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人鱼公主亲口所言,怕是打死她也不敢相信——蓝蛋竟然是她跟晋医生的孩子。
人鱼公主坐在沙发的角落里,很是优雅地抿了一口热茶,漫不经心地开口:“阿宁想听什么?”
宁夏挑动眉梢,讪笑道:“明知故问,我什么都不想听,只想知道孩子是怎么来的?”
人鱼公主颊上浮出两朵浅浅的红晕,但仪态仍是端得温婉淡雅,不紧不慢地回忆道:“那天晚上,城主哥哥在看星星的时候喝得多了些。”
宁夏追问:“然后呢?”
人鱼公主摇头。
宁夏哭笑不得:“没了?”
人鱼公主点头。
“呵呵……”宁夏有些失落,瘫靠在沙发里,喃喃嘀咕道:“没有细节,差评。”
“阿宁,你说什么?”
“没什么,”宁夏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转移话题道,“就是那晚,然后你怀孕了?”
“嗯,虽然母亲很不高兴。”
“她为什么不高兴?你不是说,打你懂事起,她就告诉你城主会是你的夫君吗?”
人鱼公主搁下茶杯,眼神复杂,淡淡地回答:“城主哥哥忘记了。”
“啊?”宁夏脱口而出,“不会吧,渣男呀,提起裤子不认人!”
人鱼公主笑了笑,很是清淡,“也不怪他,那晚他的确醉得不省人事。”
“不省人事?”宁夏冷笑,“不省人事还能干那事?”
人鱼公主握住宁夏的手,嘴角始终微微扬起,“阿宁,那晚城主哥哥好像是把我当做了别的女人。”
宁夏突然很是同情她,心里明明很痛,却仍是笑着。
她抬手覆上她的手背,安慰道:“你想多了,我跟晋医生也算是老相识了,但也从未听他提起过什么别的女人。”
人鱼公主像是没听见似的,自顾地继续说道:“那个女人叫蓝儿,那晚他一直唤着她的名字,我以为……以为那是他送给我的名字,直至遇到你,我才终于明白,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女人不是别人,就是你,阿宁。”
宁夏手上动作顿了顿,抬头看着人鱼公主眼底的悲伤,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我不怪你,真的,我也不怪城主哥哥,我只是怪自己,成不了他喜欢的样子。”
人鱼公主仍是笑着,但她的笑看起来是那么绝望。
宁夏被她感染,眼角也忍不住地湿了。
“孩子出生没多久,就被母亲送走了,她说,不被承认的存在,留下来只能是悲痛。”
宁夏倾过去抱住她,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道:“不管怎样,你的孩子回来了,我们做母亲的,一生不求什么,只求孩子平安健康不是吗?”
人鱼公主点头,“是呀,只求他平安健康,阿宁,谢谢你带他回来。”
脖颈间一阵沁凉,宁夏以为是人鱼公主的眼泪,但随即却有小东西掉下来。
她伸手去接,是一颗静静透彻的白珍珠。
人鱼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看来公主对晋弋真的是爱到深切。
第二天,宁夏在阎赤的亲吻中醒过来。
如暴风雨般热吻,让她喘不过气来。
浑身瘫软,双臂紧紧地环住他的脖子,像只可爱的树懒似的吊在阎赤的身上。
小手伸进他的衣服,忘情地摩挲着,想要更多。
却不小心地碰到阎赤胸前的伤口。
疼得他倒吸一口气。
宁夏被吓惨了,情欲顿时消散。
“赤,是不是很痛?对不起,都怪我!”小脸皱在一起,很是自责。
阎赤抿嘴轻笑,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满是宠溺,“阿宁,你是不是很爱我?”
宁夏羞赧地垂下头,小拳头送上去,捶在阎赤的胸前,娇嗔道:“自恋狂!”
“哎呦!好痛呀!”阎赤捂住伤口做出痛苦状。
“对不起,对不起,我……”宁夏手足无措地扑过去想要查看阎赤的伤口,却被他长臂一捞扣在怀里,她这才反应过来是着了道。
挣扎道:“放开我,要不然我生气咯。”
阎赤却像是没听见似的,仍是紧紧地抱着她,下巴搁在她的肩头,清淡柔和的体香袅绕,他缓缓地闭上眼睛。
觉得好幸福,好满足。
“阿宁,就这样好吗?给我十分钟。”他语气平淡,却带着孩子般的请求。
宁夏心软,不再挣扎。
他身上有伤,她不想他痛。
再者,自从进入无境之地后,遇事诸多,他们好像真的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静下来感受彼此了。
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剩彼此。
第一百六十四章 回到我身边
十分钟后,阎赤却不老实了,俯身而上,带伤而战。
一切激情尘埃落地后,他稀罕地将宁夏搂在怀里,低头看着她娇艳诱人的红唇。
心里火苗再次被点燃。
宁夏捂住嘴,满脸警惕地瞪着他,“你够了哈,”带着急促的喘气,“你身上有伤,不要命了吗?”
