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妖王重临之臣服
狞灭在大殿上指责松路天使松原练兵方式有误,见他态度谦恭,息了怒火,叹道:“你且答我,练兵,练的是什么?”
松原迟疑,还是诺诺答道:“练兵,难道不是操练士兵,练的是人吗?“
狞灭长长冷笑一声,道:“你这回答,便是导致你错的根本。 人非草木,各有心思,哪怕百人,你也难以让他们一心跟随你走,更不要谈五万之众!“
一语惊醒梦中人,松原听到此,已开始顿悟。
狞灭继续道:“练兵,练的是气,气指士气,分三等,朝气锐,昼气憜,暮气散。兵法为形,士气才是军魂。你的军队若只具其形而失其魂,便是暮气之兵,士气早已散去,再无存在价值!”
分列殿阶两边的十七路天使一听,暗暗点头,此时赞的再不是他的外表,而是他的内涵。
狞灭离开王座,走下殿阶,来到松原面前。
“松原将军,且不谈你这错误的练兵之法沿用百年,是如何挫杀你军中锐气的,只说你的一朝同袍,飞路天使飞旖,她率领六万飞路天使兵,经过五百年精练,已在空中拥有雷霆之势。你区区一万兵力,士兵还不擅飞,如此逞强实属多余。那一万兵士日日练得腿软腰酸,只盼能得赏识,利用战绩扬眉吐气,可当他们明白,越飞旖六万天兵的目标就如镜花水月,遥不可及,却又不敢违抗你的命令,他们还如何从内心生斗志?每日操练,不过是对你虚以委蛇,应付差事,难道你的心就如此闭塞,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松原一条硬汉,身子却已软成一滩泥,脸上淌下的既有汗水,还有泪水,“天子,松原,知错了!末将急功近利,以一颗功利心害了万名士兵,实在不配再担此天使大任。还望天子收回将印,对末将以军法处置!”
狞灭立在他身边细思量,自己扔下这帮麾下几百年,不管不顾,任由他们自生自灭,要说这该受军法处置第一人,只怕是自己。
松原既已诚心忏悔,又有何理由继续为难他?便弯下腰,将他搀扶起来,语重心长道:“今日指出治军错处,希望将军不要记恨。凡是过往之事,本王都不会追究,只是希望你们明白,从今日起,你们再不是无主之师。今后无论你们再遇到什么困难,产生任何疑问,本王都会像这样,站在你们身边,与你们一起共度难关。”
一席话,说得十八天使个个热泪盈眶,心中对他的质疑早已抛诸九霄云外,一齐拜倒,朗声道:“天子归朝与我等并肩作战,令我十八天使兵团荣幸之至!我十八天使誓死追随天子,效忠天朝,永无异心!”
狞灭含笑点头,握紧松原双手:“各位快快请起!熟话说落地皆兄弟,何须骨肉亲,虽然你我各为君臣,但狞灭更愿成为你们的挚友。松原将军,趁你军中人心尚在,归去,将一万天御力量分解。你的士兵多来自山岭人家,对于6路行走颇有见识,所以这力量该如何分配,我已不必多言!”
殿阶之上,王座左右,老天王狂蟒眼见爱子略施小计,便令表面恭顺,内心骄横的十八位将军对他心悦诚服,誓死效忠,老脸上盖满欣慰之色。
而南风长老,灰黄的脸上,表情便说不出是喜还是忧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妖王重临之绝望夜
十八天使觐见礼毕后,在绝望之陵背靠的山谷里,狞灭天子观看了天使兵团盛大的军事演习。
五百年前,当他初建十八番军时,知道自己已不可能长久呆在妖族,便写下详尽的万言建军法则。
如今再看这军演,十八个军团各自独立,阵营排布分列于天、地、阵三法,彼此之间又能配合紧密,取长补短,一旦上阵杀敌,足以形成滴水不漏的的攻防体系。所有操演规则,都与他当年的设计别无二致,细观下,不禁思绪万千。
这只军队杀伤力极强,被他以妖王归位方式收回,相当于重启这架统治妖族的暴力机器。作为最高统帅,他既可用其防御,也可用其大规模杀人。
可他现在,只是在聚神丹的强大支持下维系性命,暂代天子之职,最多不过一年,这最高统帅的位置便要另坐他人。若那人又是心怀叵测的嗜杀之徒,此百万妖兵,是否将再次沦为征服六界的杀人工具?万一他顾虑成真,制造屠杀的始作俑者,岂不依然是他?
