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宽大的白色沙发上坐下。
郎镜也不知是不是无意的,将一侧的手臂搭在沙发背上。
迟小鱼又小小巧巧的一只,陷在沙发里。
侧面看过去,就好像被那个俊美丰神的第一总裁,宠溺地搂在怀里一样。
后头几个工作人员,都露出羡慕的神情。
可却没有人交头接耳,议论什么。
而这边的沙发里。
两个人的对话是这样的。
郎镜含笑低头看身侧的小女孩儿,“要说什么?”
迟小鱼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脸红红地说:“Alex的那个耳钉,不是凡间物。”
郎镜发现,跟迟小鱼说话,有时候这思维真的跟不上。
反应了下,才理解过来,微微讶异,“不是凡间物?”
“嗯。”
迟小鱼见他眼神终于不是怪怪的了,便把心思放到对面茶几上放着的茶点上。
这么一个现代化时尚版的店里,准备的茶点居然是古色古香的和果子。
她凑过去瞄了瞄,一边曲着食指在那些精致细腻的点心里挑来挑去,一边说道,“Alex的那个耳钉原本该是一对,左耳前生梦,右耳今世花。”
然后挑了一个粉色桃花状的桃花糕,小心翼翼地捧起,左观右看地细细观赏了下,才放进嘴里。
郎镜就见她眼睛眯着,鼓起腮帮子,软绵绵的像个融化了的大果冻。
脑子兀地蹦出一个词——萌!萌翻了!
“真好吃。”
迟小鱼嘀咕,又去端那透明琉璃花朵形状的茶盏,打开一看,“哇!好香。”
花茶经过水汽润泽,花香四溢。
连郎镜都有些食指微动,便也端了茶,笑问,“所以,那个耳钉有问题么?”
迟小鱼喝了口茶,两只眼睛都有些冒光,似乎很高兴。
听到他的话,转过头来,笑了下,“没什么问题,只是……”
郎镜盯着她那双被水泽莹润,粉光点点的小唇,有些呆,下意识开口,“只是什么?”
“只是,我没猜错的话。”那小小的粉唇一张一翕,“Alex的前世,应该是这个耳钉的主人的情人。”
堂堂智商180的第一总裁,脑子里转了几个弯,才明白了这几个字的意思。
“……”他看着迟小鱼,半晌,才表情有些复杂地问:“所以,你的意思是……Alex前世的情人给他送了这个耳钉?”
“真聪明。”迟小鱼笑,点头。
郎镜的心情登时就像小时候,答对问题,被老师大大夸奖的那种喜悦与骄傲。
还夹杂一点从前没有的心动发软。
“也就是说,那个情人难道是……”
要么是轮回中保留了记忆,要么就……不是人,活了好些年却还记得Alex前世的妖怪?
迟小鱼却没回答,只是笑着看了看他,柔柔笑问:“要不要听一听这对耳钉的来历?”
这是要跟自己讲故事啦。
郎镜忽然期待起来——面前的这个小女孩,好像一直都站在一个自己从不知不解不明的世界里。
那个世界里,有太多千奇百怪离奇曲折又光怪陆离的人事与精怪。
她的故事里,会出现什么样的起承转合的浪漫情节?
还是波澜壮阔令人流连忘返的梦中幻境?
或是悲伤?或是喜悦?或是缅怀?或是记忆?
他眼含笑意,神色认真地点了点头,“嗯,想听。”
一声‘想听’,苏苏沉沉,像泉水滴落心湖。
迟小鱼垂下眼睑,看茶几上那漂亮精巧的花色点心。
片刻后,微微一笑,轻轻开口。
……
“喜荣华正好,年仅妙龄十之有七。恨无常早降,祸起萧墙一命归西。”
龙国的历史上,有一位年仅十七,却风华绝代、倾国倾城、艳绝四方,然而,却于名扬四海的十七年华那一年,便香消玉殒的公主。
这位公主闺名蕙儿,生于当朝危乱时期,排行数七,又称七公主。
就在她出生那一年。
她的父君离世,母后力压万千阻难,君临大宝,一揽乾坤。
成了龙国历史上,唯一一位空前绝后的——女帝。
有史曾言。
“女主舆洪图,虎视何雄哉!千秋王气尽,陵墓空崔嵬。”
足以见,这位女帝霸气之威,如何力挽江山败落之狂澜。
然,这一切,都跟那个在这一片险象迭生的改朝换代中出生的公主没有干系。
因为,她自从出生后,便被秘密地送往最荒凉最偏远的漠北之处。
那里,除了常年苍茫的大漠,便是无边无际的草原,以及驰骋天际,孤独而空旷的鹰唳。
蕙儿便这样成长于一片荒草与黄沙漫延的大漠之中,与群狼为友,与猛虎作伴。
按照原本的预料。
这位不知缘何理由,被丢弃在这里的公主,本该会成长为一个粗犷甚至粗鄙不通世事的漠北女子。
然而。
韶华流逝。
那成日里与野兽嬉戏的少女,十六年后,竟出落成了一个不仅豪放而大气、自有一股自由驰骋天地间气态,而且还十分地亭亭玉立的大家闺秀!
