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黔淡淡一笑,俯身轻轻吻上他的新娘,竟也说起了甜言蜜语:“你若喜欢,我以后天天穿给你看。”
白梨正沉迷于温柔乡,突然外面传来了靳褚愤怒的声音:“余子书!你把我媳妇和闺女藏哪去了!”
靳褚来抓人了!
白梨急得跳起来,抱紧旁边的人,不知道以后这样鸡飞狗跳的生活还得有多少!
不过能肯定的是,这样的生活绝对不会无聊!————全文完————
番1 心魔
在里面的始终是在里面,在外面的始终是在外面……
江瑜感觉自己快疯了,已经过去那么久的事情,为何还会清晰记得?他扒着柳无言的衣衫,借着酒意发泄他心里的憋屈,非要证明他存在似的折腾,怎么也不肯安静下来。
柳无言这是第二次送他回来,已经习惯了。他把人按在床上,脱了鞋子就塞进被窝里,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跟喝醉酒的人计较,否则只会越来越折腾。
江瑜蹬掉被子,不肯安分,“热死了!”
柳无言没理会他的抱怨,又把他用力裹在里面,“你是神仙,热不死你。”
江瑜心里堵着一口气,宣泄不了,大声嚷嚷:“可是我难受!”
“你不是身体难受,你是心里难受。”柳无言一针见血,这下子江瑜没再折腾了,趴在床上任由他裹来裹去。
柳无言一直都是活得很明白的人,他把自己置身事外,透彻地去分析别人,也不过真相多么血淋淋,也要给人摆在面前。
江瑜躺在床上,额头出了汗水,他睁着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眼眶微红,“我最近,总是梦到子书,他若是还活着,为什么不回来。”
柳无言微微一顿,将被子放下,“他回来了,只不过换了一个全新的身份。”
江瑜受到惊吓般坐了起来,死死拽住柳无言的衣袖,嗓子有些嘶哑:“谁?到底是谁?”
“你仔细想想就能猜到。”柳无言垂下眼睑,将衣袖从他手中抽出,淡定离开,“我看你酒也醒了,自个儿收拾吧,我走了。”
江瑜没有得到答案,焦灼不安地下床追出去,可是柳无言走得太快,没有留下再多的只言片语。
子书,回来了吗?
他光脚踩在地上,有些浑浑噩噩地站了半晌,将所有事情完完整整地想了一遍,终于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早该想明白的,那么像的两个人,他竟然没有注意?
他记得当年子书最在意的就是他的身份,如今他重生,身份贵不可言。他也如愿回到了白梨身边,实现他多年的心愿,一切都好得不能再好。
江瑜低声笑了起来,心口火辣滚烫。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要么幡然醒悟,要么了无遗憾,为何只有他被困在心魔之间?
到底要怎样做,才能将心魔驱散?
“江哥哥,你怎么了?”
身后传来软软糯糯的声音,他回头看去,瞧见贤小小抱着一个枕头,睡眼朦胧地看着他,莫非她刚刚一直在角落里睡觉?
她揉了揉眼睛,伸出冰冷的小手拉住他火辣辣的手掌,“我本来想等你回来,可是太困了,就睡着了。江哥哥你去哪了?怎么小小都找不到你……”
江瑜去了凡间,将往日的恩怨情仇都倒进酒里,喝了个干净。藏在漫不经心里,藏在老不正经里,藏得没有人知道。
他伸手轻轻触碰她冰冻的小脸,忍不住有些心疼她,弯腰将她裹进怀里,“怎么在地上睡?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况,我就不要你来了。”贤小小把脸埋进他胸膛,有些开心。
番2 新生
江瑜沉寂了一段时日,还是抱着木匣子,去找了白黔一次。
他去的时候,靳褚正在院子里追着饕餮满院子跑,饕餮往他这边一扑,他差点把木匣子摔在了地上。
靳褚一把捉住饕餮,气得咬牙切齿,“那是我给十七和闺女做的甜点,你这蠢东西竟然给我吃了!吐出来!”
