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灵道:“当初我更欣赏的是你有个可以并肩而战相互倚靠的兄弟,你二人齐心协力力便可无往不利,可惜我似乎看走了眼,你们兄弟竟然都是痴情种子。”
一个丢下魔界的王位跟个女人跑了,一个看似放荡不羁,实际上也对一个女人无法自拔。
没有机会的时候也就罢了,一旦有了机会,他便也会为了那个女人而不顾一切。
界灵给了墨夷离一个机会,没想到墨夷离不但不感激,反而要与他开战。
界灵冷然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要么你现在立刻收手,要么我便要动手了。”
回答他的是墨夷离的悍然举剑。
剑声扬起,天摇地动,魔界再次响起了魔众的嘶吼声。
随着吼声响起,由四面八方飘来了无数黑色的魔气,快速汇聚到了剑身之上。
墨夷离汇聚了魔众的力量,不顾一切也要击溃界灵。
界灵的神情愈发冰冷了,缓缓的向着墨夷离扬起了手掌。
事情就要大糟特糟了!
律浮生心里叹息一声,不知该不该插手魔界的‘家务事’。
妖界的他管了,是因为妖众反了九方离,现在的情况则令人哭笑不得。
魔君自己造反了!
而墨夷离与界灵各自奋力一击会造成什么后果谁都预料不到。
就在律浮生犹豫间,突然有一道墨影电射而至,站到了墨夷离身边。
墨夷契?
律浮生微感诧异。
而他的情绪一变,公玉卿立刻便感觉到了,虽然被一只大手按着脑袋无法回头去看,还是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怎么了,终于打起来了?”
“都快打完了。”
律浮生轻笑。
墨夷契一来,墨夷离的情形便大为不同了。
“让我看一眼,就看一眼。”
公玉卿急的用手直抓律浮生的腰,律浮生怕痒似的缩了一下,顺她心意让她回头看了一眼。
说一眼就一眼。
公玉卿的头转眼间又被按了回去,不满的咕哝道:“哎,我还什么都没看见呢。”
她只看见一大片的魔气,浓黑如墨。
看她实在好奇的不行,律浮生只好道:“墨夷契来了。”
“他来干什么?”
公玉卿怔了一下道:“是不是墨夷离打不过界灵?”
律浮生目视前方淡淡道:“不好说。”
墨夷离原本就是个疯狂之人,若将那些疯狂尽数暴发出来,鬼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来。
公玉卿百无聊赖的问道:“那你能打过黄婆么?”
她明明就在一场本应惊天动地的战场之中,偏偏除了黑雾什么也看不见,律浮生甚至都不让她多看一眼,让她无聊的想要睡觉。
或许也是因为律浮生的怀抱太舒适,太让人觉得安稳的缘故。
无聊之下,她便问了一个很无聊的问题。
律浮生则为之失笑,“她老人家劳苦功高,不争名利,还与我有半师之谊,我为何要与她打?”
公玉卿道:“万一有一天她也反了呢?”
“她不会的。”
律浮生颇为笃定,“不过她老人家若想将我驱出冥界,我定会乖乖照做就是了。”
“你这人真没趣。”
公玉卿闭着眼睛咕哝了一声,迷迷糊糊问道:“他们还打不打了,谁赢了?”
“应该打不起来了。”
律浮生轻轻在公玉卿背上拍了两下,温声道:“我们不要留在这里碍事了,我送你回苦海去罢。”
“随便吧。”
公玉卿打了个呵欠,安心的睡了过去。
律浮生再次向黑雾中看了一眼,转身带着公玉卿飘然而去。
魔气中那三位看起来似乎在谈判。
墨夷契一时面向界灵一时面向墨夷离,好像正在居中调停。
公玉姝仍然伏在原地,脸上的讥笑已经变成了漠然,有种听天由命般的感觉。
虽然没看到结果,但律浮生觉得公玉姝的下场绝不会好。
界灵再怎么坚持自己曾许下的承诺,墨夷兄弟也总有办法让界灵妥协。
或许只需要墨夷离轻轻的向后退上一步而已。
公玉姝的下场只能是悲哀的,然而就连他也无法生出同情之心。
自作孽,不可活!
第299章 逼婚?
