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军船上的家伙上当,只以为他还在葫芦船上,顺着空船直追而去。
郎程言这才松了口气,却已是筋皮力尽,这附近没有可休息的地方,他只能抱着葫芦果,另一只手拉扯着芦苇,休息一会,养些体力,继续接下来的逃亡。
…………
此时,浅滩边的莫玉慈打开手中的黄色卷轴,认真阅读上面的字。
只是看了两句话,就让她心惊不已。
“吾儿四皇子郎程言,天资聪颖,善识大体,上承孝道于君,下体民情于众,乃皇位之最佳人选,故寡人立此召书,封之为太子,待寡人并天之际,由四皇子继承皇位,众人不得心存异议,见此召书如见君上……”
颤抖着双手捧着黄色卷轴,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重至千金……
那男子……那男子竟然是皇子……太子……他是将来要继承皇位之人,是这大安天国未来的掌权人。
难怪,他说什么都要至自己于死地,看来,是怕自己会泄露他的身份。
只是,他身份如此尊贵,为何会被追杀?
想不通透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就连一向冷静淡定的莫玉慈也乱了章法。
看来,这里面的水,很深啊!
…………
湖面之上,军船渐渐接进葫芦船,一个士兵凑到夏明风身边,提醒道,“大人,我看前面似乎有些不对劲,这郎程言虽然水性一般,但划船总是会的,可依属下看,前面的小船根本是毫无章法,顺着水流乱漂啊!”
“我也觉得有也奇怪。”夏明风轻咳一声,命令道,“告诉下面的人,准备弓弩,射击!”
随着他一声令下,顿时万箭齐发,不消片刻,葫芦船就变成了箭靶一般的存在,摇摇晃晃的沉入水中。
“大人,船是空的,没人落水,郎程言他……他跑了!”一个士兵一路小跑过来秉告。
夏明风闻言,顿时脸色一变,怒吼道,“什么?!”
该死的!都怪他一时大意,没想到这从小在皇宫养尊处优的四皇子,竟有这等聪明和机智,竟然在这么多追兵的眼皮子底下溜掉!
都怪他不好,顾忌着三皇子的命令。
三皇子吩咐过,能捉活的最好,若条件不允许,就杀无涉,他光顾着讨好主子,完成第一条件,却不料想弄巧成拙,眼睁睁放跑了逃犯。
身为御前统领,率领一众精兵围剿,竟连一个受伤的皇子都捉不住,让他颜面何存?
郎程言啊郎程言,纵使你有遁地飞天之术,也逃不过我夏明风的手心,若再被我遇到,我一定毫不留情,让你尸骨无存!
…………
皇宫之中,金碧辉煌的大殿上,三皇子郎程暄漫不经心玩弄着手中的棋子,一脸淡然听着下属汇报这几日追杀郎程言的情况。
“郎程言与太监换了衣服,偷跑到宣政殿见了皇上,之后杀光了所有侍卫,翻过城墙逃走。”
“燕云湖上搜寻无果,之后便不知去向。”
“一日后在燕云湖边夏大人找到他,追了数余里之后又被他溜掉。”
“夏将军猜想他可能会逃往福陵郡……”
“哦?”郎程暄漂亮的眸子斜昵着低三下四的侍卫,喃喃自语道,“他竟然想往福陵郡逃?”
福陵郡是泰王的封地,那可是他的盟友之一,郎程言往什么地方逃不好,偏偏要逃到那里……
当真是……
“找死!”郎程暄冷笑一声,声音凌厉的说道,“传本宫的旨意,凡郎程言所到之处,敢有收留窝藏者,皆灭九族!”
“还有……”郎程暄换了逼口气,缓缓继续说道,“郎程言杀父弑兄,大逆不道,罪无可恕,本宫念在手足之情,一再放纵,却不料他不知悔改,大肆做恶行凶,本宫心痛之余,只能大义灭亲,以儆效尤。”
“凡提供情报者,有赏,诛杀郎程言者,无论身份为何,皆赏一品候,黄金万两。”
“好了,按本宫的旨意,传下去吧。”
“尊命……”
待士兵离开,郎程暄猛地一拍桌子,棋盘上的棋子纷纷被震落。
郎程暄目光凌厉,一字一顿的狠声吐出。
“郎程言,我倒要看看,这回你还怎么逃!”