饕餮舔舔嘴皮子,又舔舔他的手,讨好的摇晃着尾巴。
江瑜在旁边看着,有些艳羡。做神能做成靳褚这样真的很不错,像子书那样,就有些太累了。
风绫出门瞧见江瑜,一边招呼他坐下,一边叫屋里人出来,“锦儿,江瑜来了。”
江瑜坐下,风绫给他添了水果和点心,看模样应当是他们自家种的,他拿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
“你怎么来了?”白梨从屋里出来,肚子有些显怀,笑着坐到他对面。
“不是说了不能乱动的吗?”靳褚把饕餮一丢,赶紧过来扶住她,紧张得不行。
白梨笑笑,没有反驳。
江瑜望着他们几人,心里总有些羡慕,都是活了这么多年的人了,难得还能活得如此轻松。他想到自己孑然一身,总有些落寞,转而将手里的木匣子递给白黔,“我是来找子书的。”
白黔接过,并没有打开,他知道里边装着什么。这匣子本来是他托付给江瑜保管的东西,如今他又给送了回来。
白梨好奇,“里面装的什么?”
白黔将匣子收起来,淡淡笑道:“不重要的东西。”
那里面装的全是白梨的画像,思念她的时候就画一张,累积下来舍不得扔,所以就一直留着。可是如今她也回到了他的身边,这些也就不再重要了。
“我来就是想把这东西还你,也没别的事了。”江瑜起身打算离开,故作轻松地笑道:“下次有机会再来找你们,家里还有个小祖宗等着我呢。”
白梨点头,起身送他,路上千叮万嘱:“可要对人家小姑娘好一些……”
江瑜不正经地笑笑,“亏待不了她。”
从凡间回来,江瑜仍旧有些怅然若失。他承认他有些羡慕,可羡慕之下也看到了自己的处境,多待一秒都会觉得难堪。
他差得不是一星半点,而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机会,他也不明白自己在遗憾什么。
江瑜回到房间,瞧见贤小小趴在他书桌上睡觉,肉嘟嘟的小脸,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捏。他顺手拿了旁边的衣服披在她身上,让她睡得更安稳一些,自己则坐在她旁边安静地看起了书。
贤小小睡得迷迷糊糊,听到他翻书的声音,侧头看着他,“江哥哥你回来了?”
江瑜轻轻应了一声,“嗯。”
贤小小揉着眼睛,爬起来才发现自己抱着风念草睡着了,口水都沾在了上边。她扯了衣袖去擦,认真的模样惹得江瑜看了一眼。
那盆草早就枯死了,可她一直带在身边,从不离身。江瑜觉得稀奇,多看了一眼,忽然发现枯死的根上发了一个小芽,便伸手拨弄了一下,“哟,还活了。”
贤小小顺着他的手看过去,瞧见干枯的老根之间奋力冒出了一个绿芽,娇嫩而鲜活。她仿佛听到了心底花开的声音。
番3 青鸢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魔宫一如既往地冷清。好像自从那个人离开之后,这地方,就再也没有能让他动容的事情。
相思极苦,思念为毒。
青鸢尝过个中滋味,只是不为外人道也。他只想要做好他自己的本分,哪怕活得像个行尸走肉,都没有关系。
至少这个地方她还会回来,能够看她一眼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
青鸢本本分分,伺候着宫里的主子,从来不求身外之物。凛冬习惯了他的存在,有时候赏他点东西,有时候给他些特权,这些待遇都足够让周围人艳羡了。
可是青鸢对于这些,从来都是平淡地接受,有时候凛冬都在困惑,他到底想要什么?
阴沉的魔宫,这天忽然明媚了起来。青鸢瞧着凛冬忙里忙外,叫人收拾好房间,他敏锐地察觉到某种变化正在来临。他跟着凛冬,时隔多年再次踏入那个房间,墙上的画像起了一层薄灰,当凛冬伸手仔细去清理时,青鸢才意识到是谁要来了
。
等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再次看到她。青鸢浑身的血液都有些凝滞,他忍不住问道:“魔尊,是谁要来了?”
凛冬放下画像,难得温柔,“还能是谁?”
青鸢的心,又密密麻麻地刺痛了起来。
终于能看到她了,能看到她一眼,这么多年就不算白白等待。
他转身吩咐底下人准备东西,吃穿用度皆是按着她的喜好,他伺候她这么多年,比谁都更懂得她的心思。他转身出去拿灯盏,害怕错过她,脚步越走越快,心都快要跳出胸膛。
他走得太急,没注意面前窜出来的身影,他差点撞了上去,手中的灯盏落在地上,摔在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