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月没有发现的是,当她想着小鱼的时候,脸上的神情也跟着柔和了下来,心底涌起了一阵暖意,随后跟着想到她就要回一重天了,离开前她应该去同小鱼告个别。
想着想着思绪便越飘越远,屋内一盏昏暗的油灯忽明忽暗的摇曳着,随着夜色越发的深沉,卿月似乎也疲倦极了,不一会儿便合上了眼睡了过去。
就在她渐渐的沉睡后,一道黑影迅速的翻进了她的院子,随后沿着屋檐下的墙壁一路利落的来到窗前,他小心翼翼的贴着窗子细心聆听了片刻,确定屋内传来卿月均匀的呼吸声,这才勾了勾唇角缓缓推开了半掩的窗户。
修长的身影迅速又利落的自窗口翻进了屋内,他的动作一气呵成,甚至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就仿佛是一只动作灵活的猫一般轻巧,当他迈着无声的脚步,一步一步靠近床榻的时候,露在外面的双眼露出了一丝得意。
就在他小心翼翼的掀开浅桃红色的胧月纱做的床幔时,一道泛着寒意的银光迅速闪过,他下意识的偏过头避开了迎面刺来的匕首,一双墨黑的眼中泛起了浓浓的兴味,看来他还是小瞧了她。
“看来你的警觉性不错,倒是我低估了你。”黑影足下一点,整个人便朝后退了数尺,已经脱离了卿月匕首所能及的距离。
卿月趁着黑影退后的瞬间,已经动作迅速的扯过一旁架子上的外衣,掀开被子扯着外衣一个旋身,只觉一片殷红划过,在昏暗的屋内勾勒出一圈旖旎的红色,跟着卿月转身双手用力扯着腰带一扎,整个人便已经穿妥了外衣。
“阁下是觉得自己见不得人吗?”卿月冷眼睨了黑影脸上蒙着的黑巾一眼,语气里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谁知黑影倒也不恼,转眸瞧了瞧后便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完全是一副毫不客气的模样,一双黑眸含着一抹戏谑:“自然是比不得你这般绝色。”
经过那揪心的一晚,卿月自然知道眼前这人的实力,若是动起手来她自然不会是对方的对手,可是她也绝不会坐以待毙的,因此她的一双手早已经握住了腰上的软剑,更是暗暗运气随时准备出手。
然而黑影却是气定神闲的翘起了二郎腿,双手支在椅子把手上交握在胸前,眼中精光一闪自然瞧见了卿月的小动作,随后轻佻的看着卿月:“何必如此紧张,你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对手。”
“说吧,你究竟意欲何为?”卿月冷冷的瞪着黑影,也不绕弯子的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黑影耸了耸肩道,也是丝毫不避讳的直接道:“我只是想看看风家的人什么时候死绝了。”
“你与风氏一族有仇?”那日卿月便觉得此人十分可疑,如今听了他这话,她更是确定他定然是与风氏一族有着刻骨的恨,否则他不会用那样残忍的方法杀死风承悦。
而且瞧那日风承悦与他相处时熟稔的模样,恐怕早在千年前他们便已经是旧识了,而且风濯尘说过,当淳太妃听闻了自己儿子的死因后,竟然是满脸震惊的念叨着“不会是他的,怎么会是他,为什么他要这么对悦儿……”,那说明连淳太妃都是知道,甚至是认识他的。
听黑影低沉的声音,以及他的身量来看,恐怕与他有仇的是……
“你同风楚砚是什么关系?”卿月向来习惯了直呼先王的名讳,反正她我行我素惯了,风濯尘也不会为了这个而治她的罪。
听见卿月如此一问,黑影倒是颇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你倒是转的挺快的,果然是个心思敏锐之人。”
明明被人称赞着,卿月却是丝毫不见得意,她沉着声音继续追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与他?自然是不共戴天的仇人。”黑影在提及风楚砚的时候,眼底及声音里的不屑和轻蔑被卿月瞧了个分明。
“既是如此,他已经躺进了棺材,你何必为难小辈们。”卿月握着软剑的手不觉又紧了几分,她时刻紧绷着浑身的神经,丝毫不敢有所懈怠。
“哈哈哈哈……”黑影忽然大声的笑了起来,仿佛卿月说得话十分可笑一般,许久之后他才收敛了笑意,沉着声音道:“你没听过父债子还吗?”
