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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弃公子 (丹青手)


  她忙拉起叶容之往另外一个方向跑,如此不过一息之间,待黑衣人反应过来他们的人已然七去了三,只剩四人。
  胭脂拉着叶容之往前跑去,见身后的黑衣人越追越近,胭脂不由沉了心,刚头不过仗着自己速度快,他们又没有防备才得了手。
  现下他们生了警惕,若是被他们追上,根本招架不住他们一二,没有了法力的她就形同一副空架子,再有叶容之一介书生做负累,想赢刀口舔血的江湖人简直是难如上青天。
  她被抓住了还能暂时保得一命,但叶容之必死无疑,她拉着他借力往前一推,“你走!”便转身往后拖住他们。
  叶容之生死关头手中还提着灯笼,灯笼中的烛火随风摇弋,动静这般大竟也不见灭。他顺着胭脂的力往前了几步停了下来,闻她之言微微一愣,转身看向胭脂神情恍惚。
  四人与胭脂缠斗不休,她速度极快出手狠决,一看便是老手,可又不出全力,四人亦不敢使出全力皆小心谨慎,恐中了奸计失了性命。
  可胭脂哪里是没有使出全力,她一股子使劲都快憋得青筋暴起,若是有法力一根指头都可以按死他们,哪用得着这般费力气!
  为首的黑衣人见久攻不下,瞥见远处站着的叶容之,一个腾起直逼叶容之
  ,叶容之不躲不避,从容淡定的看着他势如破竹的攻来,面上露出隐隐约约显出几分森然的笑意。
  胭脂见状顾不得在于前面三人周旋,忙转身一剑劈向扑去的黑衣人却被他避过,后头失了防备后背碍了一剑,胭脂暗道不好,忙转身下腰身近俯地,已一种极灵巧的姿势避开了身后的剑影,拉着了前面黑衣人的脚踝,往后狠狠一拽。
  那黑衣人见状忙借力往后一退,待胭脂位置变做他前方,他强行遏住退到一半的身形,猛地往前一掌劈向胭脂的后背。
  胭脂猝不及防向前扑去,叶容之见状微微敛眉,上前几步正好接了胭脂入怀,胭脂碍了一剑又中了一掌,意识很快模糊,头靠叶容之的肩膀昏迷了过去。
  叶容之抱着胭脂,侧头低声唤道:“夫子?”就她呼吸轻浅落在叶容之的颈侧,胭脂的后背渐渐湿润起来,叶容之神色一暗。
  身后的黑衣人还要攻来,叶容之嘴角微弯将笑不笑,抱这胭脂一个侧身避开黑衣人的攻击,抬手将手中的灯笼黑人身上掷去,又从怀中拿出一药瓶往地上一摔,瓶碎药散,那落地的灯笼带着火苗势头猛地窜到一人高,巷子里弥漫这一股淡淡的清香。
  黑衣人纷纷手脚软麻,瘫倒在地,看着眼前这个文弱书生模样的人,暗恨自己太过轻敌,竟一而再再而三在这对人手上失了手,实在是这二人太会装模作样,刚刚那女子分明是将他当作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护着,千思万想也想不到那女子竟是装给他们看的,简直阴险狡诈至极!
  黑衣人如今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只能这眼睛看着那书生一步步靠近,黑衣人看着叶容之,眼里凶残呼之欲出,看这斯斯文文的未必敢提刀,等到时再逮到他们,一定先叫他们生不如死一番才能解这戏弄之辱。
  隔着摇曳的火光,前头站着的人青衫清简,一派的正人君子的模样,面上还带着几分笑,可眼神却是暗含暴戾阴郁,此时此景不禁叫人为之悚然。
  火势渐渐小下来,叶容之抬脚将灯笼踢到黑衣人的身上,待沾衣后火势慢慢大了后,叶容之才鄙夷道:“没用的东西,白叫我费功夫引你们来。”
  黑衣人面露惊恐瞠目欲裂,他意识清醒,却身不能动,连张嘴求饶的力气也没有,只能呜呜咽咽看着自己慢慢“引”火烧身,生不如死竟然是这般可怕的感受。
  一同到在地上的黑衣人见此景更是毛骨悚然,想要咬舌自尽却张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看着同伴面目扭曲的死去,火苗慢慢蔓延到自己身上,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等待死亡也是一种酷刑,远比立刻死去还要可怕百倍千倍。
  作者有话要说:  黑衣人们:“猝不及防就领了盒饭?”
  丹青手:“我也没想到才出场就死了……”
  黑衣人们:“……”


第25章
  清晨的光透过大敞的窗户丝丝缕缕撒进屋内,屋内敞亮陈设简单,木床上趴卧一人,半身只着茶色绣山水肚兜,背上敷着白布,隐隐见红衬得肤色苍白柔弱。
  床上的人细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紧闭的双眼慢慢睁开带着些许迷离,胭脂微微撑起身子,后背一阵刺痛,她轻轻“嘶”了一声,忙安分趴回去。
  “夫子?”房内响起一道清透好听的男声,如春日杏花落下时溪涧流水声响起,胭脂猛地看向声源来处,只见叶容之手执一本书坐于桌旁,侧头看向她。
  见胭脂瞪大眼睛看着他,他嘴角染笑,站起身拿着书走到胭脂床边,半蹲下身俯在胭脂床头,满目关切却又暗含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夫子,可是伤口疼?”