阎赤吻上她的额头,轻笑道:“是胸口受伤,又不是那儿,没关系的。”
“我有关系!”宁夏很是气愤地坐起身,指着他的鼻子控诉道,“刚才你有动吗?就知道躺着享受,都是我一个人在动,真的很累耶。”
阎赤憋着笑,抬手轻轻地刮了刮宁夏的小鼻子,“之前都是我在卖力,这次就当你补偿我好了。”
宁夏气鼓鼓地别过脸,“谁要补偿你!”
“好了,不生气,阿宁最乖了。”阎赤伸手戳她的腮帮子,软乎乎的,挺好玩。
宁夏拨开他的手,“哼,下不为例哈!”
“好好好,”阎赤笑吟吟地望着她,补充道,“坐上来,自己动。”
“阎赤……”宁夏再也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咆哮着,“我……我生气啦~”
“阿宁,你怎么了?”在客厅里玩耍的小宝,听到宁夏的怒吼声,火急火燎地飞奔进来。
阎赤眼疾手快,捞过薄被盖在宁夏的身上,转头看着小宝,笑得一脸蔼色。
宁夏裹着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瞧着阎赤笑得一副无关己事的模子,顿时气得牙痒痒。
“阿宁,谁惹你生气了?”小宝跑过来,趴在床边,一脸的天真活动。
宁夏强忍怒意,扯了扯嘴角,“没事,就是被狗咬了一口。”
小宝大眼睛忽闪忽闪,笑得意味深长,“阿宁,你确定是狗吗?明明是爹地嘛,你还想骗小宝。”
“不愧是我阎赤的儿子……”
宁夏回头瞪他。
“老婆,为夫知错了,您大人有量,再原谅我一次好吗?”阎赤朝小宝使眼色,儿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呀。
小宝那个冰雪聪明呀,心领神会地凑上去,拉了拉宁夏的手,“阿宁,别生气,人家都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你们再来一次就好了。”
宁夏呵呵地干笑两声。
什么叫床头打架床尾和,什么叫你们再来一次就好了?
小家伙对谚语的理解真是深刻呀。
宁夏笑眯眯地问道:“小宝,三字经能背了吗?唐诗三百首能背了吗?”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小宝默默地往后退了退。
宁夏仍是笑着,但比发怒更加可怕,“乖,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小少年,快去努力吧。”
小宝朝着阎赤无奈地摊了摊手,像是在说,爹地,你自己保重。
然后乖乖地退下了。
走到门口突然回身,拉着门把,小脸一红,吼道:“阿宁,爹地受伤了,你坐上去自己动嘛。”然后赶紧关上门溜之大吉。
身后传来阎赤春风得意的爽朗笑声,还有宁夏啊啊啊地喊叫:“不准笑,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晋弋找过来的时候,小宝跟蓝蛋正在客厅玩耍,很是恭敬地起身请安:“干爹,晚上好。”
如此乖巧的干儿子,让晋弋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凝重的脸色有所缓和,轻笑道:“小宝,阿宁呢?”
小宝一脸的天真无邪,指着紧闭着的卧室门,“在房里睡觉。”
末了,悠悠然地添上一句:“跟爹地,他们在房里好久了,从早到晚,14个小时……”然后垂着头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着算分钟数去了。
晋弋瞥了一眼卧室门,脸色愈发地难堪,走到小宝跟前蹲下身子,“小宝,干爹当你的爹地好不好?”
“啊?”小宝抬起头,愣愣地回答道:“可是小宝已经有爹地了,虽然小宝很喜欢干爹,但做人不能那么贪心,小孩子有一个爹地就好,两个是万万要不得。”
晋弋不说话,眼底的忧伤渐渐被愤怒代替。
五年来,他对宁夏母子掏心掏肺,可换来的是什么?
是背叛。
阎赤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但他们却为了个陌生人背叛他。
就像前世蓝儿为了那朵血莲花背叛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