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有预谋的违约倾向吧?
所以,她白小迷现在是不知好歹,不懂感恩的白眼狼?
难怪赵无眠动不动就半真半假地抱怨她是只养不熟的小白眼狼!
婚姻的本质是交换,漫说沦为生育工具的她……
不自量力,识不清现实,吃了人家的喝了人家的,好处拿了,却不想干活儿出力?所以,赵无眠才会气急败坏,不顾风度对她一个普通人外放出修士的威压?
指着鼻子骂够了,再扼住喉咙强调教育?
“……小迷,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我早就说过,国公府能量还是有的,你的要求,只要不太出格,都是可以满足的。”
赵无眠见她半天不说话,脸上神色变幻莫测,知道自己的话她听进去了,于是趁热打铁,继续跟进。
“何况我们是什么交情?你这么大点儿时,咱们就认识了!”
他伸手在虚空中挨着桌子腿比划出四五岁孩童的身高,“这么多年,我对你不好吗?论私咱们有交情,论公,咱们有协议,你有什么想法,无需瞒着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不会推诿。相信我,嗯?”
至于不能做到的……如果他都做不到,那这个要求一定是太过离谱,要么不切实际超出人力,要么有违他的立场,有悖国公府利益。
“我……我没什么想法呀,你觉得我能有什么想法?”
她心里的真实想法,不可能对赵无眠和盘托出,小迷装糊涂。
“你想要做事的想法太多。”
赵无眠却不打算让她蒙混过关:“没事找事,自己受累不说,还牵扯很多人跟着受累。比如,你真担心缺嫁妆银子?”
“那我总不能闲着吧?总应该做点事情,做个有用的。”
小迷不觉得这是多事,不然她就只管吃吃喝喝,待养肥备宰?
做米虫没什么不好,但是,米虫的代价,她每每想起就觉得不能心甘情愿地接受。
人活着,还是应该做点有意义有价值的事情吧?
她是三观正的好姑娘,自小形成的价值观已深入灵魂深入,换了身体亦不改初心。
赵无眠笑了,真是个天真的傻姑娘。
不容置否道:“不需要!”
顿了顿,他语气放柔,话中带着一股说不明的蛊惑:“傻丫头,你是在妄自菲薄吗?你想多了!就算这世上担心自己没用的人有千千万,但绝对不应该包括你。你本身就是无价的,还要怎么有用?你生来珍贵,有自傲的资本,不需要如庸人般自扰。”
他的意思小迷懂,投胎好,生来血脉不凡,不需要会什么,能生孩子就成。
这已然是她存大的最大价值,不需要有别的用处,更不需要没事找事,只需腚大腰圆好生养。
……赵无眠永远理解不了她想要的……
小迷早就认识到现在以及未来自己要面对的困难远比想象中还要艰难,眼下无非是事实的再次提醒强调。
“咳,那个……我知道,我只是希望多个途径打听些线索……”
小迷露出微微有些不自在的神情,略带羞囧地绞着幼嫩白皙的小手指,含糊其辞语焉不详道。
……
赵无眠秒懂,继而恍然大悟,原来是为这个!
他就说嘛!小迷冰雪聪明,怎么可能是没事胡搅蛮缠的人?
倒是他疏忽了!有些消息,不管有没有,都应该不定时跟她通通气的。
心中释然,目光顿时温软了几分,“小迷有心了,大师与安香白氏的消息,一直有安排人在查找……”
真的假的?
小迷急中生智寻下的借口,没想到能真能蒙过赵无眠,她转头,清澈的眸子带着一丝疑惑对上了赵无眠的双眸。
那双眼睛犹如黑琉璃般剔透,宛若藏着无数秘密的幽深静潭,那一抹不解与迷茫,含着淡淡的困惑,仿佛一只茫然又无辜的小鹿儿,着实令人看了心头一动,顿生怜惜,下意识地就想哄她开颜。
关于大元摄政王与银尖雪毫,原本没打算告诉小迷的,这一刻却忽然觉得应该告诉她,虽然这并不能令她安心,至少是与白若飞有关系的。
“……你是说,父亲他,有可能会出现?!”
