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梁在他怀里抽泣,眼睛哭得通红,让贤戈心疼不已。他轻轻将她的头发抚到耳后声音温柔似水,“别哭了。”
贤戈应当是这世上最爱晏梁的人,无论她发生什么样的事,他始终会爱着她,相信她还是曾经那个善良的女孩。
“都是我的错……”晏梁埋在他胸前,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衫,那双善良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不会回去劝降你父亲,也就不会被三哥逼死……”
“不关你的事,是我的错。”贤戈心疼地帮她擦眼泪,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别哭了,你哭得我心都疼了。”
晏旗气得牙根都在痛,好一会儿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当场爆发。
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连怀里抱的女人什么心肠都看不透!
他气势汹汹地准备去踹门,突然看到他此生都难以忘怀的画面。
晏梁抬头眼泪汪汪地看着贤戈,那宛如狂风暴雨之后的娇花,在他怀里瑟瑟发抖。贤戈的心都软了下去,他情不自禁,俯身吻住了她柔软的唇,食髓知味。
晏旗的脑中好像有一根弦猛然断裂,他看着他们唇齿相缠的场景,一股热血猛然冲上天灵盖。他从未见过贤戈如此沉溺的模样,苍白的皮肤染上一层艳红,吻着他最心爱的女人,道之不尽的意乱情迷。
他再也看不下去,转身离开,真的怕自己一怒之下会杀了这两个人,“叫贤戈来见我,马上!”
“是,殿下。”
相拥而吻的两个人还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晏梁面上带了胭脂色,比桃花还艳丽。她退开几分,含羞带怨地推开他,“我、我喘不过气了……”
贤戈这才清醒过来,一下子血都冲上了脑门,红了个彻底。他慌张地松开自己的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把手往哪里放,像个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一样惊慌失措,“公主,我、我不是故意的……”
晏梁挑着眼角看着他,忽然“噗嗤”一声笑了,眉眼间风情无限,“真是个傻子,我说过怪你了吗?”
贤戈红着脸站在他面前,被她的话再次冲击,理智都被冲得七零八落,一下子跪在她面前,“公、公主……我该死,我冒犯了公主!”
晏梁倚在床头,嘴角挂着天真浪漫的笑,这会儿看起来又和他心中善良的公主一样了,“你这人哪里都好,就是胆子小了点,动不动就是请罪。”
贤戈是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跪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公主,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我愿意为公主负责,如果公主愿意,等三年孝期一过,我就向殿下求娶公主!”
“三年啊……”晏梁一下子就失望了下来,数不尽的哀怨,“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也不知道那个时候三哥会不会把我嫁给尹苏……”
贤戈一下子就慌了神,连忙抓住她的手安慰她,“不会的,公主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嫁给别人!”
晏梁别开脸,暗自垂泪,“你若真的爱我,就现在娶我。”
若是以往,贤戈肯定毫不迟疑就答应了她,可是现在他父亲刚刚惨死,他就要娶进一个间接害死他的女人,叫他黄泉之下如何安心?
“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晏梁一把推开他,“就让我在这宫中自生自灭吧……”
贤戈连忙安慰她,“不会的,我、我去试试,此事我也做不了主,必须得同我家里人商量。”
晏梁眼泪巴巴,一脸感动地看着他,“贤戈!这世上只有你对我最好,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贤戈跟个傻小子一样,心中顿时溢满了热腾腾的东西,“公主不用感谢我,我只希望公主能够幸福……”
第504章 冒死求娶
等贤戈走后,晏梁立马起身擦掉脸上的眼泪,用力甩开压皱的衣袖,面上也恢复了不加掩饰的厌恶,“真是气死了,要我委身于这种窝囊废!”
“公主别生气。”她的贴身侍女兰莹赶紧递上热毛巾,替她敷红肿的眼睛,“可别把眼睛给哭坏了。”
晏梁靠在椅子上,让侍女为她敷眼睛,心头着实有些气愤,“这几天眼睛都哭疼了,真不知道贤戈在犹豫什么!我如此牺牲色相,还不能让他答应我!”
