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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探幽录 (八月薇妮)


  她仿佛一探手就能碰到他——那个穷途末路于地上哀嚎的……
  “你怎么还不走?”袁恕己问,“不是要忙着去赚你的一百两么?”
  阿弦把心一横:“大人,我还有一件事想要请教。”
  “又来?”青年露出饶有兴趣的笑容:“先前那个问题可值一百两,你还要问, 可是要倒欠我多少?”
  阿弦皱眉:“那我不问了就是。”
  她作势欲去,袁恕己忙道:“且住, 既然已经开口了, 别当这个闷葫芦,我最厌话到嘴边又卖关子了,今儿本大人索性开恩,不收你的钱, 只管问吧。”
  阿弦却毫无轻松之意,默默地看了他片刻:“大人,你觉着我方才所说有关苏将军处置凶手的那件事,是不是真的?”
  若是在以前, 袁恕己定然摇头,可是……这会儿他已经不再似初来时候那样,对面前少年心怀轻视了。
  袁恕己道:“虽然这话说来有些荒谬,且我们都是局外人毫不知情,但……我觉着那至少有八分真了。”
  阿弦道:“大人,其实我……”
  蓦地咬住舌尖。
  袁恕己看出她有话将说,不由正色相待:“怎么样?”
  阿弦的心怦然乱了——如今该怎么回答?莫非……要直说她看见了有关他的命运?而且是那样血腥残忍的结局?
  将心比心,如果有人这样对自己说……她十八子以后的命运将惨绝人寰,无法描述,对阿弦而言,她,绝对无法接受。
  这也是人之常情。
  活着之人,总要觉着有一个盼头才能快快乐乐地活下去。
  倘若一个人正当风华盛茂的年纪,却被告知将死于非命,只怕任凭是谁也无法再泰然自若恍若无事。
  一念至此,阿弦猛然警醒退缩。
  袁恕己催促道:“怎么又不说了呢?是不是又知道了什么案子?”
  阿弦下意识地咬住嘴唇,那一丝疼痛让她清醒过来:“我、还没想好……改天再来跟您说。”
  她生怕袁恕己强拉住她逼问,话音未落,人已经转过身去,就似一只受了惊的猫儿,匆匆忙忙地跃过门槛,逃了个无影无踪。
  袁恕己呆了呆,喃喃道:“这孩子越发古怪了……”
  正思忖里,吴成走来,道:“方才为何见到十八子跟撞鬼般跑走了?大人可是又吓唬他了?”
  袁恕己道:“只有他吓唬我的份儿,我等闲哪里会吓到他?”
  吴成笑笑,走近了道:“大人让我去打听的豳州大营的事儿,总算略有些眉目了,听军屯的人透露说,何副将的死,跟军中的司仓参军有关,听闻当初司仓参军也看中了何副将那娘子……所以因妒生恨才杀人埋尸。”
  见左右无人,又低声道:“那司仓参军已经被老将军处决了。”
  袁恕己皱眉:“原来是这位参军……消息来源可靠么?”
  吴成道:“可靠,是我用了点关系,找了位昔日曾共事过的兄长,才打听出来的。”
  袁恕己又道:“可知是如何处决了那人?”
  吴成道:“杀人者死,当然是推出辕门处斩示众了?不过奇怪的是,那位哥哥却并没说见过司仓参军的尸首。”
  又问:“怎么大人问起这个来?”
  袁恕己耳畔又响起阿弦的声音:“那人被万马奔腾践踏而死……”便道:“没什么,我随口问问。”
  两人才说完,左永溟兴冲冲进门,笑道:“大人,有大好事上门。”
  袁恕己跟吴成对视一眼,不知如何。左永溟笑道:“大人这修善堂果然是惊天动地,方才本地的士绅们联合来到,原来他们因被大人的善念感动,所以也都甘心情愿地各自献出义银相助,我粗略看了一眼帖子,足也有四千多两银子。”
  吴成道:“恭喜大人,这下儿再也不必为了那善堂的花费犯愁了。”
  袁恕己笑道:“咦,果然竟是大好事。”
  左永溟道:“我因不知大人的意思,不敢擅自做主,如今这些人还等在外头呢,大人要不要亲自见见?”
  袁恕己本来最烦那套繁文缛节,但因为人家是来送银子的,他心情大好,起身整了整衣裳:“见,当然要见。”
  这会儿来府衙雪中送炭并锦上添花的桐县士绅,却是以曹廉年徐伯荣等为首的富豪大族等,起先袁恕己到任,除了曹廉年当时为儿子的病烦心不曾露面,其他众人多半都曾来拜见过,只是吃了闭门羹。
  袁恕己因小丽花一案对上秦学士等人,这其中多数之人竟也在看热闹,谁知热闹未看着,却如听见了晴天霹雳,那几颗人头将众人彻底惊醒了,商议了数日,才终于想了未善堂捐银子的法儿。
  且不说袁恕己在府衙应付众人,只说阿弦离开了府衙,沿路转回县衙,将过十字街的时候,忽听有人啧啧道:“那老将军年纪虽然大了,但仍是威武精神的很呢!”
