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要拉拢云清,也断不敢明目张胆。这种窝里斗的事,万一叫这女鬼掀出来,被盟主查办,自己岂不是羊肉没吃着,反惹一身骚?
话不说也说了,他索性不再遮掩,悻悻然道:“好了好了,老子是个直人,就不和你闹虚文了。当年的事,你肯定还记得。那老道假扮圣君,化作怪眼,大摇大摆地在我幽冥谷出入,是骗吃骗喝又骗财。直到今天,这口气我也没咽下去。不怕你笑话,老子的心胸只能这么大,此仇不报,怕是后半辈子都活不安生!”
他既说出真话,云清反不为难他了,不阴不阳地答道:“师傅骗你,是他不对,你想报复,我也能理解。但他被盟主断去两腿不得止,还给吊上了自家山头。这折磨加折辱,还不够你解恨?”
魇烈原形毕露,疯狂地叫嚣:“当然不够!他若真就这样死了,我便作罢!就算他给吊得还剩一口气,得盟主大恩,获释后告老归田,安安稳稳再活上两年,我也会大度地不予计较。谁叫他不仅咸鱼翻身,保住了狗命,还又重新得势,来抢我的风头?你说,这我能答应吗?云帅,咱俩打开天窗说亮话,就算你认他这个师傅,他也没真把你当个人看,这事大家有目共睹,我就不信,你心里没一点想法。既然你我都恨他,我们就能同仇敌忾,结成联盟,一起想个法子,把他弄死!”
这一次他痛痛快快,畅所欲言,却如此露骨,说得云清鬼身子寒,大热天的,硬是打了个寒颤。
魇烈这一闹,闹来了她的兴致,定定神,托着腮帮子问:“魇烈君不提醒,我还想不到这么远。你的话,听着有几分道理。我师傅确实是因做人不厚道,与不少人结下了梁子,你便是其中一个。打算怎么弄死他,你且说来听听?”
见她态度转变,口气松动,魇烈劲头大增,蹭蹭几步就蹿到她案前,凑过脸盘道:“南风现在是又瞎又跛,刚从山上下来,元气还有段时间恢复。咱们不如这样,就躲在暗处,给他来个痛快,等他咽气后,鬼王你,再举荐我出兵泰山如何?泰山为五岳之重,泰山之战,苍狼盟必胜。只要能接过盟主令箭,这立大功的好时机,就被我牢牢抓在了手里。到那时,等我幽冥魇烈立下战功,盟主论功行赏,自然少不了你鬼王的好处!”
第八百四十一章 营救鬼王之转念
魇烈急欲除去南风长老,又生怕惹祸上身,就自以为聪明地,想将那过气的鬼王云清当枪使,万一失败,可拉她作替罪羊。
主意不错,奈何他大脑迟钝,为人粗浅,几句话就被云清识破,反遭了一顿羞辱。
眼看算盘落空,他还不甘心,干脆与云清把话挑明。
云清暗自冷笑,“我这一世,自视甚高,回顾过去,却没干过一件聪明事,以至如今自食其果,不得好死。你这个头脑简单又四肢达的怪物,以为杀了南风,就能一劳永逸地搬开这绊脚石,却不知你这种愚蠢,足以惹来杀身之祸。你死与我何干?却要来拖我下水,用我作垫背,真是其心可诛!”
想到这儿,脸色骤然转冷道:“魇烈君,这是在与我说笑吗?南风对我好坏与否,和出征泰山,毫无关联。他领出去的是我的鬼兵,一旦立下战功,就是我鬼营的功劳,是我鬼王治军有方。我凭什么要把这大好机会拱手相让,让你和你的魔兵出风头,与我抢功?”
“这……”魇烈给劈头盖脸地反问,哑口无言,仅大张着嘴呆立当地,像只快死的鳄鱼。
云清说得极有道理,他怎就没想到这一层?他自己都说了,泰山之战必胜,出兵就等于白捡功劳,盟主既已指定由鬼兵出战,云清作为统帅,就只用坐等封赏,还需来沾他的光?
顿时,他如同吞了只苍蝇般难受,火盆脸上,五官拧在一起,显得奇丑无比。云清三言两语收拾了他,心情倒格外舒爽。
话说到此,她脑子一闪,不知为何,就想起了真鬼王云夜郎君。魇烈主动找上门,要与自己联手报复南风,会不会是一个绝佳的,营救鬼王的机会?
想到此,她大感振奋,身子向前一探,含笑道:“魇烈君有怪莫怪,其实我并非刻意为难,拒你于千里之外。我这状况,你也知道,就怕你是代他人前来试探。我若再着你的道,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得罪之处,忘君莫怪。”
魇烈本已绝望,她却忽然话锋大转,就是一愣,不知她忽冷忽热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不过若真为试探,以防着道,也情有可原,于是重新萌生希望,连连摆手道:“云帅错怪我了!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锄强扶弱,言出必行,最讲君子之道。你既已知我真心,这事是否还有得商量?”
