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迟小鱼一口豆浆差点没呛到气管里去,“你,咳咳,你怎么知道的?”
姚可可拿手点她,“你个没轻重的丫头!都没确定关系,就跟他……你这样,他不拿你重视怎么办!你个傻丫头,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
迟小鱼眨眼,“可可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姚可可瞄她,“我误会什么了?别告诉我,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共处一晚,啥事都没发生啊!”
“……”迟小鱼捶胸口,又被噎着了。
姚可可不争气地瞪了她一眼,过去帮她捶背,端了豆浆递给她,叹气,“我说你要是动心也成,只是吧,进程不能这么快,这上来就本垒,他那种人,还能稀罕你个什么?你没谈过恋爱不知道,这男人啊,要调11教的,你……”
“停停停!”
迟小鱼缓过气来,赶紧打断,“可可,你都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呀。”
“我抽死你!”姚可可一瞪眼,“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是恋爱经验谈,给我好好听着!”
迟小鱼泄气,放下包子,“我昨晚带他去了趟半步多。”
“啊?”
姚可可愣了愣,“你带他去那儿干嘛?那里不是……”
就算她,也只是听迟小鱼偶尔提过,毕竟小鱼的工作需要,会有时去那样的地方。
迟小鱼点头,“嗯,他的命格有些特殊,我想帮他一把。”
姚可可听出了迟小鱼话里的意思,又想到今早郎镜打电话给她时,语气里掩不住的关心和担忧。
想了想,“是不是有危险?”
迟小鱼笑了笑,“危险倒是其次,就是难度系数有些大。还好开头不错,就看后面能不能持续闯关成功了。”
“还嘴贫!”
姚可可知道迟小鱼一这样说话就是不想自己担心,便也不再继续问下去。
转开话头,问:“那你觉得那郎镜适不适合你?我瞧着他对你倒是真的挺喜……”
迟小鱼往她嘴里也塞了个包子,垂眸,喝豆浆。
脑子里,又浮现起那人站在半步多天字房,幽幽暗暗的房间里,背后是那条渡世间千涤的忘川河,身前,是凡尘忘却的彼岸间。
他看着自己,庄重而虔诚地说:“我把我的命,我的一切,都交给你。”
可她……能不能要呢?
……
第二天一早。
郎镜正在开跨国会议的时候,赵峥突然闯进办公室,小声道,“老板,医院那边来消息,艾丽莎醒了。不过……”
郎镜抬头。
“她醒来后,就让人把跟随他们这次一起来龙国的一个年轻人抓了过去,然后一刀差点又杀了那个人!”
郎镜脸色一沉,站起来朝外走,“人有没有伤到?警方那边怎么处理?艾丽莎现在什么情况?”
赵峥跟在他后头,“没刺中要害,那小伙子倒抗下来了。艾丽莎也被带到了警局。”
停了下,“说也奇怪,医生本以为艾丽莎受那么重的一刀,该是不会生还,没想到不仅活下来,而且还这么生龙活虎的。”
进了总裁专用电梯,忽而又一拍手,“这该不会跟小大师有什么关系吧?”
他眼巴巴地瞅郎镜。
却见郎镜一脸沉色,似在沉吟,赶紧抿嘴做哑巴。
不知郎镜现在想到的,却是之前,他们本来要安排人员盯着艾丽莎那边,尽量免除她遭遇枉死危险时,迟小鱼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异光。
难道那时,她就已经知道,艾丽莎这一次,是死劫难逃?
所以她才会事先安排好半步多那样的地方,与死人魂魄做交易,来换取自己的一线生机?
这内里多少乾坤谋算,又有多少凶险不定?
肉白骨、活死人,是那么简单的事么?
☆、第43章 还是死了
可艾丽莎,偏偏不自知惜命惜福,还这样作天作地。
这么作践迟小鱼的一番辛苦。
一想起之前触碰迟小鱼时,那指尖寒凉的温度。
郎镜的心里就生了一丝痛意。
他的眼神又深了深,对赵峥道,“让警方那边务必将艾丽莎牢牢看守,不必顾忌身份!”
赵峥当即明白了郎镜的意思——这是避免艾丽莎再闹出什么乱子来!
而郎镜真正担心的是,如果艾丽莎再出事,迟小鱼会不会受到什么不好的影响?