尤其是这端庄中,那一股飒爽英姿,行动如脱兔灵巧,安静时又若处子静好。
竟比那些养在深宫大院之内,最精致最高雅不过的公主郡主都毫不逊色!
作者话:抱歉,小灯最近感冒高烧,头昏脑涨。周末让我暂时缓一下,所以今明两天暂且每天一更,下周再给你们加更哈。十分抱歉。谢谢大家的喜欢和支持。
☆、第62章 公主与侍卫
这名声,到她快十七岁那一年,就渐渐地传了出去。
还有人特地为她写了一首词。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漠北。
华茂春松若轻云之蔽日,飘飘若流风之日雪。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近而察之,灼若芙渠出鸿波。”
最后,名声一直传到了宫里。
甚至惊动了那位久居高位、盛享一片盛世而年岁半百的女帝。
也不知那位烁古传颂的传奇女帝到底是作何而想,竟然下旨,派出一架公主专用的八骏香车,要迎接这位公主回宫。
并指了当时帝都守卫皇宫的御林军统领,亲自前往。
一行彰显皇威浩荡的迎接队伍,便这么大摇大摆地到了荒芜漠北。
时隔十六年。
当所有人都以为,那个传说中‘幽居漠北’的佳人,恐怕是盛名难副。
不料,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竟是一个风仪玉立、华贵无双的少女!
迎接的宫人在见到这位公主的姿容样貌气态行止时,无一不惊愕不已。
只因——太像女帝了!
宫里那些精贵尊养的皇子公主,无论哪个,都没有这般气度无双的仪态。
领首的御林军统领,拿出圣旨,庄重而严肃地宣旨意——
今有皇族第七女,毓秀灵敏,慧德无双,心性坚韧,品格熹贵,乃是我朝之兴,赐封号泰永,以示天朝泰康永盛之意。
说到这。
郎镜有些惊讶,“泰永?难道是那个电视上经常会演的那个公主?”
迟小鱼轻笑,捧着花茶吹了吹,点头,“嗯。”
郎镜的黑眸瞬间亮了几分,连茶也不喝了,朝迟小鱼坐近了些。
“泰永公主难道就是你说的那个送给Alex耳钉的……人?Alex的前世难道是那位历史闻名的驸马?”
迟小鱼看他一脸惊奇又八卦的模样。
忍不住笑出了声。
却又摇头,“不是。”
“不是什么?”郎镜没反应过来。
迟小鱼再度抿唇,像是笑了下,却低眸看着沉浮于冉冉氤氲里的花瓣。
再次开口。
那天,御林军的统领宣读完圣旨,不料。那蕙儿不仅连跪都没跪,更加没有高呼万岁,恭敬接旨。
甚至,她连那圣旨看都没看,就冷漠地起身,意欲离去。
统领当即皱眉,虽不敢对公主不敬,却也语气不善,将她拦住,刻板而认真地说:“公主殿下,请您接旨。”
那位明媚善睐的蕙儿公主,却一把将他推开,冷笑,“接旨?不过一个死物件儿而已,也值得我跪?滚开!”
统领被她如此落了脸面,却也不敢真的与她如何计较。
然而,后头跟着的那些个宫人随性,却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
很快。
那关于“七公主对女帝大不敬”的消息,就跟纸片儿似的,从漠北,一直飞到帝都,飞得满城都是,风风雨雨。
可女帝却似乎丝毫未受这流言蜚语的影响。
反而又追加了一道圣旨,要蕙儿公主即刻进京。
于是,因为蕙儿公主一再拖延的迎驾队伍,终于缓缓启程。
一路上,蕙儿公主曾出逃十三次,却全被那位御林军统领给抓了回去。
在他严丝合缝的看管下,一月后,迎驾队伍,终于抵达了帝龙都外三十多里外的驿站停下,以做休整。
当晚,有女皇近侍亲自前来,给那位统领送了一封密旨。
统领在灯火昏暗的油灯下看完,枯坐了许久。
然后,拎着那把随着密旨一道带来的宝剑,来到了公主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