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心里对刀剑宗的人的性格还是有点数的。
别看沈渊在刀剑宗个个人都捧着他,喊着小祖宗,归根结底只有一个原因,是他的实力最强。
刀剑宗不看你的背景,只看你个人的实力。
在下院里面,最有实力的沈渊自然是他们的祖宗了。
沈渊也不明白自己的实力怎么会超过他们那么多。
也许是因为大哥从小教他的缘故?元婴期的修真者站得高,看得更远,教的东西也远远超出普通的修真者。
可能在大哥说实力可以的时候,说不定他就是同辈中的实力第一了。
下方,正在讲课的是沈渊和有过两面之缘的易秋水。
易秋水身着天元宗的蓝色弟子袍,神情严肃,在细致地讲解了如何绘制简单的符后,她道:“你们都试着绘制一下。”
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无比缓慢地合拢手心。
沈渊站在二楼的栏杆处,看见一张张发着微光的符纸从一个个刀剑宗弟子身上飞出来,落入易秋水的手心里。
原来刀剑宗的弟子们并非自愿规规矩矩盘坐着听见的,他们是被符纸给定住了。
符纸一离去,刀宗的黑衣大汉们原地暴起,叫骂开来,手中挥舞着刀冲前方的易秋水砍去。
二楼死盯着刀剑宗的天元宗弟子们此时手段百出,毫不犹豫施法对准他们瞄准的目标攻击。
沈渊翻身而下,如闪电般掠过黑衣大汉们,先他们一步到达易秋水的身前,他注视着冲过来的黑衣大汉们,缓慢地道:“你们,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
“我们和小姑娘练练刀。”
“聊下天。”
这帮厚脸皮的黑衣大汉们藏起刀来一个比一个迅速,说起话来不带半点心虚。
沈渊回头看一眼,他身后,两次见面都没给他好脸色的易秋水给了他一个浅浅的微笑,她慢条斯理收起自己手里的符。
沈渊摸不着头脑,这位大姐为何突然对他友善了?不过,她没被刀宗的人吓到就好。
他还是继续面对刀剑宗的人吧。
此时,那些天元宗弟子们的攻击才先后落到刀剑宗弟子上面。
黑衣大汉们无动于衷,即使他们的衣服被炸开了,他们里面的肌肉依旧硬邦邦的。
一个黑衣大汉道:“谁给爷爷挠痒啊?力道怎么这么轻?”
不用沈渊细看了,周围的天元宗弟子没一个不是面显怒容。
刀宗的人,拉仇恨,向来快、准、狠。
沈渊轻咳一声,看眼稳稳坐在蒲团上的剑宗的白衣剑客们,他心里稍微开怀点。
他们刀剑宗的人也不是所有人都像刀宗一样肆无忌惮。
刚这么想,剑宗众人的传音呼啸而至,全是告状。
“天元宗的人禁止了我们用灵力传音。”
“我们有任务在身,急着出门,结果居然要通过天元宗的考核才能出去。”
“他们教的我们以前都上过。”
“都是些没用的。”
“那个教画符的,教得特别高深莫测。”
“天元宗的人就是故意不放我们出宗门。”
“我们都坐在这里了,竟然不许我们传音。”
“他们还贴定身符故意不让我们动弹。”
沈渊注视刀剑宗众人。
黑衣大汉们乖乖地回答自己的蒲团上盘好腿。
白衣剑客们沉默地用开辟出第二种交流方式,用眼神表达他们对授课的不满之心。
待他们的情绪都平复下去,沈渊比较官方道:“这次天元宗的授课是长老们特意替我们求来的,机会来之不易。给我们授课的都是天元宗的高徒,他们所掌握的都是在座的我们远远不能及的。我想我们大家都应该把握住这次机会。”
沈渊朝前走几步,转身,看向易秋水,道:“我是过来上课的,还请先生给我一个位置。”
易秋水点头,指了一个空着的蒲团,道:“你坐那里吧。”
沈渊到那个蒲团上盘坐好,他周围的刀剑宗弟子没有一个再有不满情绪,个个规矩地坐着,看向易秋水。
天元宗的弟子们板着脸为他们分发好画符的工具。
易秋水道:“静心符是最基础的符,也是最容易画的符。动笔的时候忌讳心烦意乱,急于求成。从现在开始,你们收敛自己的气,保持心无外物,下笔一气呵成。我不求你们能绘制出下等的灵符,只要你们能绘制出大致的轮廓就行。开始吧。”
刀剑宗的弟子们有沈渊在场,都纷纷按易秋水的指示开始动笔。
“怎么静心?”
