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渊再上前一步,就完全将她笼罩在自己身下,他弯腰揽住她的肩膀,自然而然地将下巴靠在她肩膀上,语气微微落寞,“锦儿,跟我说会儿话吧。”
无论他再如何低声下气,禾锦也从来不会搭理他。她像往常一样扯下他的手,狠狠甩开,不愿意让他触碰自己。
若是往日,泓渊便走了。
可是今日他似乎不太对劲,格外伤感,又重新俯身揽住了她,力道不轻不重,却足够让她挣脱不了。
“陪我说几句话可好?”他语带落寞,像个孩子一样将她紧紧抱住,“茹姨死了,我没想过要让她死,她问我要长生诀,我并不知道长生诀在哪,却告诉她拿命来换,她当真自裂了元神。”
禾锦冷笑着看他。
梦芊茹本就该死,她才不会心痛,更可笑的是泓渊竟然也会内疚?
“其实我该恨她的。”泓渊睫毛轻颤,那些陈年往事一直在他心头回荡,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不在魔宫的那段时间,我曾向茹姨求助,可是她担心引火烧身,竟眼睁睁看着兀筝将我拖走。”
他在发抖,禾锦感觉到了。以往发生的事情触动了她的心弦,泓渊为她所受的一切,至今仍然能够让她心生怜惜。
当真是,可笑至极。
“现在除了我,已经没有人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我恨她,也没有人会明白我。”他压低了声音,微微有些暗哑,“我恨她,可是她死的时候,我竟然会觉得痛心。”
禾锦忍不住回头,他埋在她脖间所以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感觉他轻微的战栗。
“我初入魔宫的时候,他们都看不起我,只有你和茹姨,从来都不在乎我的身份。可是如今,你恨我入骨,茹姨含恨而去,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浑身都在颤抖,“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可是我却宁愿回到从前,回到最初的时候。”
禾锦咬牙,吐出生冷的三个字:“博同情?”
“锦儿。”泓渊下意识地将她抱得很紧,不断在她耳边喃喃自语:“别这样对我,我真的很难受,求你别这样对我……”
禾锦别开脸,只留下一个冷漠侧脸,就足以将他打下地狱,“向一个被你囚禁的人博同情,你不觉得你真的很可怜吗?”
“禾锦!”泓渊猛地抬起头,眼眶红得吓人,将她的手紧紧捏在手中,“我不需要你同情。”
她嗤笑道:“那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你发生过什么,我一点也不关心。”
泓渊面色惨淡地松开了手,望着她冷漠的侧脸,从来都没有为他展颜过。她的心是石头做的,无论他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走进她的心。
“为什么他们就可以?”泓渊笑得比哭还难看,“余子书,靳褚,风绫,为什么他们可以轻易就得到你的心?”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提及子书和靳褚,泓渊却再三提起。她心头刺痛,也断然不会让他好过,冷然道:“你没资格和他们相比。”
“为什么没资格?因为身份吗?”泓渊拽住她的衣衫,已经彻底被她逼疯,咄咄逼人,“可我现在称霸六界,谁人是我对手?风绫是我手下败将,关在地牢里生不如死,还有谁?余子书和靳褚吗?你还在等他们来救你吗!”
禾锦愤然起身,甩开他的手,厉声道:“你不准你再提!”
“禾锦!”泓渊发了狠捏住她的手腕,几乎要将她捏断,“你就这么在乎他们吗?我信不信我把他们全杀了!”
短暂的沉寂之后,禾锦忽然就大笑了起来,如疯如魔,眼泪猝不及防地从她眼中滚落,“你当真以为还会有人来救我吗?我比你好不到哪去!你让我不要同情你,可我有什么资格同情你!”
泓渊微微愣怔,他抬手想帮她擦去眼泪,被她抬手挥开。
她咬紧牙齿,憎恨地望着他,“我不准你再提那两个名字!”
泓渊的手僵在半空中,久久没有落下。他讥讽道:“我不提,你就当真不会想吗?”
禾锦被他一句话击得溃不成军,狼狈不堪地站在他面前,宛如被脱光了所有的衣服,赤裸裸地把自己暴露在了他眼中。
泓渊握住她的肩膀,固执追问:“你可以接受这么多人,为何唯独不愿接受我?”
