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真多,快去睡觉。不睡觉长不高!”杨暖暖觉得自己说了一句废话,目测他那挺拔的身姿,海拔至少188cm,而她的净身高是……和发育不良的美人蕉差不多……
他愣愣地望着鱼缸,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太晚了,我要睡觉了,你自己好好的……明天起来,我再和你一起玩儿。”
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把草编蒲扇给自己扇风,偏着脑袋问锦鲤,“你热不热?我有点儿热。”
“话唠,我求求你,你快去睡觉,别再讲话了。”杨暖暖恨不能生出两只手来捂住耳朵,或者是立刻失聪。
可是她的话他根本就听不见,他一边摇着扇子,一边碎碎念,“我好热,好难受,不想穿衣服,我还是把衣服脱了吧。”
他说着把身上的薄薄绸质白色睡衫脱下,那衣衫宛若一片白色云团笼罩在一座高山上,只见云朵被风吹动,轻轻飘地盘旋,落下……
他那伟岸的虎躯像屹立于天地间的千年峭壁,那么霸道地映入她的瞳孔,惊讶得她头脑空白。
他的麒麟肩,爱之把,人鱼线,腹肌……
杨暖暖都没有第一时间看见,她第一时间看见的是……
他那胸前的两粒红豆豆。
那两粒红豆饱满坚/挺圆润,颜色明明粉嫩若桃花,可在她此刻看来,偏偏像那汽车的红色尾灯一般鲜艳打眼!
呃……好羞羞!她还是黄花大闺女,他这也太奔放了!
她赶紧将身子沉在鱼缸底部,紧张得不敢再瞄他第二眼。
“还是好热啊,裤裤也不想穿了……热……这么热怎么睡觉,睡不着,好想出去玩。”
听他那口气,杨暖暖觉得他应该是全身裸裎了。
这家伙也太奔放了,她凌乱到要抽风了,光是想想那画面,就心跳加速到不行!
“哈哈——现在凉快多了,不穿衣服好舒服,我真的要睡觉了哦,小仙女晚安。”临睡前,景庆苏又凑到鱼缸前来看了一眼。
杨暖暖沉在鱼缸底部,一动也不动,假装睡着了,刚一闭眼,她猛然意识到什么:
热?热?他很热?为什么?他发烧了?
现在正是三月天,气温再适宜不过,他怎么会热呢?
他的古怪,让她无法理解,用尽所有的知识点来解读,也解释不了他为何会在三月天热到要脱丨光衣服。
他怕惊扰到它,用气声说道,“小仙女,我要睡觉了。你睡着了吧?”
杨暖暖听见他那声音,真是哭笑不得,“求求你了,快去睡吧,话唠。”
他果真躺在床/上去,房间里总算是安静下来,可杨暖暖的心里却像有滔天巨浪在翻滚,心跳剧烈……
刚才看到的他那裸裎的完美的身躯还在她脑海里晃动,犹觉得她心里的某个开关被打开了,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但要说具体又无法描述。
也不知道要在这鱼缸里困多久,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人呢?
系统什么时候会恢复呢?
好无聊的夜,现在若是能看看直播打发一下时间也好啊。
原本以为他已经乖乖睡觉,却又听见他唠叨着,“小仙女,我睡不着,好怕你飞了,你到床上来和我一起睡吧。”
他说着就将手伸到鱼缸里,要将锦鲤抓起来,想了想,又松开了抓住锦鲤的手,自言自语道,“你还是在水里吧,水里凉快。”
刚才,在他手指触摸到锦鲤身体的那一霎那,杨暖暖差点儿吓得魂飞魄散,还好他放弃了要它陪/睡的念头。
但他还是捧着鱼缸,将鱼缸放到了枕头边上,他一手揽着鱼缸,这才觉得放心地躺下来。
杨暖暖觉得好好笑,没想到这世子爷这么秀逗可爱,对它的在乎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
他遒劲的胳膊绕着鱼缸一圈儿,将鱼缸拦在胸前,手指轻轻扣在鱼缸边沿,时不时睁开眼睛来瞧一眼鱼缸,见锦鲤还在,就又合上眼睑。
他一抬眼皮一落眼皮,都好似带动了一阵风,杨暖暖看着他那长长的睫羽好似两片黑云在晃动。
讲真,她蛮喜欢看他的脸,真的好帅,无法形容,她只想记住这张有恩于她的脸:
那高耸的鼻梁和眉骨好似饱满的山脊坚/挺,当他的眸光从鼻翼上扫过时,好像月亮撒下的一片皎洁;
黑曜石一般的眼眸中是不染尘埃的纯净,清澈见底,可以看到那纯粹简单的内心;
整张脸的风格似屹立千年的峭壁一般坚毅,宛若大自然的流风骤雨鬼斧神工地雕刻出幽深起伏的线条;
他的声线还有些稚嫩,带着变声期的醇厚低沉,好像黎明的风吹在沉默的沙滩上,惊起一片沙雾,有一种砂砾的颗粒感。
现在她已经将这张脸牢牢地记在了心里,因为太帅,太深入人心。
过了一会儿却又听见他说,“你热不热?要不要我再给你加点儿冰块?”