云清态度可亲,可依然摇头道:“当然不成,你这明目张胆地杀人,不是自掘坟墓,给把柄盟主,让他诛杀你吗?别到时南风未除,你却死在了他前头!”
“啊……”魇烈听出一脑门汗,急道:“原来你这般为我着想,我真是感激不尽!但除了直接动刀,你可有其他办法?”
云清愤然道:“你说我师傅从不把我当人看,这也正常,我本来就是只鬼。但他从未好好对待过我,这倒是大实话。所以要我与你合作,一起对付他,当然有得商量。”
“呀!听云帅的口气,不仅愿与我联手,还有妙计在心?”魇烈一高兴就开了窍,听出她话里有话,挠着火红胡子,哈哈大笑道:“只要你能帮老子出这口气,条件随你开!”
云清一挑眉,牵动脸颊上的伤疤,令她那张鬼脸,极为可怖,魇烈身为魔王,也吓得后退了一步。
第八百四十二章 营救鬼王之惊吓
魇烈欲借云清之手杀南风,没说上两句,意图就被云清识破。
对这卑鄙小人,云清厌烦至极,更别提与他结交,开始时,只想快点打他走,可说着说着,就联想到了鬼王云夜郎君,于是脑子一转,意识到若反过来利用这蠢物,难说就能借他,把鬼王给救出来。
再说魇烈,南风长老这根刺,扎在心上那么久,疼得他日夜难安,若能拔掉,哪怕要他学猪叫狗吠,也会乐意。
云清口气有所松动,他又来了劲,急吼吼凑到她桌前,生怕有哪个字没听清楚,却被那张白骨疤脸惊吓,下意识地向后退。
云清其实是有意吓他,但等真如愿,又深感悲哀。连奇丑无比的魔君都惧怕自己,可见这张脸,得是有多恐怖。
不过办正事要紧,她无暇深想。小计谋既已奏效,便赶紧集中精神,假装没留意魇烈的反应,淡然道:“魔族在六界中,所占分量不轻,地位仅次仙族。魇烈君身为魔人之,顶着个圣火炉呼风唤雨,只怕这世上,就没你办不成的事。”
魇烈打进到帅帐起,就被她言辞相谑,都快习惯了。忽然得了恭维,顿觉受宠若惊,又得意忘形起来,拍着胸脯自夸:“那是自然!我爹幽冥炎王名震天下,连他都不是我的对手,试问还有谁能战胜我?”
云清听得七窍生烟,差点就钢指出手,扎上他那张恬不知耻的大脸,不过想想自己,做过的坏事与他相比,是只多不少,又哪有资格教训他?只好压下火,继续道:“我有件小事相求,若你同意帮忙,就能万无一失。作为回报,泰山之战的功劳,我愿拱手相让,同时给你制造杀南风的机会,让你左右都不落空。”
魇烈听得心花怒放,小眼珠大放光芒,云清说是小事,他还真信了,拍着巴掌笑道:“哎呀,想不到云帅这样爽快,看来我这趟,是找对人了!”
云清古怪地挤挤眉,不再说话,只向上挽起一只衣袖。
“娘呀!你……你这是……”魇烈咧大的嘴,来不及收住笑,笑就成了惊叫。
白骨疤脸,已吓得他不敢往前靠,再看这只塞到眼皮底下的手臂,苦胆都快裂了,“腾腾腾”连退数步,险些一屁股跌坐在地。
这只手臂,早没了正常人的肤色,整条呈现出灰土状,且布满大大小小,已经糜烂的尸斑。
尸斑虽腐,却挤不出一滴血,仅沿圈结着青紫的血痂。衣袖刚一撩开,大帐里就弥散出呛鼻的尸臭,着实令人作呕。
魇烈残暴无道,杀人无数,什么血腥场面没有见过?却被一只鬼臂吓到,且胃里翻江倒海,若不强忍,便要呕吐。
他捂着鼻子,震惊地问:“云帅,你这莫不是就要……”
云清收回手臂,放下衣袖,苦笑道:“你猜的没错,我恐怕是,等不到雪狼泣月生的那一天了。一个将死之人,还会再纠缠于私人恩怨,或被战功封赏吸引吗?现在我唯一的愿望,就是保命。”
“原来如此!”她一直冷若冰霜,难以让人接近,魇烈现在知道是出于何种原因了。
第八百四十三章 营救鬼王之小事
魇烈对南风长老杀心之重,只盼能把他剥皮拆骨。同时还贪婪地巴望,借除掉他的机会,把他出兵泰山的兵权也一并抢来,以攫取战功。若最后真能如愿,在这场战争里,他可就是一箭双雕,狠捞了一把。
可惜他运气不佳,云清这时的头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醒,见他这般凶残贪婪,灵机一动,反过来利用他营救云夜郎君,于是别有目的地道出,她即将化散的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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