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话才说了一半,就发现玉蝉蓦地出现在屋内,她刚才不是走了吗?
这会儿却巧笑嫣眼地看着南宫烈,又朝我淡淡笑笑:“大人的头发,近千年来都是由奴婢梳,小念,你的食物凉了,去吃吧,我来。”
我怔。
玉蝉已眨眼之间坐到我身边来,她手里拿着一把翠绿碧玉梳,洁白纤细的手轻轻捧起南宫烈的长发,多么温柔轻轻地梳下,她那般柔情似水,所有的爱意,似乎都全在这一梳之间里尽情表达。
南宫烈微垂凤目,不知在想什么,又或许他什么都没想,只是习惯了,这双帮他梳了一千年发的柔夷。
我从床上下来,走到餐桌,突然食不知味了。
回头看着卧室里,坐在床边上的南宫烈金丝黑袍,跪在他身后轻轻梳发的玉蝉红纱妖娆,明明窗子紧关的屋内,我却看到他们的袍袖轻轻无风而摇曳。
他们就像一副美得不可方物的画卷,美得不可一世,美到那么不真实……
正文 第八十八章 监控
我低下眼敛,所有心绪,全都在这一刻变暗。
走之前,我去卫生间里喝了一滴那种蓝水药水……
……
“怎么了,心情不好?”叶帅来楼下接我,当我打开车门的时候,我的每一个表情他都尽收眼中。
“大姨妈来,呵呵。”我朝着他咧嘴一笑。
“别这么笑。”叶帅扭过头去,用修长的指尖顺了下额前碎发:“你这么朝着我笑,我会怀疑你是不是暗恋我。”
“什么逻辑?”
我在心里翻了记白眼。
车子缓缓启动的时候,我看了楼上一眼,心里一怵,像是看到南宫烈站在窗子口冷冷地看着我们,而我刚才,居然和叶帅说笑了。
……
今天是每月一刊的杂志发行日,社里个个忙得脚不落地。
大家等着好消息,销售量上去了,大家都有得吃,销售量大跌,那这一个月以来就等于白白辛苦了。
不过无论哪个公司,这百忙之中总有闲散的人。
就好比我。
我表面上说是叶帅的助理,可是他的事情分明都有小云打理着,而我的工作,实际上多数在他平时出行的时候,跟着出去走走而已。
也幸好工作量不大,为了叶帅的安全着想,我抢在小云之前给他冲了一杯咖啡:“放心喝,我冲的。”
叶帅正在伏案写什么,这会儿抬起眼来:“谢谢。”
他就这样,太急的事情不会急,很高兴的事情也只是淡淡,最极端的客气,也就是这句‘谢谢’了,我很少很少,几乎没有听到他跟谁说过谢谢。
“对了,手机给我一下。”叶帅突然说。
“做什么?”
“拿来。”他招了招手,等我把电话递给他之后,他低头鼓捣了几下,动作很快,我只看到他的指尖在手机屏上跳动着:“那,这是我们公司的内部监控文件,你只要打开这个软件,就能看到监控画面。不记得了吗,我跟你说好的,得多留意着小云。”
“哦,是!”我的反应慢了半拍。
“不对呀。”叶帅这会儿一脸的匪夷所思,抬起手来摸着光溜溜剃得很干净的下巴:“这大清早的,你怎么魂不守舍的?有心事吗?是不是南宫烈……。”
“不是,你别乱猜,我出去了。”我伸手把手机拿过来,不是没看到叶帅眼里的质疑,正如他自己说的,他可是顶级的心理专家,又岂会看不出我在撒谎。
但,我们都有意把这个细节给忽略掉了而已。
……
大约在工作台坐了十几分钟,小云一直在她办公桌前整理文件。
叶帅突然发给我一张照片,那张照片是死者的解剖照,这些事情他一般不会参与,但警方会把部份照片发给他。
照片里有部份被他放大,是死者脖子上的地方。
看上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苍白,毫无血色,还带着一颗浅浅的尸斑。
叶帅问我:“看出什么没有?”
