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是小凤凰也没什么大不了,说不定再生一个就会是了,这种事嘛全凭天意为之。何况夙煌虽说整日里别的不做,光忙着调皮捣蛋,那张小嘴却全不似他的太子爹爹那样笨,简直像是抹了蜜一样甜,常常将帝后二人哄的晕头转向的,要什么就给什么,从不手软。
有了这位小天孙在,天帝天后待离鸢也不似之前那般冷淡,慢慢地也接纳了她太子妃的身份。离鸢对此却全不在意,他们对她好也罢不好也罢,左右这天宫的规矩束缚不了她,帝后二人的态度亦影响不了她。她成了太子妃和之前并无分别,若当真叫她严守宫规,简直比杀了她还要令她难受。
在凤歌的默许下,离鸢无事就领着夙煌四处游山玩水,俗语说得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她虽是位严厉的娘亲,却也舍不得早早地将她的煌儿送去拜师修炼,三五年的都见不着一次面。
有时这对母子在外玩到忘乎所以,多日都不愿归家,还要凤歌亲自出马将这一大一小拎回天庭。他看着这位顽皮的太子妃总忍不住想,是谁非要说她年长了自己几万岁的,明明也像个孩子一样,总让他有操不完的心。
他也不是不晓得,在他不曾陪在她身边的时刻,某些无人的角落,她其实并不像平日里表现出的那样开心。她封闭了那一颗心,纵然他待她再好,那心门也不曾为他打开过。这些年来虽夜夜与她同床共枕,最最亲密的行为也只止步于她高兴时的一个亲吻。说不受伤那是假的,但谁叫他这样喜欢她呢?有她在身边相伴就够了,她无论做什么他都是恨不起来的。
答应嫁给凤歌的时候离鸢也曾想过,日积月累,总有一天自己是会爱上他的罢,那时就可以放下从前,一心只想着他一人;只想着他对自己的好,总有一天会愿意生一个他俩的孩子,不枉他为自己付出这么多,可是她没想到会这么难,直至今日,她还是没能做到。
她对凤歌不是没有感情,只是早为另一人燃尽了所有的爱恨。
凤歌却好似一点也不着急,他愿以今后无尽的时光来等待,等她终有一日能完完全全地接受自己。反正仙生是如此漫长,早一日晚一日并无分别。
然而,上天并未预留了无尽的时光给他守候一人。
夙煌那日出长乐宫玩耍了半日,归来乖乖地在离鸢的教导下看了书习了字,夜间也同往常一样早早就睡下了,谁知这一睡竟到了第二日正午都没醒过来。这孩子素来精力旺盛,从不曾睡过懒觉,离鸢施法探了他的前额,也觉不出什么异常,忙命青墨请了天庭的医官来看。
要说这天庭的医官们整日里差点没被闲死,除了日常闲聊拍苍蝇就是无事可做。仙家们寻常根本就不会生病,偶尔受点小伤也能施展仙法自行修复,是以此番被召来长乐宫替小天孙看病,各个都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额头冷汗直冒。
他们飞升前也有不少是凡间的神医,可是给仙人看病和给凡人看病毕竟有区别,那医官来了一茬又一茬,却没一个能说得清小天孙究竟为何一直昏迷不醒。既然查不出病因,更不敢给这尊贵的小天孙乱开药,医官们离开时无一不在担忧,怕是这天庭的清闲职位要保不住了。
最后连帝后二人也惊动了,加上凤歌与离鸢,四位天界大佬围在小天孙身边,那诊脉的医官吓得连手都抖得不成样子。天帝到底爱孙心切,难得地不顾及自己仁君的形象,对那医官发了脾气:“没用的东西,连个病因都诊断不出来,要你们这些医官何用!还不快滚!”
那医官当即泪流满面又十分利索地滚了,天后劝道:“陛下何必动怒,既然医官都诊不出,兴许煌儿根本不是病了,是吓着了还是乱吃了东西,不如请太上老君前来看看如何?”
天后娘娘这一番话倒让几位想起,那太上老君虽整日只知道守着丹炉炼丹,其实是比这些医官要厉害得多的医中圣手,若是请他来定能令小天孙醒来。
凤歌亲自赶赴老君府上请来了太上老君,老君诊了半晌的脉,又施仙法探了夙煌的周身仙脉,方收了手对天帝道:“依小仙诊断,天孙并非生病,乃是中了魔界名叫残雪的奇毒。”
离鸢闻言十分心疼,不由握紧了夙煌那胖乎乎的小肉手,不知她的煌儿此刻可在承受煎熬,都怪她这娘亲没有看好他。
天帝闻言眉头一皱,怒道:“魔界之人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混进天庭加害天孙,这笔帐总有一日要同他们好好算一算!老君可知此毒如何解得?”
