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咬牙切齿地看着她,“在皎月宫陪着你的时候,你不是很开心吗?”
“你觉得我开心吗?”禾锦的嘴角勾起冰冷的笑,“一个人孤独到只能和自己的影子说话,你觉得她会很开心吗?”
凛冬心头不明自主的痛了一下,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愣怔地捂住自己的胸口,越来越用力,“那你将我封印一千年,你觉得我会开心吗?”
禾锦伸手抚上他的脸,动作明明那么轻柔,眼中却冷得吓人,“你只是一抹执念,连心都没有,哪还有什么开不开心。”
凛冬冷笑道:“那我是什么?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没有意义。”禾锦收回自己的手,嗓音冷清,“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一点,到那时,你就该离开了。”
没有心?没有意义?
那他心心念念着这个女人,拼死也要回来报复她,又是为了什么?
凛冬气得胸口剧痛,看着身下这个女人,真的恨不得掐死她。他又想到了什么,随即冷笑了起来,“没关系,我们的日子还长,那就让时间向你证明,我的存在到底有没有意义。”
他说完就低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压去亲吻她的唇。
禾锦侧头,唇恰好落在她唇边。
凛冬不满地扣住她的下巴,再次吻下去。
禾锦抬手,毫不犹豫的一巴掌响彻了整个房间。她微微侧着头,发丝下她的脖颈优雅,皮肤如玉白皙,那神情却是不容侵犯。
凛冬忽然想到很多年前的事情,她躺在梨花树下假寐,也是这般动人心魄的模样。
他那时没忍住就低头在她唇角落下一吻,她抬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好几天都没有再理会他。可是痛虽痛,那股柔软的香味却一直在他心头回荡,做梦都想闻着她发间的香味,将她拥入怀中,简直要生出心魔,甚至还为了他的冲动被封印了几百近千年。
可是当她就躺在自己身下的时候,他却无论如何,也不敢触碰那片高洁。
殿外响起了敲门声,是魔宫的管事长老,“魔尊,今日靳公子要了四个婢子,老奴说那是给魔尊备着的,他非不听,强行要了去。”
禾锦听完,只道:“随他吧。”
“泓渊走后,魔尊身边就没个伺候人,老奴特意挑选了一个,魔尊若觉得方便,就打开门看看合不合适。不合适,老奴再去挑,若合适,也就留下了。”
禾锦望着趴在自己上头的凛冬,眼睛都不眨地道:“带进来。”
凛冬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在门打开的瞬间收敛了所有的黑烟,化为影子落在她身下。
管事长老推开门进来,胡子花白,他已经不年轻了。往上数三代魔尊都是他侍奉的,尽心尽力做了那么多年,也总算坐上了长老的位置,高人一等。
他身后跟了一个孩子,对禾锦而言确实算个孩子。他才十四五岁的模样,穿着一身青衫,怯生生地跟在长老身侧,那身影有七分熟悉。
管事长老领了人到禾锦跟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他又把身后的人推过去,让他跪下磕了一个响头,“这孩子虽是凡间送来,却胜在模样精致,若魔尊想留下他,便将他魔化保他长生不老。”
依禾锦对这管事长老的了解,他会留下一个凡人,定然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禾锦趴到床榻边上,伸出柔软精致的手指抬起他的下巴,“你叫什……”
她的声音突然就堵在喉间,在她看清楚他样貌的时候戛然而止。
第250章 迷失自我
第250章 迷失自我
那孩子抬头的一瞬间,禾锦还以为自己看到了当年的余子书,想起他站在牡丹花前,声音温润如水:“你是花妖吗?”
