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见她这个模样,又怎么了?
“怎么了?”古道站在她旁边,身高差不得不让他垂下脸来。
“哼,师父,你昨日说的花还算不算数?”她怀抱着双手,恶狠狠的盯着他。
要是说不算数,便将你的脖子当场扭断。
“当然算数啊,谁又惹我家亲亲徒儿了?我去揍他。”古道也不知晓原来自己竟有这番耐心。
“一只猪。”白雪里嘟起嘴来,昂起尖尖的下巴。
“一只猪?”古道纳闷,近日小仙童居然在奇峰山巅养起了猪?是得好好整顿一下了,照这样下去那不得成猪圈了?成何体统。
见白雪里此时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他才知晓,自己被戏耍了。
“戏耍师父,该当何罪?”他左右看看无人,便轻笑着搂住她的肩头。
“啊…师父,清天白日的你想干嘛…”白雪里脑袋嗡的一声,血液开始倒流。
师父又在调戏自己了…
“做师父应该做的事呗。”说完,又偷偷在她脸上吧唧一口。
她笑嘻嘻的伸出拳头朝古道身侧轻轻打过去,却扑了个空,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的师父…
不过自己好喜欢…
☆、逃离
见殿中无其他人, 古道索性伸过修长的双臂揽过她的双肩, 顺势将小鸟依人般的她搂入怀中。
白雪里双眼朦胧,眸中如起了浓雾一般,全身散发着女子特有的娇柔, 一颦一笑皆动人心魄。
“笃笃笃…”正当两人不住眉目传情之时, 外面传来了声响,但古道却毫不避讳,只是将怀着她纤细双肩上的双手微微移开了点。
白雪里刚想退步移开,却被他伸过来的手一把捞过, 巧曳的身子又重新回到原地。
她蹙了蹙眉头,有人!
古道似早已知晓她的用意,低头轻声道:“别动。”双手已紧紧扣劳。
她挣扎了一会却对边上的人儿毫无作用, 便只好放弃了。
管他呢,反正她脸皮厚。
清河在门外等待了半晌,但却见师父毫无指令,只得重新敲了下殿门。
“师父, 您要的早膳…”不等他说完, 古道便应了声。
“端进来吧。”清冷的声音传出。
清河踩着细碎步子而来,但忽然见着殿内的白雪里还是愣了愣, 其实他早已知道师父的心意,怕是只有当事人儿不知晓了吧,最开始师父扭捏的让自己去奇峰山巅传…那个传闻之时,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如此清冷的师父竟然还有这么心细的一面,却是让自己有些诧异,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下依偎在师父身边的白雪里,真是一对壁人啊,况且这奇峰山巅本就没有不允许情|爱的规矩,只是师父会规定他们恋爱的年龄,所以有时候等到他们允许恋爱之时,一个个也都已经学成归去,只是这寂寞了万年的师父,今日终于找到个称心如意的人儿陪伴着他,他们也就放心多了。
这样师父对他们的课业管的或许就会松一些了吧。
“你搁着吧。”他默默将早膳放在了青木案几上后便起身离开。
一定要早些将这个好消息道给大伙听。
“师父,被清河看到不好吧。”待清河走后,白雪里嘟着一张小嘴,低头把玩着手指,面容上微微泛着不开心。
“何处?”古道端起青木案几上的早膳伸手便递给她。
“你说哪处!”她并没有接过古道递过来的早膳,只是将小嘴翘的越发高了些。师父真是明知故问,虽然她脸皮厚,但是也不想让别人指指点点。
“他们早就知道了。”望着她,随口说了一句。
……她脑袋一懵,什么叫他们早就知道了。
见她呆愣着,古道低下头吹了吹手上的早膳。
只是一碗白粥,他眸子暗了暗,以后要准备些营养的。
一小勺佤过,又吹了吹,才伸手递过勺子。
白雪里愣神定住,张开口,小嘴含住小勺。
她要先理理思绪,他们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师父…他们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她咬着小勺含糊其词。
“你猜……”古道看着她。
会噎着,吃饭不要讲话。
“……”
见她极度纳闷,便伸手揉了揉她额间的碎发,
探过身子,再她耳边细细说了声:
“那个散播传闻的幕后主谋是我…”又一缩回去,笑了开来。
“好啊…原来是你啊。快说是不是暗恋本仙娥许久了。”白雪里嬉皮笑脸的跑过去轻轻地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
“……”古道背对着她一句话都没说。
她又用指尖戳了戳他的后背,不会刚刚打疼了吧,刚才她可是轻轻的。
待她一个不注意,古道突然转过身来,双手轻环住她纤细的腰肢,低垂着脸,闷闷的依偎在她的脖颈之处,
“以后不准离开我了…知道吗?”
