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漪冷哼一声道:“其琛根本不需要我的解释!”
沈昭昭一愣,是了,依照着他们两人的关系,现在的洛其琛一定是十分信任着白漪,也是她自己多心了,“是我的错。没了我,想必你的日子会过的更舒服。”
“那是当然。”白漪挑了挑眉,“沈昭昭,你就是个麻烦精。”
麻烦精,沈昭昭眯了眯眼睛,也带上了几分笑意。陆承也是这样说她,沈昭昭这个麻烦精,是啊,自己就是一个很会给别人带来麻烦的人。好在,一直有人照顾着她,包容着她,不过现在的她已经不需要这个了。
她只要属于那个人的庇护,属于那个人的包容就够了。
“你的敌人可不是我,白漪,从来不是。”沈昭昭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插了一句。
白漪一愣,眉毛竖了起来:“那也与你无关。”
“是我多管闲事了。”沈昭昭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走下了山门。
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远,山门之下的雾霭像是感觉到了有人的来到,自动的飘散到了两旁,待到沈昭昭离开,又缓缓融合,将她的背影衬的朦胧又缥缈,如同仙境。
“沈昭昭,出了这里,你可就没有机会回来了啊。”白漪终究是没有忍住,叫道。
沈昭昭偏了偏头:“我知道了。”
她转身对着白漪挥了挥手,嘴角弯起,就像是挂在天边的太阳,灿烂又温暖:“谢谢你,白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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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界和魔界如今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走下了山门,沈昭昭忍不住叹息,她果然还是被保护的太好了。
在被推下昆仑天池之前,她一直跟在洛其琛的身后,那时虽然路途之中有许多危险,可对于洛其琛来说并算不了什么,对于她而言便更是无关紧要——因为她总是被保护的很好的那个。
除此之外,彼时修仙界仍然还有几个宗门相互支撑,他们还有盟友。洛其琛实在分身乏术的时候,沈昭昭就会在那些宗门中深居简出。
现在,这些都没有了。
修仙界被一点一点的蚕食,无数小宗门被吞噬,大宗门也伤亡惨重,独木难支。在洛其琛的号召下,大家聚集到了一起,共同守护着以玄光宗为阵地的净土,共同抵御着魔尊天泽君的进攻。即便有零散的修士不愿寻求庇护,也基本消匿无声。
沈昭昭踩在焦土上,垂目叹气。这个生死关头,没有人可以帮她,她想要见到晏长庚就只能自己想办法。
不远处还有零星的烟火,焦黑的土地上四散着碎块,鼻端萦绕着的是残酷的血腥之气。不久前这里一定有过一场恶战,不知道谁胜谁负,但结局是惨烈的。
沈昭昭穿过这里,裙摆从残存的草木中略过,她伸手抬起自己头上的兜帽,看了看天空。整个天空也是灰蒙蒙的颜色,没有生机,一片死寂。
她曾经也将天泽君视为自己最大的敌人。
他杀戮阴鸷,恶行累累,罄竹难书。光是那些骇人听闻的惨案,就足以让沈昭昭听的胆战心惊。
经过那些共同的岁月,沈昭昭看见这尸横遍野,除了悲哀和叹息,竟也没有了仇恨之心。
如若当年修仙界没有赶尽杀绝,晏长庚会在阿灵和崇华君的抚养下长大成人,他会生活在魔族,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想到踏足修仙界。如若青羽宗当年能够对年幼的晏长庚真心相待,而不是想着将其作为鼎炉,那么也许晏长庚就会成为青羽宗的首席大弟子,名满天下。如若墨元宗不将晏长庚扔下山崖,不将其推入无尽深渊……
如此等等,不胜枚举。
天道好像也无形中给过修仙界很多很多可以挽回的机会,每做出另一种选择都会有极大的可能将他们从毁灭的深渊前拉回来,可是他们都没有。只是听之任之,随波逐流。
人族真的是自大太久了。
巫族消失,妖族式微,魔族被赶在西北边陲之境,久而久之,人族渐渐认为自己才是天道的宠儿,是这片大陆的主宰,修士们只一心为己,非其族类,其心必诛。忍受不了一丝一毫的挫败与风险,哪怕有一点点苗头,都要将其掐死在襁褓之中。
可这世间,哪里来的永恒?哪里来的不变?
沈昭昭站在天地间,四处荒无人烟,空旷而寂寥。
她听见身后有烈烈风声传来,闭上了眼睛,直到锋利的武器抵在她的腰间,随后是一个低沉的声音:“人?”
沈昭昭点了点,没有出声。
身后那声音继续道:“此处是魔界的地盘,你难道不知晓,跑到这里找死来么?”
