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卞若萱直到刚才才知道,卞佑茗原来是最近才回的家族。他父亲是太一宗某位实权长老,原来一直和父母在太一宗内生活,到了要上族学的年纪,才被送回来加强家族荣誉感顺便上个族学的。
又比如,因为不知道怎么的立了功,灵根又不差,经家族的联系,卞若兰已经提前在太一宗内的某位长老那儿预定了一个弟子的名额。
差不多全城都知道来了的那个长老,来枫城其实不完全为了在秘境争夺战中分一杯羹,还有一半是为了提前见见这个天资心性气运都不错的未来弟子的。
看她说得兴起,卞若萱也没好意思打扰她,直到这位前辈大致说过瘾了,后知后觉地反问了她一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卞若萱才开口说话。
“前辈,我……”
刚说三个字,卞若萱又被打断了。
“虽然我是比你早进杂堂不错,但是你辈分比我要高啊,而且你比我小那么多我们修为居然差不太多,叫我前辈总感觉怪怪的。这样吧,我们按年龄来吧,我比你大了能有个七八岁,你叫我一声姐吧。”
卞若萱迟疑了一下,唤道:“诺荟姐?”
卞诺荟满意地捏了捏卞若萱的脸,“乖。”
大概是手感不错,松开手后,卞诺荟又换了个手再来了一次。
卞若萱干笑着把自己的脸从卞诺荟的手中拯救了出来,怎么说她也是心理年龄好几十岁往上走的人了,被捏脸可不是什么好体验。
“诺荟姐,我叫卞若萱。”
“那我叫你若若好了,若若,既然你叫我一声姐,我肯定是不能让你白叫的。在丹区做学徒,我肯定会罩着你的。”
卞若萱看着热情的卞诺荟,还是没说出“不好”二字。
“若若”这昵称,跟“弱弱”一个音,听起来,感觉不太对啊。
第五十九章 秘诀
谈话间,卞诺荟带着卞若萱在整个杂堂转完了一圈,最后停在一间房门敞开的房间前。
这间房离上次来时取药的房间挺近的,里面有不少前辈,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卞诺荟把卞若萱拉到了一边,低声道:“开始说好了要罩着你,我这人说到做到。你先别急着进去,我给你介绍一下基本的情况,顺便给你传授一点独门秘诀。”
卞若萱摆出认真倾听的架势,也非常配合的低声回道:“诺荟姐,您说?”
不过这里面的人比她俩修为都要高,灵觉肯定要敏锐,压低声音真的有用?
“你眼前的这间呢,是外间。看见左边那个关着的门了没,开门就能看到一条走廊,走廊两边的就是家族的丹室。”
卞若萱稍微打断了她一下,“诺荟姐,那右边那个门里面是什么?”
“哦,那是家族存放丹药的地方,很长一段时间都给我们没有关系。”
“接着刚才的说啊。”卞诺荟的声音再次压低了。
“我跟你说啊,家族里的丹室其实不是特别好。虽说地火是只要挖得深,哪里都能引的东西。但是呢,地火也有活跃和不活跃之分,家族丹室引的地火,就是不活跃的那种。”
“我来这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已经听过很多长老抱怨地火的事情了。要求稍微高一点的丹药,长老们就得用自己的内火或者收服的异火的来炼制。要不是家族供奉的条件还算不错,能炼丹的长老至少比现在少一半。”
“内火炼丹可麻烦了,对灵力的消耗又大,基本是一刻都耽误不得。长老们吩咐你有事的时候,你最好都别浪费时间去过脑子,马上去办,能有多快就多快。”
见卞若萱在她的恐吓下严肃了起来,卞诺荟自己倒笑开了。
“哈哈哈,看你这样子,肯定被我吓到了吧。骗你的,长老们有事,怎么轮得到我们这些人去跑腿。长老们基本上都有弟子,有事情肯定是直接吩咐自己弟子的。你呢,到时候有点眼力见儿,别挡了他们的路就行。”
“家族每月要下发大批的低阶丹药作为分例,同时,家族的药铺也会接很多的单子。这些低阶的丹药,自然不会劳烦长老们亲自动手,都是由长老们的弟子以及有炼制丹药能力的前辈们负责炼制的。”
“咱们的工作呢,说白了就是打杂。”
说到这,卞诺荟稍微停顿了一会儿。
“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都是重点,你可得好好记好了。”