公玉卿一觉睡的十分安稳舒适。
就像小时候睡在沈遥华怀中,娘俩一同依偎着公玉爻午睡时那般温暖安适。
醒来时,她躺在自己的大床上,身上盖着轻软的被子,嗅着苦海特有的,不算清新但很令人安心的气息。
很快的她便想起自己先前是睡在律浮生怀里的,那是不是说,她的祖父母和她爹都看见了?
天呐!
她的脸丢大了!
长辈们会不会就此认为她就是个不检点的野孩子?
不然谁家的好姑娘会无媒无证的睡到男人怀里去了?
呃……好像有媒有证的也不行……
公玉卿纠结的挤着眉弄着眼,不经意的一转头间,突然像被雷劈了一样傻了眼。
她床边有张椅,椅上坐了个人,男人!
一个将白色穿成世上最干净最高贵最美好的男人。
一个有着飞扬长眉,清洌凤眸,眸光极清极静的男人。
这个男人至今为止在她心里一直排在男人中的第一位,有着一张清冷孤傲而又温暖气质,有着超凡脱俗的容颜,有着颀长挺拔傲雪凌霜般的身姿……
不管别的男人有多好多出色,眼前这个在她心里永远无法取代。
水雾缓缓漫上了公玉卿的眼,稍稍眨去一层,立刻便更汹涌的涌入眼中,让她越来越看不清眼前的男人。
她的唇一直在颤抖着,喉头哽咽着,连最简单的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乖,没事了。”
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抚上了她的额,顺手抹去了她脸上的泪痕,给了她一个清冷而温暖的笑容。
那个声音是她魂牵梦萦的声音,那个人是她魂牵梦萦的人,即便她早知道他化身为猫,并有过一些相处的时光,但始终觉得遥远。
当他真正出现在她面前,当她真正感受到属于他特有的温度时,公玉卿只能像个孩子似的扑到了公玉爻怀中,崩溃的大哭起来。
“爹……爹……爹……”
公玉卿来来回回哭喊着同一个字,哭的额头冒汗,难以呼吸。
公玉爻叹息一声,眨去了眼中的水光,温柔的揽住了公玉卿,一边抚背替她顺气一边含笑劝道:“乖……没事了……别哭……别哭……”
“爹……爹……爹……”
回答他的,是公玉卿惊天动地的哭嚎声。
公玉爻再次叹息,向身后看了一眼后温声劝道:“乖,别哭了,还有客人在呢。”
坐在桌旁的律浮生有些尴尬的起了身,淡笑着说道:“界主不必理我,卿儿与界主许久不见,失态也是正常,我便不打扰界主父女相聚了,改日律某在来拜访。”
律浮生着实是被公玉卿的哭声给吓到了。
他将人平安送回,将沈遥华的魂魄交还,想着反正事以至此,不如再做个顺手人情,直接将公玉爻的轮回之苦也解了。
得此大恩,公玉爻十分感激,也有很多事需要请教,便将律浮生多留了一阵。
律浮生没料到有当爹的留客留在自己女儿闺房的。
虽然他在屏风外看不见什么,但是听得到啊。
所以从一开始他便有些尴尬。
公玉爻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淡然的连他都自愧不如,但不知怎么,律浮生就是觉得公玉爻看他的每一个眼神和说的每一句话都别有深意。
只不知是他多心了还是公玉爻确实如此。
谁叫人家女儿是他给抱回来的呢。
公玉爻有一阵子失去了原本的记忆,近日正在逐渐恢复当中,该知道的差不多都知道了。
而且律浮生还觉得公玉爻一直以长辈的姿态与他说着话,而实际上他比公玉爻要年长不少。
这么一想就更加尴尬了不是。
律浮生要走,公玉爻却突然问道:“冥主的亲事可需黄婆做主?”
一句话问的律浮生如遭雷劈,瞠目结舌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想必是不需的,不过黄婆毕竟是冥主的长辈,对冥主也多为呵护,出于尊重,我觉得还是应该先与黄婆商谈一番为好。”
公玉爻手掌轻轻拍着公玉卿的后背,公玉卿仍在号啕大哭,然而公玉爻淡淡的说话声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清清楚楚飘进了律浮生耳中。
律浮生又怔了片刻,才颇为艰难的问道:“界主可是要为律某做媒?”
“冥主可是觉得不妥?”
公玉爻清静的眸光轻飘飘落在律浮生英挺的面上,令律浮生莫明的觉出些威胁之意来。
公玉爻的眼光就好像是在说他有责任对公玉卿负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