  胭脂只穿个肚兜半趴着,见他靠在跟前,浑身僵硬,一时间是起身也不是;不起身也不是,只能勉强笑道:“还好。”转而才想起晕倒前的危险境地,见他们二人又都好好的,不禁有些疑惑,“咱们这是被抓了?”
  叶容之闻言颇有些难为情,看向别处随意道:“阿容也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夫子流了好多血,我见那些人凶神恶煞的想来杀我,便吓得晕了过去。再醒来时便是这荒郊野外了,便就近找了一户人家借宿。”
  “竟还有这样的事?”胭脂颇为惊奇,难不成有高人路过救了他们?
  胭脂觉得不可能这么巧,但又解释不通他们为什么安然无恙,可惜了他们二人皆是昏迷,根本不晓得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容之一勾嘴角隐隐一笑,将手中的书递到胭脂枕前,暗含几分试探道:“夫子怕是买了本假书,这里头连一个字都没有。”
  胭脂见到此书神情微变,不过片刻便收敛了神情,若不细看根本不曾察觉。
  叶容之在旁看着,自然一丝都不曾错过,他见状眉梢微微一挑又平了下来,看着那本无字书心下已经一片了然。
  “这是我买来练字的,这不是见了折扇上的字写得好,才心血来潮有了这样的念头。”胭脂撑起身子伸手拿书看见自己光溜溜的手臂,又想起自己只穿了一件肚兜忙又趴下,她对叶容之道:“阿容可否将我的衣裳拿来,我有些冷了。”
  叶容之看向胭脂,视线在她身上流转几番,一本正经道: “夫子的衣服破了又沾了好多血,阿容便扔了,现下已没有多余的衣裳了。” 说着他站起身,开始解身上的衣衫,修长的手指缓缓解开衣扣,一路向下,鸦青色衬得手指皙白,他视线一刻也不曾离开胭脂。
  这女子只着肚兜趴卧在床,男子又立于床旁宽衣解带,瞎子都能觉出几分旖旎。
  胭脂见他颇有几分风流之态,忙错开眼,疑惑道:“阿容?”
  片刻后,衣衫轻轻覆在她的身背,带着几许他的温热,“夫子背上有伤,盖了锦被恐将伤口闷着,只能将就一下轻薄的衣衫。”
  胭脂暗道自己太过龌龊,竟然这般误会弟子的心意,实在有些羞恼,她身上盖了薄衣才微微定下了思绪,“此处可还安全?那些黑衣人只怕不肯轻易罢手。”
  “我来时看过了,这个村落极少有外人出入,地处偏僻独居一偶,不会有人发现。” 叶容之在床边坐下,看着胭脂颇有几分深意道:“夫子可晓得他们是何人所派?”
  胭脂摇了摇头,莫名出现的黑衣人让她心生不安,她在凌都行事一向低调,轻易不肯得罪人。但若是李府的对头那就不是一星半点了,所以究竟是何人她根本连一丝头绪也没有。
  叶容之坐在胭脂身侧,恰好在胭脂视线不能及的范围,他的目光落在胭脂皙白的背脊上,轻薄的衣衫根本挡不住什么,反而隐隐约约透出几分若隐若现的柔嫩肌肤,透血的白布挡住了细长的剑伤,他的眼神不知不觉越发深沉起来。
  叶容之默了片刻,忽道:“以夫子的能力,昨日本能全身而退,何以不使出全力。”
  胭脂早已不再防备,闻言苦笑,“我如今一介凡人,自然没有了法力,昨日已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昔日乱葬岗法力高强的阴物,今为不堪一击的凡人,万事皆有利有弊,岂能一支独好。
  借住的这户人家面善心热,大娘每日为胭脂换药,胭脂背上的剑伤已然开始愈合。
  胭脂午间小睡片刻,醒来时阳光透过窗衹散进来,屋内轩敞,叶容之正站在案前拿着一盒胭脂端看,窗微敞拂面的清风,夏日的阳光一渡,更衬得气度若仙。
  胭脂看他许久,他好似有感应一般,他转头看向胭脂,见她醒了便笑了笑往胭脂那走来,举止间颇有几分悠闲自在。
  见胭脂起身披了件外衣便道:“夫子可要出屋逛逛,这村落的景致极好,夫子一定会喜欢。”
  胭脂这几日闷在屋里养伤,如今可走动了,闻言忙欢欢喜喜连连点头。
  这几日叶容之眉眼渐渐柔和起来,再没有整个人之前那般客气疏离,话语间没有了那日的刺诘,与人相处真有如沐春风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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