天光云影间,一只帆船缓缓驶来,很快靠向码头,混入横列的船只中,混迹无踪。
安静的码头顿时喧闹起来。
一个身裹麻布,灰头土脸的男子数步跃过跳板,消失在人潮之中。
“滚开!”码头另一边,几名褐衣人呼呼喝喝闯来,领头者正是在燕云湖上连连吃鳖的大内侍卫统领夏明风。
“搜!仔仔细细地搜,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放过!”随着夏明风一声令下,整个码头上顿时鸡飞狗跳,乱成一团,却没人注意到,那个身裹破布急急远去的背影。
迈着匆促的脚步,穿过一条条弯弯拐拐的小巷,直至僻静无人处,郎程言方才停下脚步,靠在一堵断墙下,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眸底却快速闪过一丝慑光——没有想到,韩贵妃派出的大内侍卫,竟然在燕云湖一带遍洒眼线,如此看来,前往郦州大营的路途,定然凶险异常,也不知自己能不能安然闯过。
不过,从今日出现在码头上的侍卫数目上来看,自己的“金蝉脱壳”之计,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追踪而来的侍卫,已不足原本的三成,看样子,夏明风应该是将侍卫分成了数路,沿湖追踪他的去向。
高高扬起唇角,郎程言冷哼一声,侧耳倾听半晌后,很快从墙角里闪出,再次混入来来往往的人流中……
夜色浓凝如墨,不见一丝星光。
洹州与郦州的交界处。
伏在草丛中,郎程言一动不动,静静地注视着前方的关卡——
他已经观察了很久,不见丝毫异动。但,经历连番变故的他,早已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若无万全把握,绝不轻动。
大安皇朝的未来,系于他一身,他不能有任何闪失,母后的殷殷嘱托,父皇的在天之灵,就仿佛两座沉沉的大山,压在他的肩头。
子时将近。
斜前方的驿道上,忽然闪过数道黑影,如天际划落的闪电,转瞬间便到了关卡之前。
“什么人?”巡防士兵高声断喝,同时“呛啷啷”亮出兵器。
“奉圣旨,捉拿钦命要犯。”
“圣旨何在?”
“咚——”不见人回答,只传来几声重物倒地的声响。
“头儿,这是去郦州的必经之处,郎程言若是自出海口而来,必定会自投罗网。”
“最好如此,否则,你们一个个都得提头来见!”幽幽夜风中,响起一道冷冽疹人的声音,教人心惊胆寒。
居然这么快?郎程言不由轻轻地皱起眉头,片刻松开,唇角漾起一丝凉凉的笑——这样也好,你在明,我在暗,就让我郎程言试上一试,能不能从你这天罡地煞的手中,逃出生天。
夜,更深更静,湮灭了大地上的所有声息。
火光,骤然亮起,如群蛇乱舞,冲破夜的黑暗,尖锐的马嘶响成一片。
数十名褐衣人从哨楼里冲出,却丝毫不见慌乱。
“武清,你带二十人救火;武德,你带二十人查看营房;武宏,你带二十人管束马匹,剩余人等,跟我来!”身裹玄色披风的夏明风沉声下令,旋即带着数十名手下,疾步走出卡口,开始四下搜索。
“头儿,是不是郎程言在捣鬼?”有人沉声问。
夏明风没有回答,一双冷眼来回睃巡着四周。
“头儿!”关卡的另一边,忽然传来一声高喊,“有人企图闯关!”
“这儿也有!”
“这儿也有!”
……不过是转瞬间,四面八方都发现了情况。
“全部给我拿下!就地格杀!”
刀光剑影,夹杂着跳跃的火光,刹那之间,原本宁静的关卡陷入一片沸腾。
足足折腾了两个时辰。
直到天边,浮出隐隐的鱼肚白。
忙活了大半夜的精英侍卫们,方才一个接一个地发现,自己所对付的,不过是一些受了惊,却又被人活活塞住嘴的野物。
竟无半个活人。
白白浪费了一宿。
“他妈的!”夏明风一脚踹翻离自己最近的属下,眸中腾起暴怒的烈焰——这郎程言,分明是把他堂堂大内侍卫统领,当成三岁小孩儿来耍!
“头儿,昨夜如此混乱,那郎程言,会不会趁机溜了?”有手下低声提醒道。
夏明风眸底冷光一闪,果决地道:“不会!”
所有手下一齐凝目看向他。
夏明风却不屑解释,只冷然交待下一句:“打起精神,今夜继续。”
是夜,一群不知从哪里跑来的黄牛,冲塌了半边哨楼,但,仍旧没有看到可疑人影的踪迹。
第三天,数十条野狗狂吠着蹿进营房,四处疯咬。
第四天,是近千只呱呱乱叫的乌鸦;
第五夜更绝,大半夜的,竟然凭空飞来一群拇指大小的马蜂,横扫整片营房,在所有大内侍卫脸上留下辉煌战果后,傲然叫嚣着离去。
五天五夜不睡,就算是铁人,也是打熬不住的,更何况,他们只是血肉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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