世子爷,你不用睡觉吗?杨暖暖好想撞墙,她困了,想睡觉了,可他喋喋不休,吵得她有些烦。
他用手指试了试鱼缸里的水温,若有所思道,“要加点儿冰块才好,你肯定会热吧。”
他这么说着已经起身,走到房门口,对着门外守夜的小太监说道,“小刚子,帮我去地窖取些冰块儿来。要快。”
“是。世子爷。奴才马上去。”小刚子打着哈欠往地窖小跑。
当他将两块冰块放进鱼缸里的时候,杨暖暖感动得想哭。
这感觉太冰爽了,泡在冰水里的感觉,就好像吹着中央空调吃着冰西瓜。
西瓜,中央空调……好遥远的记忆啊!
她瞥了瞥嘴角,正疑惑他在干什么的时候,却听见了他均匀的呼吸声。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睡着了。
“唔……嗯……呜呜……”
半夜里,杨暖暖被一阵粗沉的呢喃声惊醒了,她缓了半天,才意识到貌似是世子爷在做恶梦。
“不要,不要……你们是谁?你们……走开……不要……”景庆苏在梦里呓语着,杨暖暖竖起耳朵想到听个仔细,没想到这家伙睡觉还这么多话。
好想知道他到底梦见了什么,期待他能说更多的梦话。
怪哉,现在竟然不嫌他是话唠,竟然想要知道他的梦境,她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惊讶而有些小慌乱。
☆、惶恐
“把鱼还我,还给我!这是我的鱼,我的鱼!”睡梦中的景庆苏一边叫嚷着一边手脚扑腾,就好像真的有人在和他抢鱼一般。
鱼缸里的杨暖暖咋舌不已,这世子爷绝对是没有断奶的娃娃,只有小孩子睡觉才这么闹腾。
他要不要这么投入,连做梦都惦记着鱼,他到底是有多喜欢鱼?
还是他做噩梦的概率实在太高,一睡着就会做噩梦?
杨暖暖想不明白的是,他每天养尊处优,不懂人间疾苦,真不敢相信生活看似无比幸福的他,也会做噩梦!
他手脚扑腾地捣鼓了一阵子,总算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却嘤嘤抽泣起来,一边口齿不清咕哝着,“我才没有,才没有,呜呜呜——”
他到底梦见什么了?为什么还哭起来了啊!
杨暖暖觉得蹊跷,一般人睡觉做梦哪里会这么大动静,而他的动静大到已经惊醒了在门外守夜的小刚子。
又是说梦话,又是哭泣……睡觉习惯这么差,这以后谁和他同床共枕那可真是灾难啊!
他那原本已经在她心里崩塌的人设,现在是完完全全地轰然倒塌,在她看来,他就是一个平凡普通长得帅的小男孩而已。
第一眼见他,她觉得他像个王子,高贵,有异于人间俗物,后来人设崩塌,觉得他普通平凡,现在觉得他怎么都是残缺品……
小刚子推门而入,借着屋内幽暗的烛光,走到床前来,轻声唤道,“世子爷,世子爷,又做噩梦了?继续睡吧,快别哭了。”他拍了拍世子的胳膊。
景庆苏咕哝嗯哼着挠了挠自己的胳膊,翻了个身,总算是安静下来,继续沉睡。
看来这世子爷是经常做噩梦,所以小刚子都见怪不怪了。
杨暖暖真想问小刚子,这世子爷睡个觉咋这么闹腾呢?
可她是条鱼,什么都说不了。
小刚子瞧了眼鱼缸里的锦鲤,揶揄了一句,“你不会是暖暖姑娘转世投胎变成的鱼吧?不然咋和世子爷这么有缘?”
暖暖姑娘是谁?和世子爷相好的?已经过世了?而且名字竟然和自己一样!
难道自己穿越过来真是奉了天命?
杨暖暖心里有好多好多疑问。
最让她困惑的是,这身份尊贵的世子爷到底为何对一条锦鲤如此喜爱呢?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景庆苏揉着眼帘醒来。
他打了个哈欠,一本正经地和锦鲤打招呼,“小仙女,早安。”又看了看窗外天色,“天还没有亮……那我再陪你睡一会儿。”
他说着就将肉嘟嘟的唇瓣贴在鱼缸上,连着么么哒三下。
呃,这人也太奔放了吧,连鱼缸也不放过。
杨暖暖真心祈祷天不要亮,那样她就可以继续在鱼缸里装睡,她才不想跟着他出门去游湖。
她担心的是和他一起玩的人,都是故意攀附他,或者说是寂寞空虚了拿他来做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