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垂泪,这让李隆基心痛不已,他慌忙安慰道:“有什么委屈尽管跟朕说,朕为你做主。”
如此明珠添油加醋的把杨慎矜和史敬忠的话复述了一遍。
听了明珠的讲述,唐玄宗李隆基心里大怒,面上却非常平静,他淡笑着问明珠:“史敬忠这人跟杨慎矜关系很好吗?”
明珠偷撇了唐玄宗一眼,加重语气道:“他们两个常年在一起研究星象,经常夜间做法事-------”
听了这话唐玄宗没了嬉闹下去的情绪,挥手对明珠说道:“你先下去吧,朕还有政务要处理。”
明珠不知道唐玄宗对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几成,连夜给李林甫传递消息让他速速收集杨慎矜的罪证,一举击垮杨家的势力。
此时王鉷散出去的流言蜚语已经在京城内外传遍了,李林甫诱惑他道:“你光在宫外传播这些流言蜚语没用,你要让皇上知道才行。”
王鉷点头称是道:“这事李大人说得非常有理,我这就去皇上那里上奏。”
王鉷为官多年,也不是个傻子,他不会因为李林甫的一句话,在圣意不明的情况下,冒然闯进皇宫。
他打算先试探一下皇上对杨慎矜的态度。
上朝奏事之时,他多次援引杨慎矜的话来说事,这让唐玄宗勃然大怒说道:“你跟杨慎矜是亲戚吗?为什么要事事都听他的?”
“他是我的上级,我不敢不从。”王鉷谨慎的说道。
唐玄宗呵斥道:“以后莫要与他往来,小心我治你们个结党营私之罪。”
至此,王鉷确认了皇上对杨慎矜的态度。
“皇上,臣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王鉷微微抬了抬头偷看了一眼李隆基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
“关于杨慎矜的?”唐玄宗铁青着脸问道。
“是,现在京城里流传着些关于杨大人的谣言,微臣无法辨其真伪-------”
“什么谣言?你且说与我一听,我来帮你分辨分辨。”唐玄宗问道。
“说杨慎矜杨大人是隋家子孙,心里计划着反唐复隋,家里藏有谶书,还与隋朝余党有所勾连,妄论国家凶吉。”
听了王鉷的话,再结合明珠的言,不用审,唐玄宗李隆基在心里已经给杨慎矜定了死罪。
☆、第七百三十九章王鉷构陷杨慎矜
令作为一个君主应有的理智让唐玄宗没有当即表态下令诛杀杨慎矜,他铁青着脸说道:“街上谣言不足为信,爱卿先下去吧。”
唐玄宗里李隆基的态度不明,这让王鉷心里有点忐忑,他摸不清皇上的意图,不知道他是信了自己的话,还是压根就没听进去。
怀着忐忑的心情,他离开了皇宫。
“王大人一脸愁苦的样子,是被皇上教训了吗?”李林甫的亲信吉温看到王鉷后问道。
“那倒没有,只是皇上不待见杨慎矜杨大人,这让我感到无所适从。”王鉷答道。
这话包含的信息量太大了,吉温当即拉着王鉷道:“走,跟我去右相大人府上坐坐,让他帮你开解一下。”
此话甚合王鉷心意,他也想去右相府找李林甫,让他帮忙拿个主意。
跟着吉温,进了右相府。
“王大人和吉大人一同过来可是有事?”李林甫隐下心里的笃定,故意装傻问道。
“今日我去了御书房-----”王鉷说完左右看了一眼没再继续说下去。
李林甫了然的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书房附近不许留人。”
下人们一走,王鉷露出了一副奴才嘴脸说道:“李大人,我今天跟皇上说了京城里关于杨慎矜的流言,可皇上的态度让我把握不了---”
李林甫略微沉吟一下之后说道:“你把过程跟我说说,我帮你斟酌一下。”
王鉷记性好,从他早上出门开始讲起,一直讲到从御书房出来见到吉温,事无巨细每个人的表情都描叙得一清二楚。
李林甫想了一下之后说道:“照你说的来看,皇上心里已经对杨慎矜产生了不满,可要想扳倒杨慎矜还差点火候。”
王鉷谄媚的说道:“下官脑子愚钝,不知该如何是好,特来府上求教。”
李林甫微微一笑说道:“皇上心中最忌讳的是朝廷官员跟江湖术士来往,你提到谣言,皇上没有当场呵斥你说明他心里已经信了,但他怕累及无辜引而不发,这事好办,只要把证据摆在皇上的案头,百官一加举证就成了。”
“杨慎矜要是被抓了,我会不会被连累啊?”王鉷有点担心的问道。
听了这话,李林甫很不负责任的笑了:“朝廷里谁不知道你跟杨大人是亲戚啊?而且你这个御史台的职位也是杨大人举荐的,你说会不会被累及呢?”