卿月咬了咬牙,迅速抽出腰间的长软剑,出其不意的朝黑影刺了过去:“要想伤风濯尘,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黑影眼看着卿月手中的长软剑朝他刺来,他依旧安稳的坐在椅子上不骄不躁的,直到冰冷的剑尖几乎刺到了他脖子,他才不慌不忙的徒手隔开了她的剑,待卿月反手又是一剑扫来的时候。
他才运气双手猛的在椅子的把手上用力一撑,脚下轻轻一点,整个人便朝后跃去,一个鹞子翻身撞破了身后的雕花木窗,借势又是一个后翻,人便已经稳稳的落在了院子里。
“我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
下卷:飞烟篇 第四十六章 究竟是谁
“纵然我打不过你,可是也绝不会容许你伤了他。”卿月将浑身的真气运至手上,随后用力甩了下手腕,只听“锵——”一声,手中的软剑发出了刺耳的鸣叫声。
她一身红衣矗立在夜色中,仿如是黑夜里的鬼魅一般妖冶,却又浑身散发出一股决绝。
黑影这才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露在外面的双眼流露出浓浓的兴趣,他笑着嘲讽道:“你这样帮着他,不会是爱上他了吧?”
卿月冷眼瞧着面前的黑影,却在听见他的话后不禁嗤笑出声:“爱或不爱,同你似乎也没什么关系吧!”
“人总是会有好奇心的。”黑影挑了挑眉,更加暧昧的盯着卿月猛瞧,“毕竟你与他也算是青梅竹马了,你没这个意思,也不代表他没这个意思。”
“看来你对风氏一族的事倒是十分清楚。”居然连他们自幼一起长大都知道,是不是能说明对方很早就在关注着他们了,又或者他根本就一直潜伏在暗处,就为了在最合适的时机出现,给予他们致命的一击。
她不知道如今是不是最合适的时机,但是她知道这人既然早在千年前,不——甚至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那么他就算不是罘彝族人,也一定与罘彝族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这扑朔迷离的一切让她不禁皱起了眉。
风楚砚啊风楚砚,你这一生造孽无数、杀戮无数,如今你安然的躺在地下继续做你的春秋大梦,却不知因为你……而给你最爱的儿子带来了多少腥风血雨,若非她一直在风濯尘的身边,恐怕风濯尘真是活不到现在。
“知己知彼而已。”黑影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可惜掩在了黑色的面巾下。
卿月瞪了那碍眼的面巾一眼,眼前的人对他们了如指掌,可是他们对他却是一无所知,甚至连他的容貌都没瞧见过,就像他说的,只有知己知彼才能掌控主动权。
“阁下一而再的前来挑衅,为何偏偏又见不得人似的。”卿月冲着黑影挑了挑眉,意思是让对方将面巾揭下来,别在遮遮掩掩的了。
然而黑影却事丝毫不受挑衅,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卿月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是谁,不过在那之前你若想知道,除非赢了我。”
于是卿月再次扬了扬手中的软剑,冲着面前的黑影道:“既然如此,那就别废话了,我们再来笔划笔划。”
“怎么那么心急呢?风楚砚可不是个心急的人。”黑影好笑的睨着卿月,然而他的话却是让卿月浑身一震。
她不敢置信的瞪着对方,竟是难得的在她的脸上瞧见这种慌乱的神情,她只觉得背脊一阵发寒,身子竟是控制不住的微微颤着,甚至双脚一软,若不是她立刻抬手抓住了一旁的柱子,整个人就差点栽倒在了地上。
她仿佛像是看着地狱的恶鬼一般盯着对方,右手更是狠狠的抠着石柱,她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用力的做了几个深呼吸后才轻颤着道:“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很重要吗?”他不过是来向风氏一族讨回欠了他的,总有一天他们会知道他是谁的。
卿月渐渐的冷静下来了,可是她还是无法抑制心底的寒意不断蔓延,她的双唇微微颤着,向来清冷的声音听来毫无底气:“你究竟知道多少?”
这一次黑影倒是没有再避重就轻,而是在瞧见了卿月苍白的脸色后,难得十分认真的说道:“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所有同风氏一族有关的,包括那些风楚砚不欲为人知的。”
卿月脚下一颤,整个身子跟着一歪,竟是无力的靠在了一旁的柱子上,右手死死的抠着柱子,生生将石柱抠出了几个手指印。
怎么可能?
这一切都是罘彝王族的秘密,甚至许多事连风濯尘他们兄弟都不知道,要不是她年幼就跟在师父的身边,更是被风楚砚授予了保护风濯尘的使命,恐怕这许多事……她也是不知道的。
为什么眼前这人会知道,明明知道这些的人都已经不在了,为什么他会知道?为什么他会知道她的秘密?
黑影将卿月脸上痛苦的神情尽收眼底,却只是抿了抿唇沉默了片刻,随后突然眯起了眼挑拨道:“难道你不恨吗?明明你该拥有更好的,却被剥夺了一切,连爱一个人都不能由自己,那人原本应该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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