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确定有用,就不知道能有用到什么程度。
捣了许久的药,直觉的时间差不多了,陆樱收拾起药囊,又进竹屋把熏香炉塞进包包,熏香炉里的血炼幼蛇仍还在沉睡,不过样子看起来不差。
走出竹屋,陆樱四下环顾了一圈空间,这个空间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当初她和江诚亲手种植,此时此刻一眼看去,满目的绿意葱翠,深吸一口气,鼻息间竟是令人舒畅的芳香。
陆樱缓缓闭上眼,享受这片刻身与心难得的安宁。
不多时,陆樱睁开眼,缓步朝着江诚走去。
虽说江诚昏迷不醒意识全无,但陆樱还是觉得或许出空间前应该和这个男人道个别。
这个道别陆樱道的并非是两人*的分别,事实上只要江诚还是空间的副钥匙持有者,只要他还躺在空间里,那么无论陆樱走到哪里,只要她还会进空间,她和江诚就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别离。陆樱的这个道别,与其说是她跟江诚的道别倒还不如说是她和自己某种心理诉求的道别,道别之后她便不会再去纠结江诚他到底还会不会醒这件事,不会对此再抱存希冀,不会因此再诸多犹豫了……
蹲在江诚身旁,陆樱沉默的看了一会儿眼前的男人,五天仅靠着每天一点西瓜汁和一片干参片吊命的男人,形容清瘦了许多,深凹的两颊令男人的颧骨看起来有些突兀,唇下和腮帮上在这五天里生出的胡茬因为无人打理已经都长到了寸许长,给人以很是颓废之感。
看着看着,陆樱有些沮丧的垂下头,抿了抿唇,她低低道:“对不起!”
心里很无力,其实不想就这样放弃的。
陆樱又伸手替江诚把了把脉,探了探他的鼻息。
结果,仍然没有丝毫变化,微弱的近乎于无。
“我出去了。”轻叹一声,陆樱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和褶皱,站起身。
因为进出空间的方法实在太过简便快捷,所以陆樱几乎是在她站起来的同时便消失在了原处。也因着如此,陆樱并未能发现在她离开空间之际,原本平躺在地上的男人,身体突起的一丝微弱变化……
出了空间,陆樱站在小道旁的树林子里,她摸出手机开机,却无奈发现手机的残余电量竟是已经连开机都做不到,只得更换电板。
换好电板,开机,陆樱拨出一通电话给陆翠芳。
然而,这通电话却并没有能打通,不是陆翠芳没有接,也不是因为手机没电亦或手机坏了这样那样的理由,确切的说应该是通讯信号的中断,只不过陆樱的脑子里并没有这个概念,把手机从耳朵上移开的时候,陆樱脸上的表情是诧异的。想来饶是陆樱这样一个古人,在这个时代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即便从未遇到过通讯信号故障这样的事例,但在拨号后只能听到短促的忙音,甚至连最后的机械电子音也无,终归也会感到疑惑。
收起手机,陆樱的心里不免有些焦虑,已经过去五天,也不知道陆翠芳他们还在不在715省道附近,还是说早已经离开……
之前的那辆汽车,在江诚的建议下,已经被陆樱收进了空间背包。虽然陆樱本身并不会开车,不过就像江诚说得那样,留着它说不定以后会有用,陆樱当时也有同样的想法,就算她不会开,等她找到陆翠芳他们,陆翠芳和徐建林不是都会开么?所以,尽管那辆汽车十分的占地方,陆樱还是毅然决然的把它收到了空间背包里。
走上小道,陆樱从腰间的包包里掏出一张被她折成豆腐干状的海铭市地图,还坐在直升机上的时候陆樱就仔细的注意过直升机所飞的路线,如果她没有辨向错误的话,理论上她此刻所处的这个点应该距离715省道已经不是很远了,这也是当初江诚为什么执意要先开车送她过去的一个重要原因,只需要横跨过两个不算大的村镇,就能抵达715省道。
介于陆翠芳曾在电话里提到过农村也爆发了丧尸潮这一点,陆樱决定稍稍绕路,尽量不去走毗邻村镇的道路。
确定下行走路线,陆樱把地图按原样叠好收进包包,甩了甩脑后被鞋带绑绳小尾巴状的发辫,她独自一个人的征程,就此开始……
☆、第六十七章
另一方面,陆翠芳他们的情况,又是如何呢?