就是这一句话,让禾锦从此万劫不复。
“余子书?”凛冬的声音有几分阴沉,嗤笑道:“这长老还真是懂你的心思。”
禾锦缄口不言,伸手抬起那人的下巴,仔细端详着他的脸,拇指摩挲得他有些发痛。
管事长老一向机谨,他见禾锦不说话,思量着道:“这孩子还算乖巧,若魔尊想留下,便留下吧。”
他说这话是何意思,在场的人都懂。禾锦看中的不会是什么乖巧,而是那张和余子书神似的脸。
禾锦松开手,仍旧什么话也没有说。
她的目光让那孩子不敢直视地低下头,颤抖地闭上眼睛,跪在她脚下。
长老又推了禾锦一把,“他在凡间已经除名,那名字便不能再用了,魔尊帮他取了名就算是入了魔宫。”
除了名,也就意味着回不到凡间了。长老如此自作主张,也不过是摸透了禾锦的心思。
禾锦看了许久,才开口道:“亓挚。”
她如此一说,便是默认了长老的意思。
“那魔尊看什么时候合适,将他魔化,好正式伺候魔尊。”
“以后再说。”禾锦抬抬手,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带下去吧。”
长老微微作揖,便带着人下去了。
隐藏的凛冬又开始不安分,凝成实形爬上她的床。他的五官宛如刀削,棱角分明,瞳孔漆黑一片,宛如来自黑暗的妖精。
“不过是一张脸,也能让你如此眷念?”他舔舐着自己的唇,眼中尽是诱惑之色,他用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脸,动作并不温柔,“我也可以,不论是余子书,还是靳褚,我能变得一模一样。”
禾锦冷漠地看着他,那眼中的冰霜从来没有为他化解过。她看着他的眼神,就仿佛是看着一个不自量力的敌人。
凛冬的模样逐渐改变,一点一点变成了余子书的模样,身后的黑烟尽数化为白衣,披在他肩头。他眼中的邪气暴露了他的身份,无论他装得再像,也永远都不可能是那个人。
禾锦已经厌倦了他的把戏,别开头不想再看,更不想再理会。
“那靳褚呢?”话音刚落,他又变成了靳褚的模样,白衣被鲜血染红,披在他如玉脂光滑的身体上。那眼中的邪气配上他的模样,更加妖媚,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耳语:“我还记得,你与靳褚欢好之时他总会咬你的耳垂,你就会变得特别敏感。”
他说着,当真就咬了她的耳垂。
暧昧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分外勾人。禾锦渐渐呼吸不稳,伸手想推开他,却被他牢牢禁锢在自己怀中。
他捧住她的脸,狠狠吻上去,总带着要将她吃入腹中的劲头,暴戾如野兽。
禾锦揪住他的衣襟,银发就铺在她耳边,眼前一片红色与银白,早就将她的心搅得混沌不堪。
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见过这样的靳褚了,她以为自己可以不去想念,可当他就这样站在她面前时,她才知道自己的心和身体有多渴望他。哪怕明明知道这个不是真正的他,也会迷失在这样的幻想中,无法自拔。
凛冬的手滚烫如火,伸入她衣衫中灼热她冰冷的身体。禾锦不顾一切地咬住他的脖子,疯了一样吸食他的血。
血的味道不像靳褚。
靳褚的血就像罂粟一样,让她欲罢不能,可是凛冬的血,每喝一口都能让她触碰到死亡的边缘。
为什么还会活着?
禾锦陷入沼泽之中,无法自拔。
为什么还要活着?
她在沼泽中如浮萍沉浮,身不由己。
想爱的人,不能爱。想要的人,不能要。想保护的人,不能保护。
活几千上万年,最终的归宿仍旧是独自一人。
“呵……”禾锦笑着落下了眼泪,她衣衫尽褪,在她身下形成妖娆的姿态。
这个女人太寂寞了,寂寞到浑身冰冷,所以才会有凛冬的出现。
他将她抱得越发的紧,用一种几乎暴戾的方式在她身上肆虐,落下青青紫紫的痕迹,仿佛只有这样粗糙的欢爱,才能他觉得真正拥有了这个女人。
让他觉得自己的存在有意义。
他来到禾锦身边的时候,千里冰封,所以她叫他凛冬。那时寒气如刀子一样肃杀,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却比这冰天雪地还要凛冽。
他明明知道靠近她会受伤,可还是忍不住地将她抱在了怀中,“禾锦,你太寂寞了,让我陪着你吧。”
她默许了他的存在,可又不承认他的存在。他陪着她度过无数多个日日夜夜,可终究走不进她的心里,她每每寒夜蚀骨,想到的人总会是靳褚。
靳褚在他印象中一直是如妖孽一样的男人,他一身红衣如火,在寒冷的夜里温暖了禾锦的心,与她夜夜纠缠。
与其说凛冬嫉妒靳褚,倒不如说他羡慕靳褚。他羡慕如火一样的靳褚,心中没有阴暗面,可以用一颗真挚的心去爱禾锦,爱到赴汤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