我还没回答,他又发第二条信息过来:“有牙印。”
我这才看出来,果真是有一排牙印,很浅,浅到如果他不说的话,我根本就联想不到。
“凶手在杀了他之前,咬过他?”我问。
“也可能是死后才咬,这得看皮下肌肉纹理的变化。”
我只觉得一怵,凶手也真够变态的。
很久之前,导师给我们讲过一个案例,外国有一个变态男子,他在酒吧外把一个无辜的女人活活咬死,不是直接咬脖子大动脉的那种,而是咬她的身体,一口一口,一点一点,最后连法医都无法数清楚他究竟咬了多少口,才会导致女人流血和疼痛而死。
那时候我就在想,这大概是最痛苦的一种死法了吧。
和我们中国古代的凌迟有几分相像,不同的一个刑法,而另一个却是心理变态而已。
说到咬……
我不由自主就想起了两天前小云在超市里的那惊人之举,当时她咬那块生猪肉之后的面部狰狞,我想我此生难忘。
小云不见了。
她即没有坐在自己的秘书台里,也没有在员工区,我急忙把手机上的软件打开,找了一下,看到小云从卫生间里进去了,因为这涉及到隐私问题,所以卫生间里没有监控头。
她看上去和平时差不多,依然是一副脸色苍白的样子。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看看什么情况。
等我进了卫生间后,小云已经进了格子间,五间格子间只有最当头的那一间门关着,她应该就在里面,我故意选择到她隔壁那一间。
起先因为我走路的脚步声,小云那边没有任何动静,可是等我有意装做开门关门,再悄悄蹲到马桶上之后,她大概以为我已经走了,于是便开始悄悄说起话来。
没错,像前两天一样,她在自言自语。
“你怎么能这样,我们的钱还够花吗?你老是这样。”
“你一天到晚就是钱钱钱……臭女人,烦死了。”
听到这一句,我差点吓得从马桶上掉下去,这很明显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粗声粗气的,而且这种正宗男人的声音色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装出来的。
我懵了。
难不成小云和他男朋友躲在格子间里吵架,可是有必要吗?有什么事不能光天化日下说,再说回来,如果是外来人员,又怎么可能随意到杂志社里上厕所,还是女厕所。
这时候那个男人的声音又再度响了起来:“怎么,我说错了吗?你就是这样子,从一开始,你就是这样子,你有关心过我的感受吗?”
啪,好像重重给了对方一嘴巴,小云压抑的尖叫一声:“你疯了。”
“疯的是你,这个烂女人,你说说你被多少男人上过,今儿我就打死人。”
嘭,像是一下子撞到了格子间上,紧接着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还有小云委屈而压制着的声音:“王八蛋,松手。”
两个人惊心动魄地撕打着从格子间里出去了,一直打到了外面。
男人打女人,还跑到人家公司里来打,真是天理不容。
我火大的拉开门想要出去拉架,小云太瘦小了,而她男朋友看上去却又比他足足高了一个半头,这再打下去多半就是她吃亏。
正文 第八十九章 诡异行为
可当我手里的门刚刚拉开一半的时候,我又急忙迅速关上,只留了一条小缝惊骇的看着外面,因为洗手台前根本就没有两个人,而是只有小云一个人,她瘦小的身子跌跌撞撞,时不时地自己抬起手来抽自己一嘴巴,嘴里却发出两个人的声音。
一个人,自己跟自己打架?
她用左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右手却又不停地去敲打左手,嘴里叫着:“放手,王八蛋,放手。”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景,也看不到任何阴灵作怪,就算从镜子里,也只看到小云独自扭曲着瘦小的身子,自己的左手和右手不停搏斗着,就算这样,也可以分析成是精神失调吧?
可是那道男人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
而且在这时候,那个男人的声音突然说了一句:“有人来了。”
于是正在和自己撕打中的小云便蓦地停下一切动作,左手和右手也恢复正常,脸色瞬间变得一脸平静,走到洗手台前捧了一把水泼到脸上,这时候,一个同事推开门进来了。
等那位同事进了格子间后,小云手抽了张纸擦擦脸,出去了。
而我却站在格子间里愣怔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刚才那是什么情况?
……
去茶水间里磨蹭了一会儿才出去,小云看样子已经恢复了正常,她正坐在秘书台里补妆,但如果细看的话,脸上还是可以看到淡淡的五指红印。
有谁好端端的自己把自己给打成这样的,当时那嘴巴响起来的时候,那个狠劲一点也不像是演出来的。
见我盯着她看,小云蓦地抬起头来,朝着我咧嘴一笑:“妆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