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锦轻轻点头，“是呀，很重要。”
她的声音低到不能再低，感觉再说下去都要哭出来了。她放下幽荧起身，企图用清爽的微风抚平她心头的刺痛，可一切都是枉然。
“女人……”靳褚跑了两步，跟不上她的脚步就放弃了，他总觉得这个时候该让她一个人静静。
禾锦把自己逼上了一条很奇怪的路。
当她和子书在一起的时候，会心疼靳褚，和靳褚在一起的时候，会想念子书，若是和他们两人都分开，就会把自己逼入绝境。
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久久思索不出办法，最后唯一能解决的法子，就是趁靳褚还没有喜欢上自己的时候和他及时断绝来往。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决这复杂的关系。
可是子书。
子书。
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我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禾锦倚在门上，用额头轻轻撞着门，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轻微的疼痛确实让她冷静了下来，可是很快又陷入了无穷无尽的烦恼当中。
只要余子书肯回来，表明他的心态，只需要一句话，她就可以脱离这繁复的纠结。
身后有脚步声，起初禾锦还以为是靳褚进来了，可是门窗都完好无损，他从哪里进来？
禾锦迟疑地回头，瞬间脑中就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自己是产生了幻觉，还是做了梦，竟然瞧见余子书活生生站在她面前，和以前一模一样丝毫未变，冲着她轻轻微笑。
“禾锦，我终于等到你来了。”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温柔似海，仿佛他的爱总可以包容她的一切，无怨无悔。
她再也忍不住，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从来没有这么思念过他，就连在皎月宫三千年的等待，也没有如此思念过，感觉再多等一刻都要死掉。
有些东西一旦得到过，再失去就会变得难以忍受，而余子书对她而言，比这还要重要。
她埋在他怀里，说不出的委屈，嗡声问他：“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对不起。”他温柔地将她抱在怀中，对她的宠爱从未变过一分，“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是我来迟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禾锦刚一说完，眼眶一红就哭了出来，每次涉及到余子书她总是这般情绪化，不可理喻，“我每天都在等你，我很后悔说出那样的话，我以为你被我伤透了心已经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余子书笑着替她擦去眼泪，声音轻柔：“傻禾锦，除非你不要我了，不然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禾锦将他抱得紧紧的，“我不会不要你，你答应我不要再离开我。”
余子书略微有些迟疑。
第181章 经久重逢
第181章 经久重逢
就是这一迟疑，让禾锦的心又刺痛了起来，“不愿意吗？”
“我当然愿意。”
只是……
只是余子书终究没有说出解释的话，只轻声安慰她，“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好，这是你答应我的。”禾锦擦去眼泪，抬起红红的眼睛看着他，“我不管你是喜欢过白梨还是红梨，既然答应了我，以后都不准反悔。”
“好。”余子书笑着点头，看见她哭起来都这么好看，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别哭了。”
“还不都是因为你？”禾锦觉得委屈，鼻子又一酸，“我让你不来找我，你就当真不来找我？我说的气话你都听，还是说你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气我？”
“我错了。”余子书将她揽入怀中，身上干净无尘的气息很容易让人安静下来，“我有些事还没做完，所以耽搁了很久。”
“什么事？”
“以后会告诉你的。”他捧着她的脸，一本正经地转移了话题，“好像瘦了。”
她整日饮酒，当然会瘦。
“风绫没有好好照顾你吗？”
禾锦微微一顿，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神色，还是和以前一样看不出任何情绪，“你是因为风绫才生我气的吗？”
“没有。”余子书矢口否认，目光依旧温柔，“我没有生过你的气。”
“那……”禾锦拉着他的衣袖，试探着问道：“我现在把你抢回魔宫，你还愿意吗？”
“我自然是愿意的，就怕你家妖王要吃醋了。”
“我和他是交易联姻，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傻禾锦。”余子书抚摸着她的头发，似乎真的不曾生过她的气，“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我。”
“那你还愿意回来吗？”禾锦扯着他的衣袖，低下了头，“我当上魔尊了，靳褚也复活了，和风绫也只是表面夫妻，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拦我们。”
余子书微微顿住，还是转移了话题：“你见过靳褚了吗？”
禾锦点头，“小屁孩一个。”
“他是被神主逐出神殿的，所以我只能将他养在这里，等他成年再送回神殿，也许神主还愿意接受他。”
“所以是你复活了他？”禾锦有些焦急，“你不是说神主有办法，所以要将他带回神殿吗？你虽是天尊，可是强行复活神兽，定会付出代价……”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余子书笑着打断了她的话，揽着她的肩膀，“好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禾锦还挂念着刚才的问题，“那你愿意和我回去吗？我虽然给不了你名分，但我一颗心都是你，眼里已经容不下其他人……”
余子书推开房门，瞧见门口的兰花开得正艳，又转移了话题：“怎么你一来，兰花就开了？”
禾锦也不知道，随口道：“可能是因为心情好，影响了兰花。”
余子书当然知道，她虽投身魔胎，可说到底还是天地孕育的不死之神。神天生拥有创造之力，她的一言一行都会不经意间影响万物，就比如她心情好时晴空万里，心情差时乌云密布。
她想让兰花开花，兰花自然会顺应她的心情。
余子书顺手摘下一朵，别在她发间，他总有在她发间别兰花的习惯。墨发当中增一抹幽兰，与她的红衣交相辉映，他们二人一红一白总是出奇得般配。
“子书。”禾锦仰头叫他的名字，“你还没有回答我，愿不愿意和我回去？”
余子书淡淡垂下眼睑，不知为何总有些顾虑，“再等等吧。”
禾锦有些焦急，“你是不是介意风绫的存在？他住在妖界，不会和我们有任何交集，如果你还是介意，等事情……”
“不是因为风绫。”余子书打断了她的话，眼眸中总有欲言又止。
“那是因为谁？白梨？”
余子书有些忧心忡忡，“是谁告诉你白梨的存在？”
禾锦别开脸，有些负气，“所有人都知道，难道我不能知道吗？”
这个名字于整个神殿来说都是禁忌，无论谁提起都是一场灾难。余子书连忙制止了她：“她已经不在了，以后都不要再提她。”
“可她总会回来！”
余子书无法反驳她的话。
白梨确实回来了，他耗费了毕生精力才让她回来，可是她现在还不够强大，不足以归位，所以他不愿意让她接触以前的事情，再让她陷入危险当中。
“她是不是已经回来了？”禾锦轻声质问他，“你是不是已经见过她了？”
“我和她已经过去了。”余子书握住她的手，企图安抚她的情绪，“不要再提。”
“那你为何不愿随我回魔宫？”
“我自然是愿意的，这些年也一直这样希望着。”他轻轻将她带入怀中，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紧紧抱住，“只是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禾锦终于安静了下来，闷着声音，“多久？”
余子书虽笑着，可眼底总藏着哀伤，“我也不知道会多久，如果你等不下去了，可以不必再等我。”
“我会等你。”禾锦紧紧将他抱住，“无论等多久，我答应一定会等你。”
其实，真的不用等。
因为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会等多久。
余子书拿起的手，终究是缓缓垂到了身侧，他抬头瞧见梨花树上坐着的靳褚，总会想起他当年打翻七情六欲时的模样。
凶狠，盛气凌人。
如同一个掠夺者，扰乱了他所有的棋局。
而他也果然没有辜负余子书对他的第一印象，他果然成为了一个掠夺者，掠夺走了原本就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你死，我输，你生，我亦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