浓重的鼻音传来。
师父怎么了?
她只得直直点头,应该不会离开了吧,毕竟她那么喜欢他。
第二日,艳阳洒落,折射在路边的梧桐树上,落下斑斑驳驳的光影。白雪里缩着脑袋,躲在被窝里,连连喷嚏,雕花窗外望过去,天气真好。可是她好像有些风寒了,昨夜一整夜梦寐,忽然醒过来后便直直坐起回想那个梦境,真实的让她打了几个寒颤。
嗓子有些渴,她移步过去心有旁鹜地拎起菊瓣翡翠茶盅。
此前在静心书苑之时,她曾经仿佛走进了一个迷雾般的幻境里,可昨夜她好奇的那个“荦荦”竟又一次出现在了自己的梦境中,而且那个男子的容貌也渐渐清晰起来,看容貌像极了…墨珩?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南海龙太子?
难不成这个荦荦便是自己?
她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茶盅里滚烫滚烫的热水直直浇向她的手腕。
“嘶…”白雪里扯了一下嘴角,这热水温度极高,得赶紧找个药膏涂一下。
她慌慌忙忙的去寻之前师父给的紫金膏,一个踉跄却被桌边摆放着的熔炉跘倒。
真是倒霉,她咒骂一声。
额头刚好磕在熔炉的右脚之上,流下潺潺的鲜血。
她很是惊慌,想要撑起手腕爬起,地上少量的鲜血却不小心沾落在了刚被烫的手腕之上,丝丝冰凉,她低头看了看,一边是烫着的手,一边是磕破的额头,真是要命。
但只能安慰自己,只是小伤,擦点药膏便好了。
她起身走去梳妆台前摸摸索索想要翻找出紫金膏,却不知为何突然间眼前一黑,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她心想,可能只是晕血了。
她又做了个长长的梦,梦里她是荦荦,一株水中青莲,她化作人形在水中翩翩起舞,那个俊美般的男子就站在了她身边,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存在,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一直黏着自己的墨珩…南海龙太子,一幕幕的场景在她脑中闪现,此时手上带着的碧彩手链幻化出各种颜色的光芒,忽而如玛瑙一般锃亮,忽而如珍珠一般高洁。
似吸收日月之光泽,天地之灵气,她的周身泛起层层雾气,仿佛入了仙境一般,时空交错,她紧闭的右眼之下忽显现出一颗小小的朱砂泪痣出来。在姣好的面容之上更多了些许魅惑和神秘。
白雪里睁开眼来,思绪混乱…
原来她竟是混沌出现的一株青莲,为了众人,众仙,众族,她牺牲了自己,只为寻求世界的安定。可是现在让她知晓,她虽不会计较仙界已她为诱饵,彻底将魔界的势力分离开来,于情,六界除魔界之外,万物皆有生命,牺牲她一人又何妨。于理,只有她的生命才能遏制这一场生灵涂炭的到来,她虽有不甘但也只能挺身去做。
何况,仙界后来也并无亏待她,好在她的魂魄当时并没有完全灰飞烟灭,索性天尊将她的魂魄一一收集起来,经过上千年的仙泽熏陶,她的身心皆逐渐粘合起来。
但现在她纠结的是,据自己刚才的记忆拼凑,自己还是青莲之时,便已与墨珩有了一段很深的感情,那现在的自己是尊崇自己的内心还是遵守曾经的誓言呢?
况且,她也并不知晓,她究竟是怎么来到的白府,她与师父真的是作为白雪里的时候才认识?她的心思一片混乱,有很多疑问还盘旋在她心中,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顾不上涂药膏,起身随意将衣裳裹身,便下了奇峰山巅,她一定要弄个明白清楚。
还有…师父对不起。
她现在的心好乱。
古道推门而入的时候,发现朝夕殿中一片狼藉,洒落的大片水渍,地面上沾着的凝固血迹,颓然倒落在地的熔炉,无不告诉着他,走的那个人那般着急,她到底去哪里了?刚才发生了什么?她为何又这般着急?
☆、失落
白雪里一路跌跌撞撞才回到白府, 在东屋打扫的韶华被她突然的回归着实吓了一跳, 一眼瞧去只见自家小姐额头处与手腕上皆受了伤,但凝固在额头上的血液并未影响她面容的美好。不知为何她好似一点未在意自己的伤势,只是急急换了件薄衫便速速离去了。
韶华还未来得及唤她想要给她仔细上些膏药, 一转身小姐却不知何时已经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