王鉷心里暗骂:“让我去打压杨慎矜的人是你,这回推得一干二净,你这是想把我往死里逼啊。”
心里明白李林甫这是想让自己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他当即表明态度道:“李大人,你知道我这个人胆小怕事,不善言谈,以后我定会唯你马首是瞻,还望你给我指条明路。”
李林甫慢悠悠的说道:“要想从杨家这事中脱出身来还不容易,只要你不徇私枉法,肯大义灭亲,那还有什么说不清楚的呢?”
“我已经把谣言的事情说给皇上听了,难道这还不算大义灭亲吗?”王鉷问道。
“你没拿出证据来,说什么都是无谓的。”李林甫说道。
“可这证据?”
“证据是人造出来的。”李林甫意有所指的说道。
“属下明白,这就去操办。”王鉷心领神会的说道。
看着匆忙离去的王鉷,李林甫提醒道:“最近皇上忙着去华清池避寒的事情,你现在仓忙举证时机有点不对,最好等皇上在华清池稳定下来之后再做计较。”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十一月,唐玄宗带着杨家四姐妹嬉戏于华清宫,一没留神御案上出现了一封署名奏折。告发杨慎矜与妖僧往来,妄言天命,家有谶书,谋复祖业。
密信写的很详细,时间地点,参与的人数以及人证物证皆写得一清二楚。
拿着那封署名奏折,唐玄宗连名带姓的高喊道:“高力士,我前几天让你查的杨慎矜的案子,你查得怎么样了?”
“略有所得,还待细查。”高力士谨慎的回答道。
“你看看这封奏折,里面可有你查过的东西?”说完唐玄宗把那封奏折递给了高力士。
高力士捧着奏折,从上到下细细研读了一遍之后说道:“我调查的时候没有查到这些内容,不知道上面所言是否属实。”
唐玄宗冷哼了一声说道:“把右相李林甫叫来。”
李林甫早有准备,来得很快,看到奏折很是吃惊的样子说道:”微臣虽然对此略有耳闻,但一直以为不足为信,当今天下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他们这些乱臣贼子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啊,臣以为这事该按朝廷律法行事,弹劾朝廷命官应交百官评议,不能单凭一封密信就轻言朝廷重臣的生死。”
唐玄宗道:“爱卿所言极是,做事不偏不倚颇为有理,这事就交由爱卿来查办吧。”
听了这话,李林甫心里暗喜,巨大的惊喜充斥着他的内心,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愉悦之意。略有为难的说道:“我和杨大人同朝为官,对此人做事甚为满意,我怕自己到时不忍心查办。”
唐玄宗李隆基皱了皱眉说道:“命三司会审,若杨大人没事就还他个公道好了。”
右相李林甫以为在自己的运作下,杨慎矜很快就会一命呜呼,可让他所没料到的是事情没他想得那么顺利。
杨慎矜被关在尚书省之后,唐太宗李隆基下诏命刑部尚书萧隐之、大理卿李道邃、少卿杨璹、侍御史杨钊、殿中侍御史卢铉共同审问。
又派遣京兆士曹吉温前往东都洛阳收捕杨慎矜兄少府少监杨慎馀、弟洛阳令杨慎名等一起审问;又令曹吉温在汝州抓捕史敬忠,押往李隆基现住的华清池。
太府少卿张瑄,是杨慎矜荐举提拔的,也是最先被抓了起来,由殿中侍御史卢铉主持审汛。卢铉千方百计拷打审问没有结果,就命令管侦缉逮捕的小吏枷锁张瑄,用手拉住脚,把木头按在双脚之间,打击枷柄向前,拉长了身体数尺,腰细的快要断绝,眼鼻都流出了血,称之为“驴驹拔撅”,可是张瑄最终还是不肯答应出面举证杨慎矜。
☆、第七百四十章证据是人造的
皇帝又派卢铉与御史崔器入城搜查杨慎矜的住宅,还是没有找到任何杨慎矜犯罪的证据。
这让密信举报人王鉷慌了神,他举报之前做好的人证物证此时都不见了,这还了得,诬陷朝廷命官那可是死罪,另外他更怕李林甫嫌他办事不利,一怒之下把自己当成替罪羊杀了。
为了自保,更为了把杨慎矜这个案子做成铁证如山是死案,王鉷行动起来,他先去找到殿中侍御史卢铉,将自己和李林甫的态度含蓄的表达了一番之后又许以重金,让他为自己办事。
殿中侍御史卢铉只是个从七品的小官,这次能参与审理杨慎矜一案,也是王鉷向右相李林甫举荐所得。
殿中侍御史卢铉不是个直臣,更不是个不会审时度势的忠臣,他把朝廷现状看得明明白白,没有靠山的官员要想得到提拔,那比登天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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