沈昭昭缓缓转身,在她看见身后那人的模样时,也清晰的看到了那人眼中划过的一丝惊艳,她顿了顿:“就是因为知道这里是魔界的地盘,我才来到此处。”
身后那是一个魔族,他右边脸上是血红色的纹路从眼睛处蜿蜒而过,听见沈昭昭这样说,他龇牙露出了凶狠的神情:“又是来投靠我们魔族的?呵,这就是你们这帮人族修士的风骨!”
“天生依附强者可不仅仅是你们魔族的天赋。”沈昭昭勾了勾嘴角,“眼见着修仙界即将崩坏,我另寻一处生存又有什么错?”
“还算你有眼力见。”那魔族捏了捏她的脸,笑道,“你们人族的姑娘长得可都如你一般?”
“想必是没有的。”沈昭昭忍住了撇开脸的冲动,笑着贴到了那魔族的耳边,声音千娇百媚,“你猜猜,如果将我送给你们的尊上,会得到什么好处?”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男主出场!么么扎!
105.第一百零五章
属于魔尊的殿堂和沈昭昭想象中的完全大相径庭。
比之玄光宗的古朴典雅, 甚至是追求花纹上的繁琐,显得格外华丽而冰冷。她赤着脚塔在汉白玉雕铸而成的石阶上,石雕之上镶嵌着金色的边纹, 干净的纤尘不染, 拂过石阶的裙摆就像是绽开的花朵, 转瞬疏忽不见。
魔族对于有关天泽君的事情都格外谨慎,除了身上一层薄薄的衣衫, 不可以戴着头饰,也不可以穿着鞋子,她就这样任凭着黑色的发丝在身后被清风吹得飞扬起来,脚底贴着冰冷的石阶, 每踏出一脚身体都在微微轻颤,而后一步一步踏上了殿堂。
步伐缓慢又坚定。
“我在魔族这么些年, 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尊上有多么喜欢女人……”犹记得沈昭昭提出将自己献上去时,那个魔族眼中的戏谑, “可以这么说,谁也不知道尊上喜欢什么。好像没有什么能令他动容,美女金钱或是权势, 他喜怒无常,一切全凭心情。”
“若是失败了, 我还好脱身……”说着那魔族便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沈昭昭, “但你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死去, 就不好说了。”
当时自己是怎么说的?
“我不会死。”沈昭昭清晰的记得自己缓缓勾了勾嘴角,“我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 他才舍不得我去死。”
那个魔族满脸的不敢置信,不过也是难怪。这么些年来,除了那个死缠烂打的卿凤,还有哪个女人能留在天泽君的身边?即便是卿凤,也不过是天泽君手中如同玩物一样的存在。他谁也不需要,因为谁也奈何不了他。
是个人都有弱点,可天泽君不同,他是真正的魔。一个带来毁灭、嗜杀的魔。一个人若是将自己的性命都看作是玩物,那这世间还有什么是值得他上心的?
两个高阶魔族从殿堂中走出,看向沈昭昭,只看了一眼便觉得惊艳的刺目,立刻就低了眉眼生怕多看一眼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立刻挪开了视线。
沈昭昭迈过高高的门槛,站定不动。
从这里根本看不见殿堂之上那个人的身影,可这已经是她可以接近那个人最近的距离了。
沈昭昭静静站在那里,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有什么其他动作,冰冷的寒意萦绕在沈昭昭的周围,她一直轻轻的打着颤。
直到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殿堂之上传来,如同老旧的琴弦在尘埃下被轻轻拨动,扬起四散的尘埃,直击心底。
这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与轻慢,“什么时辰了?”
沈昭昭浑身一震,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那人却隐藏在了重重的帷幕中,只能看见绰约的身影,却看不清他的模样。
身边一个打着扇子的女子描了一点朱唇,听见天泽君的回话,便悄无声息的跪下,轻声的答道:“申时了。”
“睡了这么久。”天泽君缓缓开口,沈昭昭却越发颤抖的难以自持。
他的声音如此低沉,和之前完全不一样。沈昭昭想起原来的晏长庚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声喊着“昭昭,沈昭昭”,可是却抵不上这半分的慵懒华丽。
沈昭昭有些茫然,她要找的人,真的在这里吗?
这样想着,堂上那人又开了口:“嗯?”
尾音带着微微的疑惑,就像是午睡后在阳光下睁眼的大猫,懒洋洋的睁着眸子打量着眼前的小老鼠,带着几分探究和好奇。
“这是哪里来的?”
沈昭昭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将脸埋的更低了些。
“回尊上,这是柳堂送给您的礼物。”他身边的侍女低了眉眼,恭敬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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