以衣摆一甩,一个闪身就往神将府外去了——湮尘旗的力量笼罩了整个神将府,府邸外却是没有什么影响的,他这么一出去,反倒是没了优势!
流溯果真提着枪就追了出去,远远地还能听到他的大嗓门:“我就是无理取闹就是无理取闹就是无理取闹了你能拿我怎么着?!”
清歌:“……”
门外众天兵:“……”
小狐狸一看有热闹瞧,撒丫子就往外跑。
清歌想了想,觉得自己闲着也是闲着,就慢悠悠地跟了过去,奈何神将府占地极广,还没走到大门口,就见小狐狸一溜烟地跑了回来,后爪立起,两只前爪指指外面戳戳自己好一通胡乱比划。
清歌:“……”
奈何她不是白寂,实在看不懂这狐崽子想要说点什么。
小狐狸比划了半天也没见清歌有个什么反应,索性伸头一口叼住了她的裙摆,作势要把她往里拉——看这样子,竟是不想让她出去!
不过就是看个热闹,难道还怕那两个下手没有分寸,波及到她不成。
清歌一把将小狐狸提了起来,继续往门外走。
要说两位神将动手,虽说不是真的性命相搏,但也该是动静不小才是,可偏生她竟然没有听到什么大的响动,心下也有些奇怪,等出了大门抬头一看,却是愣了一愣。
谢玉书和流溯已经停战,并没有再继续打下去,只不过虽然没有再切磋下去,脸上的神色却都不怎么好看,而他们的对面,正停着一顶黑色的轿子,轿子前面站着嫣然然,还是那熟悉的红狐裘,还是那衬得雪白的病娇脸!
这三个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就这么站在神将府外大眼等着小眼,一副谁都不肯退上一步的模样。
真要说实话,不管是谢玉书还是流溯,都觉得有些头疼——这一位看着苍白病娇弱不禁风的样子,但谁知道会不会是一朵黑芯的白花,这张口就要见他们老大,弄得放行也不是,不放行也不是!
这要是放了行,万一闹出点什么幺蛾子,可就好看了!不放行吧,人家好歹是魔尊未过门的未来魔妃,虽说天界和魔界谁也不待见谁,但面子上还得勉强过得去才是!
真纠结着,就见清歌抱着只小白狐出来了。
谢玉书:“……”
流溯:“……”
想他们两个门神似的支楞根枪挡在这里是为了谁来着?!往日里明明不好热闹的人今儿干什么上赶着凑这么热闹来着,这不是叫神心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