在喧嚣尘上的军演现场,他苦苦思索,一时也想不出解决良策,只好先将注意力集中在演武场上。
整部军演,虽然威力撼天动地,却也并非完美无缺。每当出现类似松原那样的失误,他均耐心给予纠正,或提出整改建议。
到日落西山时,军演终于结束,十八天使将军惜别天子,各自率部归营。南风长老,也告辞返回他的西王山。狂蟒则再也不愿与爱子分离,他便在绝望之陵为父亲安排下住处。
诸事完毕,他已是周身疲惫,独自踱回寝宫歇息。
踏上寝宫回廊,已闻到从房内飘出的一片幽香。他心头一凛,急走几步,踏入房门,就见到屋子正中一个紫檀香鼎里,正袅袅而出丝萝扣的青烟。那丝丝香味缠绕在他鼻尖,令他熏然欲醉。
丝萝扣是妖族特有的熏香,通常燃于夜间,其功效并非为助安眠,而是催生情欲,在仙界神界皆属于禁品,只能通过妖族人获得。
他仅呆立片刻,已觉体内欲火在燃,强迫自己镇定心神,冷眼看向卧榻,果然见到洁白的雪貂皮垫子上,两个披着轻纱,身体半裸的女子,正躺着玩弄撒在身上与塌间的花瓣,并挑逗地摇着狐狸尾巴看向他。
“岂有此理!这样肮脏龌龊之事,一定是亚父所为!”
狞灭天子勃然大怒,几步走到屋中,一脚踹翻香炉,再一拂袍袖,屋内所有香味都在瞬间消失。
他这反应,吓得床上的狐女们一跃而下,跪倒在地不住抖,不知所犯何事。
“滚!给我滚出去!否则别怪本王要了你们的命!”他失控地对着二狐妖怒吼,双目似已燃烧起火焰。狐女们骇得尖叫连连,相携着连滚带爬地逃命而出。
一阵晕眩袭来,狞灭瘫软在地。
他挪到矮桌前,黯然看着铜镜里,自己那张妖异的脸。
“彤儿,不会喜欢我这副模样,她爱的,是书生羽风……”
他伸出二指,划过双眼,指过处妖王特征已被彻底掩盖,火焰妖印也被隐了去。
他指意自己又恢复了羽风那张文雅俊秀的公子面容,再次照向铜镜,却蓦然大惊,手撑地连连后退,口里如见了鬼似的,神经质地哭喊,“不要,不要让我再见你到,我求求你,不管你是谁,不要再来纠缠于我……”
而镜子里出现的,是一只蓝色孔雀的影子。等他惊恐地再度抬头,小心看过去时,蓝孔雀影又已飘忽不见。
“母亲,为何你临终前,只告诉羽风生父之事,却对我的身世只字不提?为何我身体里会流淌火血?我……究竟属于妖族哪一脉?为何从幼年起,我就会时不时见到一只蓝孔雀的幻影?谁能告诉我答案?谁能……”
他身心俱疲,可那被狐女睡过的床榻已脏,他决不打算再用,于是连悲带累地伏在地上,睡了过去。
他只希望快点入梦,便能在梦里,见到她。(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身陷牢笼之人血
黑暗的牢笼里,江南子墨侧卧在冰冷的褐石地板上,似已奄奄一息。
他的身下淌出一地鲜血,连石缝都已被殷红的血渍填满,不过那血并非来自于他,而是他手边,一只被一次次打翻的瓷碗。
他只要打翻碗,就会有人为他重新向碗里注满新鲜血液,此时一碗血正冒着丝丝热气,他侧头躺向墙里,看都不看那碗,人血。
过了一会儿,他身子略微一动,转过来,微睁的眼里流露出饥饿的渴望。为了让自己死心,他再次无力地扬起手,拼尽全力一推,瓷碗又被推翻在地,血液再次被泼洒四溅。
“你们……你们就折磨我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碰人血……”他虚弱得气咽声丝,嘴角却漂浮着讥讽的笑意。
牢狱另一头,空洞的脚步声响起,云清若隐若现的鬼影飘至他面前。
“江南子墨,二十多天没有进食,你倒真能扛住,看来我可是小瞧了你的忍功!”她似笑非笑,俯下身,饶有兴味地审视他。
江南君听见声音,睁开眼,看看是她,神色似喜又厌,眼睛一闭,又倒了回去,不理会她。
云清伸出纤细的手指,在地上沾了一滴血放进嘴里舔上一舔,挑逗地嬉笑道:“人血的味道甜中带香,还真不错!哈哈哈哈……”
江南君索性又将身子转过去对着墙里,全当她不存在了。
云清耐性极差,见他这般冷淡,“霍”地一下站起身,身形一摇已进到铁笼之内。
“江南子墨,你这算什么态度?我已照你要求放了幽冥凤涅和那条臭鱼,并且每天都用这么新鲜的血伺候你,你竟然一点都不领情?”
说到此,她语气忽然变柔,咯咯娇笑两声道:“我明白了,你是为了不堕魔,只喝那支离山鹰嘴蝙蝠的血。支离山路途迢迢,我可没功夫去帮你弄。要不你将就着喝,要不饿死自己。不过,就算要死,你也得先给我把十字诀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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