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池听到动静,吓成了灰白灰白的雕像。
花无修点了点他的脑袋,好奇道:“我说,你这是结了什么仇,教仇家绑成了这个样子?还有,他们这是要送你去什么地方?断头台?”
突然有风吹进了轿子,吹开了花无修一头披散的长发,将花无修整张脸都露了出来。
白池看清花无修的面容后,突然松了口气般,道:“我只是离家出走不成,被我爹的手下绑回家而已。我一向光明磊落,从不做坏事,怎么会有仇家?又怎么会被送断头台。我看,要被送断头台的,该是你吧?”
花无修强忍着想掐死他的冲动,道:“此话怎讲?”
白池一脸鄙夷,“你该不会还不知道你……你被……”
花无修不耐烦道:“有话快讲,有屁快放!”
白池咳了咳,“依我看,你应该是好久没有照镜子了。我怀里有块铜镜,你可以掏出来照照。”
花无修便毫不客气地把手伸进了白池的衣服里。
感觉到一只冰凉的小手在胸口抓啊抓,挠啊挠,白池忍不住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道:“你,你抓错地方了,镜子在左边,对对对,再往左边一点点。哈哈哈……你不要挠我……哈哈哈……”
外面正在赶马车的两个人,着这丧心病狂的笑声,再次面面相觑,“……”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花无修终于找到一面巴掌大的小镜子,正欣喜,再去看白池,他已经因为笑抽筋瘫在了凳子上。
“……”
花无修把头发往耳后理了理,开始细致地照起镜子。有点短粗的眉毛,不是很好看。眼睛挺大,双眼皮,和重生前自己一样的棕色眼眸。鼻子还算挺拔。嘴唇有点小,和面色一样,苍白苍白的。难怪会被误认为是吃人的鬼。脸型的话,一般般,不尖不圆,还有些肉乎,整体来说,虽然没有她原本的模样惊艳,但也算可爱。
所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花无修扭头想问话,眼睛一撇,正好看到镜子里的额头上,一片还凝结着血块的血痕。血痕不正不歪地形成了一个大写的字:罪!
她终于明白之前那个村子里的人为什么一个个都怕她的模样了。原来是因为她的额头上,印着这个血色的罪痕,这个代表着一个人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该永坠地狱,终生为魔的痕迹。
在这片人情冷漠的大陆,但凡有些能力的人,没一个无不手染血腥。所以,一个人做不做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人作恶后因为能力不够被贵族抓到公众审判,并被封印所有能力,在身上甚至骨头上刻下这血淋淋的罪字。
一个人一旦被刻上这个字,纵然是脱皮换肉,也一辈子无法摆脱。终身要背着这个印记和封印,为世人唾弃鄙夷,成为这个世上最低等的生物,永无翻身之日。
白池这时总算把气给歇过来了,看着花无修失魂的模样,却觉得十分滑稽,道:“说来,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身上被刻罪字而没有被处死的人。你到底是做了多大的恶事?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花无修把手里的镜子捏了个千变万化,笑了几下,道:“如果命运觉得这么安排,就可以让我认输,那命运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白池听了这段话,虽然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觉得十分喜欢,对这个小乞丐也不由得有了些好感,道:“快与我说说,你小小年纪的,做了什么恶事?是偷了哪家的牲口烤了吃了,还是打了哪家的小孩教人告了?应该不至于是吃了什么人吧?”
花无修空空魂魄穿到了这个身体,但这个身体的记忆一点也没继承,又怎会知道这具破身体此前到底做了什么龌蹉事。她想了想,道:“我听说你们白氏一族有一种药,可让无论受了什么程度伤害的皮肤都能愈合如初,不留一丝疤痕。”
白池点头道:“嗯,我确实见过我娘给我爹使用过这种药。但这种药只能修复皮肤表面。你头上的这个字,可不是普通的伤疤,是刻印到骨子里的,就算用药恢复了皮肤表面,最多骗骗一些没有什么修为的普通人。只要稍有一些修为的人,还是可以透过皮肤看到的。”
花无修道:“无所谓,我也只需要骗骗普通人的眼睛。”
白池不可思议道:“所以你要和我一起去我家?”
花无修点了点头。
☆、灵魂
一向冷清的白府门前,今个夜里难得十分热闹。原是白家那位独生少爷离家出走后被抓了回来,惊动了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出来看热闹。
白池教花无修先躲在马车里,他先出去向父亲认错,然后再想办法让父亲接纳她。
花无修点了点头,然后不等有人掀开车帘,一脚把白池踢了出去。
白池踉跄了几步,正好跪在其阿爹白贤人面前。
他阿爹便顺势也给了他一脚,怒道:“你个逆子,还知道回来!”
