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因为比较急，如果您有事的话，我明天再约您。”
“倒也没什么事。”
“如果您不放心的话，地点由您定。”
眼见对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毕小絮也找不出理由拒绝，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拉上了正在喂鸡的辛川。
毕小絮将地点定在离家不远处的一个咖啡馆里。
她和辛川等了十几分钟，总算见一个人匆匆赶来，推门进来时，四下张望一番后，立刻锁定了毕小絮二人所在的位置。
果真是前一天刚见过面的警察之一。
“你们好，我是先前电话联系过的苏言。”苏言坐下后，点了一杯咖啡。
近距离观察中，毕小絮发现苏言的脸色很不好，眼睛暗黄，眼袋黑沉，面色憔悴。
“你说有细节想要了解？”毕小絮问道。
苏言点点头：“是这样的，因为你前几天曾经报过案，声称你的大学同学李守鹤在某个直播间被杀。”
“是的。”
“这个报案目前压在我朋友手里，我无意中翻看后打电话去当地派出所询问了一下，发现李守鹤的家里人也同样报了警，不过内容是‘失踪’。”
“对。”
“也就是你亲眼看到了失踪的李守鹤被杀了？”
毕小絮点点头。
苏言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巴掌大的笔记本，递到毕小絮面前：“直播室的样子能帮忙画一下吗？”
毕小絮在次点点头，先前她已经给辛川画过一次，这次更是画得轻车熟路。
“李守鹤被杀时，有其他人在场吗？”
“没有，当时只有他一个人。”
“也就是李守鹤是凭空被杀？”
毕小絮点点头，“至少我看到的是这样。”
苏言点点头，脸色越来越凝重。
坐在毕小絮旁边一直没出声的辛川吃完点心后擦擦嘴，看向苏言道：“恕我直言，苏言警官，我不知道你到底在确认什么，但是就案件而言，作为一名二十一时机的警察，你难道不觉得很难以置信吗？”他倚在椅背上，双手在胸前交叉， “而且你面堂发青，如果不是身体有样，就是亲人故去，这个时候还关心案件真的好吗？”
毕小絮听辛川这么说，不免一阵紧张，开玩笑吧，在警察面前说面堂发青？万一被以传播迷信思想逮捕怎么办？！
哪知苏言被辛川说得脸色一凝，他微微低头，深吸一口气，“你说得对。”接着不等毕小絮诧异，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轻轻放在桌面上后，小心翼翼地推到毕小絮和辛川的面前。
照片上的女孩正抱着一直蓝加菲猫笑得一脸幸福甜腻，嘴角两边的酒窝看起来非常可爱动人。
毕小絮盯着照片上的女孩微微一愣。
这是……
“这是我妹妹，苏悦悦。”
苏悦悦。
竟然是苏悦悦。
毕小絮连忙低下头，她怕苏言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苏悦悦正是她被拉进直播杀人房间第二天被虐杀的那个女生。
竟然是苏言的妹妹。
苏言似乎没有察觉到毕小絮的异常，他怔怔地看着照片，“那天我妹妹明明是待在房间里的，却突然没了踪迹，窗户是内扣的，客厅里一直有人。”说完，他沉默了一阵后，又接着说道，“这两天我查阅了打量的失踪人口的卷宗，发现其中一部分和我妹妹一样，都是离奇失踪。接着我无意中看到了你的报案，又根据李守鹤的名字找到了周江所写的小说，竟然和你报案的内容八九不离十，我本以为是因为你们两个认识，彼此之间有过交流，没想到……”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沉。
毕小絮继续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时，辛川伏在桌上，看着苏言问道：“你妹妹的出生年月是什么？”
苏言虽然不知道辛川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将苏悦悦的出生日期告诉了他。
辛川伸出右手，大拇指不停在其余四根指头上来回点着，一副掐指计算的高深模样。
片刻后，他放下手，抓起一旁毕小絮的手腕站起身朝外走，毕小絮疑惑地抬头看他。
“你……”苏言同样不知所措地看着辛川。
辛川瞥了他一眼：“放弃吧。”说罢，拽着毕小絮离开了咖啡馆。
毕小絮回头看向苏言，原本高挑挺拔的身影瞬间失魂落魄。‘
一路上，辛川阴沉着脸，任凭毕小絮如何询问都不知声。