原来,徐建林在他们的车还未抵达厂房区前便已经想好,如果厂房的情况还可以,那么等安顿好了陆翠芳和她儿子后,他就单独出去,想办法弄些吃的回来。
随后,他们的车抵达厂房区,厂房的情况远比徐建林想象的要好上许多。
自然,门窗最完备的早早就已经被修路工人们占了,不过余下的虽多多少少门窗都有些破损,稍作修缮倒也不失为一个遮风挡雨的避难所。
徐建林和陆翠芳考察了一番,最后选定一间前身大概是手工小作坊的小厂房。这间小厂房前后安的都是铁门,虽然看着锈迹斑斑却还很坚固,墙上总共四扇窗户,两扇完好,另外两扇,一扇玻璃全碎只留了个窗框,一扇连窗框都松脱了。小厂房的占地小,也就比普通民居稍大,里面的设备早已被搬空,徒留积了一层厚厚尘土的水泥地,站在厂房门口,一眼就能概览整个厂房内部。
徐建林和陆翠芳选厂房时的考量相似,有前后门,能走通能关严实,窗户越少越好不计好坏,反正如果确定了常住的话,到头来都得重新加固。另外,最好还能有一圈围墙。手工小作坊符合上述所列所有条件,并且陆翠芳和徐建林还发现,围墙一角有个露天的水龙头,旋开以后,掺杂着铁锈呈明黄色的自来水便哗哗的流了出来,放了一会儿铁锈水后,没过多久,水龙头里淌出来的水便干净清澈了。显然,有了这个水龙头,他们往后取水用水就会方便不少。于是,他们不选这间还想选哪间?
还未真正落脚,那个带头抢劫的黝黑中年男人便领着几个穿统一工作服的修路小青年凑了过来。
“哟,这是决定要住下了?”中年男人笑眯眯的冲两人打招呼,跟在他后头的几个小青年也都是嬉皮笑脸的模样。
有抢劫一事在前,徐建林和陆翠芳对这些人自是警惕,他们可不觉得需要跟抢了他们至关重要东西的人寒暄,所以只冷冷戒备的盯着这些人。
中年男人斜眼打量了一下小厂房,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徐建林和陆翠芳对他的敌视,自顾自的笑笑,继续道:“既然你们决定要住下了,那咱们以后就是邻居。我瞧着你俩还带个孩子也不容易,想着还是过来跟你俩说道说道。我知道你俩肯定还记恨着咱们一帮兄弟抢你们东西的事,不过你俩想想,咱这一帮兄弟可不比你们这些从城里逃难过来的人,有家,有安生立命的地儿,还能顺道去那些个大超市弄些吃的用的。咱们这些人啊,用你们城里人的话讲,就是些卖劳力的外地人,外来务工人员,离家远着呢!平常没日没夜的干活,一天三顿都得等着工程队的餐车送过来,要是哪天晚点了,没来了,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也没处买吃的,退一万步讲,就算有,咱兄弟拼了命赚的钱那都是要寄回家的,谁舍得去花那个钱,就只能干饿着。”
顿了顿,中年男人舔了舔自己发干的嘴唇,又说:“这次的事,要不是监工许老头每天下午都要听会儿收音机,刚巧被他听到,咱们这些人只怕到现在还不定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呢!”
听了中年男人的话,徐建林和陆翠芳虽面上不显,心里却多多少少都有些触动。毕竟两人也曾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过,很清楚什么叫情势逼人迫于无奈。但换个角度,他们亦是受害者,对中年男人字里行间表达出的情有可原又实在生不出半点同情来。
“所以,你特地找上来,到底想跟我们说道什么?总不见得就想告诉我们,你和你这帮子弟兄们的难处吧?”陆翠芳横斜了中年男人一眼,她的嘴皮子向来利索,反正他们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再差也就这样了,还怕了他们不成。
不过说到底陆翠芳还是有着她的忌惮的,比如此刻正在她怀里熟睡的儿子,所以她真正出口的话并未有多难听。
中年男人摸了摸鼻子,嘿嘿笑了两声,仿佛双方间的气氛也没多尴尬,他说:“大家以后都是邻居了,自然应该互帮互助,大妹子你说是不是?我这不是想来给你两指条明路嘛。要我说咱兄弟们真不能算坏,不然你想咱怎么可能只抢吃的却没抢你们的车,这不是咱们也想着给你们留条生路嘛。”
“什么明路?”这次开口的是徐建林,他的长相敦厚,但真要是冷下脸来,却也是煞气十足。只见他冷眼扫向中年男人身后,几个原本正嬉皮笑脸说话的小年轻立刻便收敛了。
背后突兀的清静,中年男人自然不可能毫无所觉,不过离家在外混迹十数年的他,那是面皮扎实的老油条了,说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也不为过,应对人脸色的本事可不是他身后的那些小年轻能比的。
却看这中年男人照旧笑得一脸和气,不疾不徐的说:“咱弟兄们在决定干劫道这缺德事儿前就商量好了,咱们只做一次性行当。就是说已经抢过你们,你们要是有办法能再找到吃的,咱们就不会再抢第二次了。至于明路嘛,沿着省道往东直走,大约半个钟头,过临水大桥后,第三个路口往里拐,那路口两边种了很多小香樟当作隔离带,很好认。拐进去后是条石子儿小路,顺着石子路往南再开上十来分钟就是栗渔村。栗渔村,你俩应该听说过吧,家家户户都有果园,有鱼塘,还有大鸡棚什么的。村东头还开着一家挺大的温室公司。你俩要是有打算出去再找些吃的回来,可以去那边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