  又有人道:“只是不知道苏老将军在这会儿到城里来是为何事?难道是来见我们新刺史大人的?”
  阿弦本漫不经心,听到后一人所言,才惊了惊:是苏柄临进城了么?
  她忙紧走几步,果然见前方街口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阿弦拔腿跑了过去,分开人群看时,果然见左手边儿几匹高头大马得得而来。
  两边是随从侍卫官,当中一员老将,仍是身着戎装,白须于风中飘拂,白眉之下双眸深邃锐利,果然正是豳州大营的主帅苏柄临。
  原本街边的人还在议论纷纷,等看见苏将军这般赫赫威严,一个个却似燕雀儿见了铁翼鹰隼,肃然静默。
  阿弦正随着众人打量,不防苏柄临转头,双眼穿过虚空,直直看到她面上。
  当看见她的那刻,苏柄临手上缰绳紧了紧,马儿便放慢了速度。
  那两个副官跟尾随的军官即刻察觉,也随着看了过来。
  阿弦怔然,正不知如何,苏老将军双眸盯着她,却并未勒住马儿,就这样从她跟前儿经过了,看方向,却是往府衙而去。
  等苏柄临一行离开之后,百姓们才又兴高采烈地大声议论起来,多是夸赞苏老将军的风度威严等话。
  阿弦垂头仍回县衙,心想:“方才袁大人还问我军屯里的事呢,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找上门来,只不知老将军亲自前来是为了什么?”
  阿弦才回县衙,陆芳便叫了她过去问情形如何,得知太平无事后便放她去了。
  下午时候,阿弦请了个假,飞跑到药铺请了大夫回家。
  一路上说起失忆之事,老大夫捋着胡须,沉吟道:“竟会有此事,看样子病者头上的伤比我所见的还要重些。”
  阿弦问道:“原来他什么也不记得了是跟头上的伤有关么?”
  大夫道:“这失忆症十分少见,我这辈子只看见过两回,一个是因为遭逢大变精神失常,才忘了过去,另一个则是从屋顶掉下来,虽不曾殒命却伤了头,醒来后谁也不记得了。”
  阿弦点头:“原来如此,受教了。”
  忽然想起那只将她拽下雪谷的手,原本她曾记恨着,后来……因发觉他的妙用,那恨便转为喜爱,可如今听闻男子失忆是因为摔伤之故……
  虽然说是他把自个儿扯落雪谷的,但到底也是因他在下面护着,才让她并无大碍,何况如今他竟又成了自个儿的一枚“护身符”,算来却是她“因祸得福”了。
  阿弦想到这里,心里略有几分愧疚。
  这会儿老朱头已经出摊了,大概是因有玄影在,那大门居然是虚掩着的,阿弦虽略觉意外,却也不当回事,只开门请大夫入内。
  里头玄影早听见动静,门刚开便乐颠颠上来,伸出长嘴拱了拱阿弦的腿。
  阿弦笑道:“仗着你守门儿,伯伯居然懒得连门都不锁了。”摸摸它的头,从兜子里掏出一块酥饼递过去。
  玄影一嘴叼过去,趴在檐下吃了起来。
  谁知才推开柴房的门,大夫先扫了眼:“人呢?”
  阿弦定睛一瞧,心顿时凉了大半儿。
  原来里头竟空空如也,并不见有人,阿弦几乎失语,急跳入内,把那柴堆里,床底下都看过了,仍是不见半个人在。
  老大夫问道:“这病人呢?是不是去了别的屋里?”
  一语惊醒梦中人,阿弦心里掠过一丝希冀:也许是伯伯开恩,许他住进正屋里了呢?
  她来不及细想,又跳出柴房奔到正屋,谁知两个房间都找过了,仍是无人。
  阿弦口干舌燥,站在屋门口,想到这两日老朱头横眉冷眼挑三拣四的模样,心里依稀猜到:多半是他不乐意留人,终于忍无可忍、趁着她去县衙的功夫,把人打发去了。
  心中竟有种莫名悲恸。
  玄影正啃了半个饼子,忽地见主人窜来跳去,又嗅到悲伤气息,便放下那饼子站起身来,眼巴巴地看着阿弦。
  阿弦悲从中来,不由骂道:“让你好好守着家的,你怎么把人看丢了?人呢?”
  她从来不对玄影发脾气,玄影受了惊,往后退了一步,头颈也往下缩了缩,喉咙里发出了低低一声呜鸣,似乎知道自己做了错事,羞愧而不安。
  阿弦一甩袖子,眼圈已经红了。老大夫在旁看着,不知如何,便试探着问道:“这人是什么时候走的,如何十八子你竟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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