这绝对是意外收获,小迷没想到自己胡乱找的搪塞赵无眠的理由,居然会得到如此惊爆回复。
“只是理论上存在这种可能,”
赵无眠不想泼冷水的,却也不想自己的这个信息让她经历从希望到失望的心理落差,“而且,有前提……”
前提上他还活着,还需要银尖雪毫……小迷完全清楚赵无眠的未尽之意。
事实上,有她脸上的胎记在,对于父亲可能现身这件事,小迷内心基本不抱希望。
只是没想到赵无眠带她出行,还有这方面的原因,如此说来,是她小人心了,将他阴谋黑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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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秀姨新想法
“真的?!小姐,世子真这样说的?”
秀姨掩嘴而泣:“银尖雪毫,大元的摄政王居然有银尖雪毫!主人就是找这个下落不明的!他若是知道……他会去大元城的对不对?”
秀姨激动得语无伦次,泪水横流,泣不成声。
诶!
先别激动啊,要冷静……小迷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算了,先让秀姨激动地哭一会吧,这些年她一路庇护着原主走过来,着实不容易!
乍闻旧主的消息,一时情难自禁失去理智也是人之常情,虽然,这消息其实并不代表什么,小迷知道等秀姨平静下来就会意识到这一点的,唯一有确认的价值是间接证明了这次大元之行,赵无眠并未有阴谋诡计。
不管他背后深藏了什么,至少目前看是无恶意的。
“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秀姨喃喃低语,被泪水浸染的眼眸闪闪发光,主人终于有消息了!
……呃!
小迷忍了又忍,还是残忍地出言打碎了秀姨的白日梦,从哪里得出主人有消息的结论的?秀姨是不是将最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但凡还具备正常思索能力的,都能知道这一个银尖雪毫的线索,与白大师的生存或出现,关联度并不大。
“……秀姨,这里……”
秀姨激动的时间有点长……小迷伸小手指了指自己戴着面具的脸颊。
什么?
秀姨止住哭声,泪眼望着她,然后怔住了……脸上的表情……嗯,很纠结很复杂……小迷心头生出小小的负罪感,她是不是太不厚道了,非得在这个时候提醒秀姨注意现实?不能再等等,等她平复了荡漾的心神后,再提醒吗?
噢!
是了!
是了!秀姨深深叹了口气,是她做梦了!
抹了把脸,将脸上的泪痕擦净,人也恢复了平静,是她想多了!她乍闻主人消息,且喜且惊,竟忘记了小姐脸上的胎记了,忘记了那胎记意味着什么。
她已经很久都没见到小迷真实的脸了,以至于忘记了她之前的看惯的那张脸,并不是小迷的真面貌,之前她用改颜符,现在换为面具,不论是哪一样,都遮住了脸颊上的胎记,那意味着主人噩耗的胎记。
或许,胎记的出现,并不是她所知道的那一个意思呢?会不会是她记错了,给了错误的解读?
秀姨始终不相信自己无所不能近似为神的主人会陨落,这不是心存侥幸,而是源于内心主人无敌的深刻认知,以及,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崇拜。
……
小迷无言以对,秀姨,你这样变来变去真的好吗?
这可是生死大事!
您一会儿这样一会那样,向好的心理是可以理解的,不过,这是不是有点太儿戏?还是她俩狐假虎威营造假象久了,以致于自己入戏太深,也都以假为真了?
“……是我魔障了。”
秀姨怔愣了片刻,眼珠转动,不经意间对上小迷的视线,她定定神,轻轻扯了扯嘴角,摇头自嘲。
“……也不全然,或许有希望呢……或许是我太悲观消极了。”
小迷轻声安慰明显有些萎靡不振的秀姨。若是期盼能让人心生希望精神振作,总比陷入绝望愁云惨淡了无生趣的好。
“而且,我们应该高兴的,不然,赵世子会起疑的……”
按照正常反应,即便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们也应该是兴奋欣喜的,若是表现得无动于衷,反倒是令人起疑。
“是。”
秀姨收敛心神,思绪跟着运转起来:“那生活符……是继续原样还是停止销售?”
既然赵无眠点出了利害,虽没直接表示要她停售,其意思却不言而喻——违法的事,不知道则罢,已知晓还明知故犯?
“慢慢收手,先从他说不能卖的那两种开始,”
小迷已经考虑过了:“其它的逐渐减少数量,合用的人员保留着,逐步扩充到店里去,另外,符迷研究会继续,还是需要培养自己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