白池不顾鼻青脸肿的痛,再次跪到父亲面前,楚楚可怜道:“阿爹,我错了,您原谅孩儿吧!”
一群年轻貌美的女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纷纷跪在白贤人的面前,哭道:“父亲大人,您原谅夫君吧。”
白贤人恨铁不成钢道:“你看看,你的夫人们都比你懂事!”
白池转向身边的夫人们,痛哭道:“让夫人们的担心了。”
貌美的妇人们齐齐摇头,哭道:“夫君受苦了。”
花无修在马车里听着外面如此嘈杂,忍不住掀开车帘一道细缝,往外偷看。她很早便听闻白氏一族的遗传基因十分强大,但当看到白池父亲白贤人那张几乎与儿子一模一样的脸,几乎分不清孰父孰子,还是被震惊了。
这时,她看到白池站起身来在白贤人耳边低估了几句什么,白贤人面上的怒容瞬间消失,转而欣慰般拍了拍儿子的脑袋。她又看到白池偷偷往她这边看,并向她眨了下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起了身鸡皮疙瘩。
白贤人这时放大了声音道:“马车里的客人,不必躲躲藏藏了,可以出来了。”
花无修一头雾水,但想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也没理由继续躲躲藏藏,便理了理头发,确定将额头上的字遮住,方大着胆子掀开车帘,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跳下马车,走到白贤人面前,礼貌的拱手道:“在下花无修,冒昧来借贵府的药一用。作为报答,您可以要求我为您做任何一件事。”
白贤人大笑道:“你的事,吾儿都已与我说了。果真闻名不如见面,虽然小小年纪,却端得出一副难得的傲骨。”
花无修笑了笑,“过奖。”
白贤人道:“若是不嫌弃,不妨在我府中用个晚膳,之后再教吾儿将药送与你。”
花无修不由怀疑白池到底与他老子说了什么,能教他老子如此容易接受她,按了按饿得咕咕叫的肚子,来不及想太多便答应了下来。
一群人便一起了入了府。
花无修一直跟在白池的身后,当看到那一片几乎占据白府半片江山的池塘,她恍然大悟地与白池道:“莫不是,你与这池子有着很大的缘分?”
白池面上一红,正欲说话,却被一旁的小娇妻抢了话。
那小娇妻捂嘴笑嘻嘻道:“你可误会我们的夫君了。父亲给夫君取池这个名字,只是希望夫君能像个白痴一样平平安安地活着就好。”
此话一出,身后一群小娇妻都跟着笑了起来。
花无修看了看这一群貌美如花的女孩子,暗竖大拇指,“白痴,你女人真多,吃得消?”
白池放大声音道:“花小弟若是不嫌弃,改天我送你几个。”
顿时,所有女孩子都煞白着脸停止了笑,再也不敢多言。
花无修听着那一声花小弟,呛得咳了咳。
白府果不愧是大户人家,晚膳十分丰盛。花无修感觉上一次吃这么丰盛的晚膳已经是很遥远的上辈子,便顾不上面子问题,拿起鸡腿便狼吞虎咽。
白府一大家的人光看着花无修的吃相,便觉得饱了。
酒足饭饱后,白池便拉着花无修去仓库取药。
花无修看着白池到处翻找药的身影,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好奇道:“府门前,你与你父亲说了什么?”
白池从一木箱子里翻出一包膏药,走到花无修面前道:“找到了,这便是可以让伤口快速愈合且不留疤的膏药。”
花无修半信半疑地接过膏药,放在鼻尖闻了闻,又擦在手心里感受了下,确定无误方才往额头上的字疤上涂抹。
白池看着花无修小心谨慎的模样,哈哈大笑道:“你这个样子,难道还怕我害你不成?”
花无修看了看他,正想说话,却发现身体突然间没了力气,身体一瘫,趴在了地上,只能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怎……怎么……回事……”
白池笑得更加开心,一脚踩在花无修的脑袋上,一边使劲拧一边冷道:“我现在告诉你我在府门前时与我阿爹说了什么。我说,我的马车里有个身负罪字的魔,一个竟然没有被斩首的魔,外邦的人贩子们一定很喜欢。我们若是能把她抓到手,卖给外邦的人贩子们,一定可以狠狠赚一笔。她现在被我骗得团团转,阿爹只要按我说的做,很容易就可以把她抓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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