“我不会写静字啊?”
“笔怎么拿着去了?”
相比于黑衣大汉们的状况百出,剑宗的人沉默地写完。
易秋水一张张看过去,神情渐渐冰冷。
“画符!你们画的时候为何不动用灵力?”
“你用的是你的灵力,还是你的剑气?你们这不叫静心符,你们这叫剑气符!”
沈渊在场,刀剑宗的人敢怒不敢言。
等易秋水走到沈渊身旁,她看到了沈渊绘制的静心符。
在众人的注视下,她俯身拾起了沈渊的符。
一张普通的黄色符纸上面,黑色的静字瘦劲清新,令人觉得赏心悦目。字的墨迹里面,平和的灵气流转自如,给人以静心之感。
易秋水道:“非常好。中等偏上。如果符纸是上等,那么这会是上等的静心符。”
易秋水对沈渊一笑,称赞道:“不错。”
这还是平常惯爱讽刺人的易师姐吗?
天元宗的人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第37章
易秋水态度明显的转变令沈渊着实觉得怪异。
点评完沈渊的静心符, 易秋水将其递给沈渊,她无意再看其他人的作品,回到前方,继续为众人讲解如何绘制基础的灵符。
二楼栏杆处, 被齐山抱在怀里的红狐把沈渊制作灵符那一幕看在眼里,它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注视沈渊的目光里包含着浓浓的担忧。
由于有沈渊镇场,一天的课下来, 刀剑宗的人安安分分, 没人有怨言。
授课的人也从一开始的易秋水, 变成了白兰心。
白兰心容貌上逊色易秋水三分, 但她柔声细语,温柔体贴,特别讲解法术的用词上言简意赅, 沈渊对她的印象非常不错。
上完课,返回各自下院的路上,刀剑宗的众人纷纷表示自己从白兰心这里学到了一点法术,有点用处。
这句话是不是故意哄沈渊的, 还有待考察。
沈渊听着很满意,道:“那明天我们一起按时过来上课,直到通过天元宗的考核为止。”
刀剑宗众人顿时安静下来,不一会, 稀稀落落的声音响起。
“没问题, 小祖宗。”
“午时一定赶到。”
“我也是午时保证赶到。”
午时已经是中午了, 那位天元宗的白师姐下课的时候说的明明是卯时,太阳刚出来的时候。
沈渊不想这群人混过去,戳破他们的谎言道:“卯时,一起去。你们平常可是寅时就出来修炼了。”
寅时比卯时还早一个时辰。
修行之人,虽然不需要睡眠,但是还是习惯晚上的时候调息修炼,不出门。
刀剑宗众人在功德殿处分流,刀宗的人愁眉苦脸跟在沈渊身后往刀宗下院走。剑宗的人身法迅速,转眼间已是不见人影。
黑衣大汉们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长老们突然就让他们跟着天元宗学习。
有人问:“小祖宗,我们可是有任务在身。为什么长老们偏偏在这个时候要我们跟着天元宗学习一些无用的东西?我们要是再不出去执行任务,筑基期的前辈们可都回不来了。”
沈渊不解问:“你们都接了任务?是出去接替筑基期前辈们的职务吗?”
一黑衣大汉答:“是啊。筑基期的前辈们要回宗门比试。我们出去接替他们的职务,他们才能动身回来。问题是,现在天元宗不肯让我们走,我们还怎么去换筑基期的前辈回来?真不知道长老他们捣鼓些什么鬼名堂。”
“咳咳。”旁边的黑衣大汉提示同伴,道:“说话小心点。我们刀宗的执法者们都回来了。”
那名黑衣大汉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一时情不自禁,说错话了。
看那样子,对于刀宗的执法者,他们是怕得紧了。
刀宗下院通往功德殿的路,都是经石头堆砌而成的台阶。
沈渊他们都是练气期的修士,哪怕是看起来体型最壮实的黑衣大汉也能身轻如燕,一步三个台阶。
他们上山的气势,犹如火势蔓延一般迅猛。
然而,今天,他们碰到对手了。
有几个看起来较沈渊这边的黑衣大汉们的体型相比更加瘦削,但是上身带着多处伤疤,满脸匪气的男人,光着膀子吊儿郎当从上方往下走。
两拨人在这一条路上狭路相逢。
沈渊明显感觉自己这方人在看到上方路上的几个男人后,气势上弱了下去。
黑衣大汉们整齐地恭敬地大声地喊道:“执法者好!”
声音响彻刀峰,余音不绝。
那几人停住了脚步,其中一个勉强抬了抬眼皮,看向沈渊这群人,道:“你们,谁打了天元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