禾锦宛如听到了一个笑话,指着自己艳红的唇色,“你让我接受一个囚禁强迫我的人?”
“如果不是被你逼得无路可退,我又怎会出此下策?”泓渊气得肩膀发抖,一字一句:“若不是你要给我指一门亲事,让我明白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你的喜欢,我又怎会强迫于你?”
第218章 高不胜寒
第218章 高不胜寒
“泓渊!从你到魔宫之时你就该明白,我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你!”禾锦气得口不择言,当她吼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有一瞬间的后悔,可是很快又被愤怒掩盖过去。
泓渊冷笑了一声,“因为什么?因为我身份低贱?”
禾锦背过身不愿回答,泓渊固执地将她拽回来,逼迫她直视自己,“你遇到他们之前,同样也没想过会喜欢他们,可是你最后还是喜欢了。”
她挣脱不了他的禁锢,冷声道:“你想说明什么?”
“我比他们更早遇到你,唯一不同的只是我没有说出自己的心意,所以当你知道的时候才会觉得难以接受。”泓渊有些激动,手上用了几分力,“如果我早些告诉你,或许、或许……”
或许如何,他没有说,也不敢说。
光是想想都是一种奢求。
她冷漠的目光如刺扎在他心头,他缓缓松开了手,每一口呼吸都顶得胸口发痛,“或许你说得对,你永远都不可能喜欢我。”
所以他从进魔宫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会万劫不复。
禾锦胸口莫名发闷,紧蹙眉头望着他。明明告诉过自己他不值得心疼,可想到当年种种,还是会为他感到不值。
何苦何愿,落到如今地步?
她眼中的神色刺痛了泓渊,他捂住她的眼睛,涩然开口:“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禾锦还未开口,他便俯身用唇堵住了她所有的话语。吻得太急,牙齿碰破了她的嘴皮,他太过急切地想要触碰到一些东西,想用这些来证明他存在的意义。
“泓渊!”禾锦用力将他推开,嘴角疼得她咧嘴,“你跟个禽兽有何分别?”
泓渊低头看着她,目光凉薄如水,“没分别,我就是禽兽。”
他赌气一般拽住她的胳膊,将她强行拉到自己跟前,扣住她的下巴再次吻了上去。
禾锦越是挣扎,他捏得她越疼。
泓渊一把拂开桌上的东西,将她抱起来压在桌子上,他爬上去压住她的两条腿,疯了一样去撕她的衣服。
禾锦忍无可忍,一巴掌狠狠打在他脸上,气得眼眶通红,“滚!”
那一巴掌并不轻,把他脸上打得通红一片,连头发都险些打散了。泓渊却毫不在意,抬手碰了碰嘴角,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低头继续解她的衣带。
手腕被他紧紧扣在手中,双脚被他压住,她只要一挣扎立马被压得很紧,完全动弹不得。禾锦被他压得脊背痛,都快喘不过气,仰头望着高高的天花板,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泓渊,你发什么疯。”
泓渊抬头望着她,不知为何她不挣扎了,反而什么也不敢触碰。她在他心中仍就是他的主子、是他的天,是不容染指的存在,可是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亵渎她。
她露出的肌肤如玉,是他做梦都想触碰的身体,她就躺在他的身下青丝散落一地,已经无法挣扎。无比眷念的人,渴望到心都疼的人,他竟然不敢触碰她。
泓渊颤抖着将她软香的身体揽入怀中,紧紧抱住,“今晚让我留下来好吗?”
“我能说不吗?”
“我不会强迫你。”
她冷漠地闭上了眼睛,“我并不在乎,无论你怎么做伤不到我。”
泓渊深深闭上眼睛,掩藏住情绪再睁开。他僵硬着从桌子上下来,拦腰将她一把抱起,抱一怀的温情旖旎。
她倚靠在他胸膛,闭上那双能让人为之疯狂的眼睛,寂静地任由他抱着。长发披在肩头,散落的衣衫半掩雪白的双腿,真的太美了。
泓渊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仍旧舍不得移开眼,他用目光贪婪地注视着她,微微侧身躺下,就躺在她旁边,躺在他日思夜想的人身边。
禾锦转身背对着他,至始至终都不肯看他一眼,兀自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瘦弱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