回家后，辛川打开电脑，调出周江的资料后，再度掐指算了算，颜色又阴沉了几分。
“到底怎么了？”毕小絮出声问道，她伸手揉了揉被辛川拽了一路的手腕，上面已经隐隐泛红了。
“李守鹤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苏悦悦和周江尽然也是。”辛川无措地摸了摸额头，“还有你，你也是，如果不出意外，直播室里的二百多人多半都是八字全阴。”
“八字全阴……？”、
“对，当初我还奇怪为什么行刑的手法要费尽心思地按照八卦来安排，原来重点不是行刑的手法，而是直播室里的人。”
“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懂……”毕小絮听不懂辛川所絮絮叨叨的东西，但是她被就辛川明显焦躁紧张的情绪所感染。
“我也不明白。”辛川揉揉头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串号码。
看似漫长的等待音后，辛川对着电话喊了一声“师叔”。
毕小絮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听着辛川与电话那头的“师叔”说着什么。
等到辛川挂断电话后，她才扭头看向他。
“我师叔这两天会赶过来。”辛川说完，走到毕小絮身边坐下，比起安慰她，更像是安慰自己一般：“没事的，我师叔很厉害的。”
“辛川。”
“嗯？”
“如果我成了那个房间的主播，你一定要给我一个痛快。”
“我不在那个房间里，不好操作。”
“哦，对。”
“而且行刑的伤害值越大，好像价格越高，我没那么多钱。”
“……”
“更何况当年你甩我这个仇我还记着呢，怎么可能帮你，最多来年多给你烧些纸。”
“……”
“所以你千万不能死。”
“嗯。”毕小絮坚定地点点头。
从洪超开始，之后连续三天，杀人直播都在一分钟之内结束。
行刑的人不出意外都是周品。
对此，发言区里一片不满，除了方柯等几个常见的名字外，竟然还炸出另外十几个陌生的名字来。
但是除了一开始外，面对所有的指责和辱骂，周品都没有反驳。
如果周品真的是Yzz集团的董事长，那么以他的财力，赐人一个干脆似乎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就在毕小絮以为杀人游戏会以这种干脆利落的模式继续下去的时候，次日，直播间产生了新的变化。
当天的主播是一个中年妇女，被割喉死亡后，直播间并没有消失，没过一会儿，直播室里出现了第二个人，这个人先是一脸茫然，当他看到脚边的尸体后，整个人惊恐地朝后退去，踉跄地倒在地上，四脚并用朝着旁边挪着。
除此之外，手机界面上，与礼物图标并排的地方多出了一个花朵图案的图标。
毕小絮好奇地点开一看。
治愈一级：治疗所有表皮伤。 *100RMB
治愈二级：治疗所有肌肉伤。 *500RMB
治愈三级：治疗所有骨伤。 *1000RMB
治愈四级：治疗所有内伤。 *5000RMB
痊愈：治疗身上所有伤痕。*10000RMB
第13章 第十三章
任谁都能看出，新的游戏规则完全是根据周品那干脆利落的行刑手法来变更的。
游戏时间不够？第二个人来凑；主播受刑太少？只要有一口气在，痊愈后继续受刑。
第二个进入房间的人在旁边有尸体的情况下，整个人的恐惧被放大了数倍，无助与恐惧从每一个毛孔渗出，他在崩溃中经历了整整四十多分钟的行刑，较往常而言竟然还超出二十多分钟。
因为期间有人对主播刷了新出现的花朵图标。
有人为了延长游戏时间，对主播进行了治愈。
即便是将手机放得远远的，断断续续传来的微弱声音也让毕小絮心情沉重。
辛川最近一直在抱着书看，大有大考在即临时抱佛脚的专注劲儿。
他那不大的包里衣服没多少，书倒是有好几本，但是毕小絮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就封面而言，倒像是胡乱画上的涂鸦。
等手机恢复如常后，毕小絮才重新拿回手机，看看时间，不到八点半。
她原本就没什么兴趣爱好，吃播算是其中之一，但自从莫名被迫看了杀人直播后，连带以前喜欢的直播都觉得怎么看怎么不对味，索性全部弃了。
虽然八点半这时间尚早，毕小絮还是决定先去房间培养睡意。哪知她刚起身，就被坐在隔壁沙发的辛川叫住。
毕小絮扭头看他。
辛川放下宛如手抄本的书，扭过身从侧面的包里掏出一大叠的符，起身递到毕小絮面前：“这是我最近新学的画法，效果应该比之前给你的那一批要好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