说着,卞诺荟就伸出手按着卞若萱的脑袋,强迫她点了点头。
“开炉炼完了丹,丹炉肯定是要洗的。炼丹是极耗费心力的工作。洗丹炉这种小事自然不能让他们亲自去做。这种事情自然交由我们这些打杂的来负责。”
“一天需要他们炼制的丹药可太多了,为了加快速度,提高效率,灵药得由我们先处理好,再交给他们进行炼制。该切片的切片,该榨汁的榨汁,该磨粉的磨粉。这个活呢,比洗丹炉的要求稍微高那么一点,是有标准的。”
“一炉呢也就只能出那么多丹,所以同时会开很多炉。大家都精力都是有限的,每炉都让他们亲自看火这肯定不可能。这种工作呢,也是由我们来做的。这个要求就比处理灵药的要求更高了,火没看好,直接废了一炉丹药都是有可能的。”
卞诺荟讲解得那叫一个真情实感,讲到动情处,头被她按在手下的卞若萱只能老老实实的点头附和。
“一般来说呢,新来的先洗那么半个月的丹炉,慢慢的就开始学习怎么处理灵药,学个那么一二三四年,就能学着去看火了。”
卞若萱眉头一皱,发现情况并不乐观。
她以后肯定要进宗门的,在家族最多也就待上六年。从处理灵药到看火都得熬个一二三四年,那她去宗门的时候说不定都不能去长老们身边打杂。
前途有点无亮啊。
她原来学画符也没人教,现在学炼丹也只能自己对着玉简摸索了吗?
“我这么一说,你肯定就觉得看火比切药要高级很多,想提前去学看火对吧。”
“接下来就是重中之重了。活儿本身是不分高低贵贱的,关键是你去给谁打杂干活。”
“有的前辈吧,人好技术好,你给他洗丹炉,说不定都会匀你几颗丹药。”
“有的前辈吧,我也不是针对谁,技术什么的我不懂也就不评价了。那脾气,坏得跟劣质丹炉一样,你都没怎么着他自己就先爆炸了。你给他看火,出得好那是万幸,他也是跟你欠了他多少灵石一样的。要是没出好,你可就倒大霉了,被骂一顿还是轻的。”
“我半年前刚来的时候,就在这上面吃过大亏。”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卞若萱觉得说到这一段的时候,卞诺荟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看来吃的还不是一般的大亏。
“我就是太年轻了,那天切药切得手疼,一听那人问有没有人有空去看火,屁颠屁颠的就去毛遂自荐了。”
“谁知道我这一去,就掉坑了。我这是第一次看火,他交代的又简略,反正最后那一炉虽然没废,但是一颗中品的都没有。”
“你是没看见那人的脸色,黑得跟锅底灰似的。要不是家族内部不能自相残杀,说不定你就看不到我了。”
卞若萱感觉到一片阴影投射在她们二人上方,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
瞬间她就明白了黑得跟锅底灰似的脸色是个什么脸色了。
她拉了拉卞诺荟的衣袖,试图阻止她主动跳坑的自杀式行为。
卞诺荟和她说真没什么默契,完全没有理会到她的良苦用心,继续讲得投入。
“你猜那人说什么,他说这炉丹没达到他的平均水平,造成的损失必须由我来赔偿,你说见过这样过分的人没有。”
卞若萱艰难地摇了摇头,这个姐姐能不能别再说了,她感觉后面站着的那个人马上就要吐内火来烧她们俩了。她现在没有水灵根,所以压根就没有画水属性灵符,烧起来了她连个灭火的东西都没有啊。
“赔偿就赔偿呗,大不了我补个差价。结果他还狮子大开口,废的灵药全折成了灵石让我赔偿不说,还扣了我好多贡献点。我欠的贡献点到现在都没还清呢。”
“所以我跟你说啊,碰到这种畜生一样的,千万别往上凑,能跑多远跑多远。”
“我这都是经过时间检验的肺腑之言,绝对好用的秘诀,别人问我都不带说的,你可得好好记住了。”
“不过你也别太害怕,到时候你就看我脸色行事就行。我说好的要罩你,肯定不会让你跟我一样跳坑的。”
卞若萱这会儿倒挺想说一句,‘我大概是不会跳坑的,不过你跳坑的意志太坚决了,我可能拉不住你。’
好像也没有什么能为你做的了,要不我先帮你点根蜡烛吧。
“卞诺荟,你似乎对我意见很大?”
“哎哟你谁啊,我这么忙哪有这闲工夫来对你有意见。”
回头后,卞诺荟的声音小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