“公主消气。”侍女连忙宽慰她,“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奴婢看得出来贤公子很爱公主,定然愿意为公主赴汤蹈火。”
说到这一点晏梁才消了气,她对这一点倒是自信得很,“我跟他从小认识,对他了解得很,只要是我的要求,他定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完成。”
“只是奴婢不明白,为什么公主非要选他?其实爱慕公主的人数不胜数,公主大可以挑选一个顺眼的人。”“这天宫的子弟我可一个都看不上,与其选个顺眼的人委身于他,还不如选个戴孝期间的窝囊废,至少他不敢碰我。”晏梁掀开热毛巾,坐了起来,眼中迸射出杀意,“早晚有一天,我要让这些欠我的人,通
通还清!”
侍女接过毛巾,低声附和:“奴婢相信,一定会有那么一天。”
贤戈刚一出门,门外的侍卫就拦住了他,“殿下有令,请阁主马上去见他。”
晏旗一直不喜欢他去找晏梁,甚至还警告过他很多次,只不过贤戈这么久没看到晏梁,实在太担心她才会偷偷溜过去。没想到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以至于被晏旗给发现了。
贤戈干脆一咬牙,决定就今天把事情给晏旗说清楚了。反正他也说过,只要自己帮他登上皇位,他就把公主嫁给自己,以前是担心公主不愿意,现在既然公主愿意,他无论如何也要娶她回家。
他进殿都没来得及看清晏旗的脸色,连忙下跪,“臣参见殿下!”
晏旗端坐在皇位冷眼看着他,一想到刚才看到的事情,胸口就闷得发痛,“没想到阁主去了一趟小妹寝宫,回来就如此精神,莫非是小妹那里有治愈你的灵药?”
贤戈自知此事不该瞒着晏旗,当下决定全盘托出,“臣与公主两情相悦,几日未见着实担心,遂才瞒着殿下偷偷去了一趟,还请殿下原谅。”
“呵,两情相悦?”晏旗真的很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他哪只眼睛看出晏梁跟他两情相悦了?
贤戈一板一眼,说得十分认真:“正是,今日公主已经跟臣托付终身,臣亦钟情公主,不敢辜负,望殿下成全。”
晏旗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致,可偏偏底下跪着的人一点也不会看脸色。他咬紧牙根,一字一句地质问他:“你如今尚在守丧期间,还敢谈及婚假?”
贤戈听到“守丧期间”这几个字,身体都跟着抖了一下,可是为了晏梁,他还是忍着心痛开口:“还请殿下先将公主许配给我,等三年一过,臣再迎娶公主!”
晏旗气得想笑,“贤戈,你搞清楚没有?害死你父亲的毒药可就是她给的,你还真想娶她,让你父亲死不瞑目?”
“此事跟公主一点关系也没有!”贤戈忽然挺直了身板,像个男人一样跪在他面前,“都是臣的过错,公主只是无心之失,根本不是她的过错。”
晏旗沉下面色,冰冷地看着她,“你就没有想过,那药或许是她故意给你,目的就是想要毒死我呢?”
“绝对不可能!”贤戈拍着胸脯保证,也不知他哪来的自信,“公主是这世上最善良的女孩,臣相信她一定是无心之失!”
“她善良?”晏旗是真的笑了出来,不过笑过之后,竟是深深的无力感将他包围,“你处处为她开脱,难不成你也是参与者?”
贤戈没能听明白他什么意思,愣怔地看着他,“殿下什么意思?”
晏旗一步步走下台阶,浑身已经绷紧到极致,犹如一头蛰伏的野兽狠狠盯着他,“贤戈,你这态度真让我怀疑,贤翟生是不是被你和晏梁联合害死,好继承他的阁主之位,迎娶她出宫?”
“殿下!”贤戈大惊失色,吓得面色顿失,“此话万不可乱言!我父亲之死,跟公主没有任何关系!”
晏旗用力捏住他的下巴,力道大得可怕,就连眼神都能吃人,“那就是你下药毒死你父亲,继承他的阁主之位,好迎娶晏梁!”
“不是这样的!”贤戈急得像锅上的蚂蚁,急切地想要证明他的清白,“我怎敢做出这样的事?我父亲的死是我的责任,可我绝对没有害他的心思,更没想过为了什么阁主之位……”
他的嘴唇苍白中带着一抹胭脂色,在他面前一张一合,让晏旗想到之前他们唇齿相依的场景,那抹胭脂也是方才蹭上去的。
晏旗魔障一般,伸手覆上他的嘴唇,用了十足的力道擦去那抹颜色。贤戈吃痛,抬起的手被他一把抓住,再往后退了两步,就抵在桌子上,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