可赵峥的电话还没拨通呢,倒先进了一个电话。
他接通后,不一会儿,脸色难看地挂了电话,看向郎镜,“老板,艾丽莎……死了。”
郎镜刚出电梯的脚步猛然顿住,回头震惊地看赵峥。
赵峥叹气,“她刺伤的那个小伙子,原来是迪伦总理大臣的儿子。迪伦先生就这一个独苗,没想到会差点被艾丽莎杀害,激愤之下,把国王往后的那些见不得人的私下事,暴露给了艾珊国媒体。”
摇了摇头,“原来还不止我们查到的那些。艾珊国媒体当即就炸了,还有些在龙国的艾珊国激进分子袭击了关在看守所的艾丽莎,骂了许多难听的话,她愤怒之下,与人争执,一头撞在了看守所的墙上,当时就没起来。等送到医院,已经……不行了。”
郎镜没说话,良久,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了。”
翻出手机,拨通迟小鱼的电话。
听着那头软软糯糯一声‘喂’,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没等说话。
那边的声音又响起,“艾丽莎死了?”
还是那样柔柔气气的音调儿,却让郎镜无端喉咙一涩。
顿了顿,说道,“是,我担心会对你不好,你……没事吧?”
隔着屏幕,似乎感受到那边小小的人儿无声地笑了下,然后听筒里传来她的声音,“我不要紧。多谢你关心。”
郎镜突然很想看看她现在是什么样的神情。
是不是轻轻地抿着唇,脸上有点圆乎乎的婴儿肥,大大的眼睛,干干净净地握着手机,与自己说话的样子?
只要一开口,他的声音,就能透过听筒,传到她的耳朵里。
这样的感觉,似乎两人是耳鬓厮磨般,那样靠近。
郎镜的一颗心,又不受控制地‘砰砰’乱跳起来。
他张了张有些干的口,“那就好,你没事就好。”
旁边的赵峥瞄了他一眼,心里摇头——老大,用不用这么愣头小子情窦初开的傻模样啊?
迟小鱼没说话。
郎镜就听手机又传来轻微的‘刺啦’声,还当是地下室信号不好。
便又道,“对了,我跟我大哥说好了,明天上午,我去接你,跟我大哥见一面?”
这样算来,明天能见一次,后天就是慈善晚会,迟小鱼说会参加,又能见一次。
郎镜忽然对这之后能见到迟小鱼的每一天,都无比地期待起来!
迟小鱼答应,“嗯,那好,明天上午,嗯,九点吧,你在小区外头等我?会不会太早?”
更早才好。
郎镜一笑点头,“好。”
一声低低沉沉的‘好’,应得迟小鱼心头一麻。
挂断电话,就去揉耳朵。
对面一个尖利的声音撕心裂肺地尖叫,“你赔我的命!你说过我会活命的!你这个骗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好经典的台词……
迟小鱼揉红了耳朵,一脸无奈地看对面的艾丽莎鬼魂,“公主殿下,您不是已经活过一回了么?”
艾丽莎一脸凶蛮,已隐有化恶鬼之兆,“可你没说我还会死!我要你偿命!”
说着,便恶狠狠地朝迟小鱼扑过来!
迟小鱼翻了个白眼,抬手一挥。
艾丽莎便犹如秋风扫落叶般,摔了出去。
正好从天桥上落下去,好几辆车,直直地从她的魂魄上轧了过去。
气的她哇哇大叫,又飞扑上来,一个劲地叫。
迟小鱼被她吵得脑仁疼,“我说公主殿下,当时我可是奉劝过您,心智开明,自然会安然无事。你自己要作死,现在要我偿命?是不是不讲道理啊!”
“再说了,当时的交易公平公正,也是您自愿的,您给我要的,也从我这得了一命,若是听得进去我的劝告,将来也还是有个生老病死呢。公主殿下,您就安生去吧。”
艾丽莎可不管这些,她还年轻,她才不想死!她还要回去杀光那些敢骂她的人呢!
迟小鱼见她如此执迷不悟,也懒得与她废话了,屈指敲了敲天台旁边的上锈栏杆,“还不赶紧干活?工作态度很消极啊!”
便见那栏杆像开门一样,断裂一扇,‘吱呀’一声,朝后晃开一道深甬。
本是虚无的空气深甬里,一团团浓浓黑雾,幽黑不见来路。
一个浑身黑衣戴着黑帽子的清隽男子,从那黑雾中走了出来。
凭空出现在了天桥之上!
后头断开的栏杆黑色甬道又倏然一合,丝毫不见断裂痕迹!
艾丽莎顿时察觉到面前这突然出现的男子不对劲,本能地害怕,转身便跑!
可那黑衣男子,却伸手一甩。
一条乌漆漆的链子,一下子飞了出去,缠住艾丽莎的魂魄,将她往后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