老君道:“此毒无色无味,一般来说中毒之人会昏睡不醒,并无其他症状,旁人看着无甚大碍。但天孙毕竟年幼,修为尚浅,睡足七日恐就很难再醒过来。要解此毒倒是不难,速去魔界取来蘼芜草熬成汤药给天孙喂下即可,那蘼芜草只生长在魔界皋涂山下的水边,听闻数量极其稀少,需数百年才长得出一两棵。”
“你留在宫中照看好煌儿,我这就去魔界寻那蘼芜草。”凤歌叮嘱完离鸢就要离去,老君却伸手急急将他拦下:“殿下请拿老夫的药袋去装,那蘼芜草本身有迷惑人心智的功效,殿下务必小心行事。还有,药成后需采殿下些许指血,天孙年幼,以生父之血做药引方能压制那蘼芜草的副作用。”
凤歌闻言脚步凝滞,回头望了眼一脸苍白的离鸢,离鸢当即问道:“用我的血可不可以?”
见老君摇头,离鸢不假思索道:“那我便与殿下同去魔界罢。”
天后娘娘忙道:“也好,煌儿由我与你父帝看着就好,你们快去快回,务必要小心些才是!”
离鸢不舍地亲了亲夙煌的小脸,起身与凤歌出了长乐宫门。她看了眼身旁的凤歌,不知何时他早已褪去了当年的青涩,成了她可以依赖的夫君,而今见他面上看不出任何的悲喜之色,离鸢轻声说道:“先去魔界找到蘼芜草,回来之后,我去求他。”
凤歌苦笑:“我待你与煌儿再好,原是无用,危难时刻,还是要靠他来救。”
“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殿下放心,我不会让他知晓真相,虽然如今早已形同陌路,若我真心去求他,他应当不会拒绝。”离鸢垂下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她能体会凤歌此时的心情,他将她母子二人用心呵护多年,如今……若是那人知晓了真相又待如何?
凤歌将她拥在怀中,痛苦地哑着嗓子说道:“若是用我全部修为可以救回煌儿,那我宁愿舍弃这一身修为,也不要你再去见他……”
离鸢强忍着泪回抱住他的腰身,说道:“我晓得,我全都晓得,我只为了救煌儿,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以后还是我们一家开开心心地在一起,什么都不会变。”
二人闪身来到无量山魔界入口,虚妄的那间茅草屋依旧破败不堪,无须多言,离鸢直接甩了一堆珍贵的仙草、随身携带的珠宝给他,那魔头二话不说就将二人送进了魔界。
上次与凤歌同来,自己还是化做了妖娘的模样,还是因为担心蓝止的安危才同他涉险,一晃数十年过去,魔界的一切如旧,她与蓝止却是隔开了万水千山。
皋涂山下有条河流,河水湛蓝,滋养了沿岸无数的花草,那蘼芜草便藏身在这诸多花草之中。好在离鸢曾是天庭的花神,识别花草的能力与生俱来,她使出仙法来探,当即锁定了蘼芜草的位置。
她与凤歌闪身而至,却见一个白色的纤细身影背对着他们站在河岸边,这身影瞧着实有些熟悉,待离鸢猜出是谁,她已然转过身,与二人面对面。
是失踪已久的姜离仙子。
“小仙已在此处等候数日,终于等到了上神你来。”姜离温柔一笑,好似等到了多年不见的旧友一样开心。
“是你下毒害了煌儿?”离鸢见了她就知道准没好事,自己所有的苦难都是这个女人给的。
“上神与殿下骗得了天庭所有的仙家,包括蓝止上神,却骗不了姜离,因为我也曾用这一招骗了离鸢上神你!那位得万千宠爱的小天孙,根本就是离鸢上神你与蓝止的孩子对不对?为何你狠心弃了蓝止上神,又能得太子殿下真心相待,而我,不过想得到自己所爱之人,略施小计,就为整个天界所不容?你们这些出身高贵的上神,做什么都是对的,无人敢置喙,我这等卑贱的小仙,连真心爱慕一人,也要落个身败名裂,老天何其不公!”
这个曾经温柔似水的仙子,因为满心的恨意,完全变了副凶狠的模样。
“我对小天孙下毒,可不是为了害他性命,而是要整个天庭的仙家都知道,他们自认为恩爱无比的太子与太子妃,根本就是同床异梦。就连天帝陛下捧在手心疼着的天孙,也压根就不是殿下的骨肉,若是天帝陛下与天后娘娘知道了这真相,会如何处置上神你呢?”
凤歌怒极远远挥出一掌,姜离连退数步口吐鲜血,却仍笑着说道:“上神应是不知,那日我离了云狐山,就见到了蓝止上神,我故意告诉他与你说的那些谎话,他竟一怒之下毁了我的琴心。没了琴心,我再无法奏出琴曲,空有一身修为却无用武之地。自我初见他时起,一心就只有他,为他舍弃一切甘愿躲在紫旭仙境做个琴师,他竟狠得下心如此伤我,倒不如直接杀了我,这一切全是因为上神你!你究竟有什么好,让他从来不曾正眼看过我,无论我做什么都打动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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