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翊沉默的想着,想着,“别的话我不敢说,姜离这辈子,都逃不开我这个哥哥了。这么想要做我妹夫,就对我妹妹好点,更重要的是,要对我好点。”说着,还手拳锤着陈潜的肩,强调他话的重要性。
“一定。”陈潜承诺道。
“别高兴的太早,我还没支持你呢。”
说着,齐翊甩甩衣袖,潇潇洒洒的离开的陈府。
临出陈府的时候,正巧碰上了陈府的管家,齐翊唤其一声,“陈伯。”
陈伯见着齐翊还挺高兴,“齐少爷不留在府里吃饭?老爷夫人今日出门做客去了,这大少爷也不在,府里啊就小少爷一个人。”
“不了。陈伯今天可要给陈潜多烧点好吃的,他刚才还和我说呢,他今天可饿坏了。”
“啊……”陈伯一脸疑惑,这没克扣小少爷伙食啊,难道小少爷突然爱运动了,也没见他动啊。
看着陈伯疑惑的神情,齐翊拍拍陈伯,说道,“没事,他就是饿了,说不定长身体呢,等会儿给他多做点好吃的啊。”
长身体?小少爷都二十一了,还长呢?
“行行行,我这就去叫厨房准备。”
“哎,记得要多补点,他说了,他可想吃大肘子了。”
看着陈伯走向厨房的身影,齐翊一脸坏笑的点点头,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还没等到用饭的时间,陈伯就赶忙将厨房刚刚做好了的几样饭菜给陈潜端了来。
看着下人一道一道的往自己桌上摆,陈潜瞪大了眼睛看着,一脸疑惑的问到,“陈伯,这是怎么了?”
陈伯还以为陈潜是在害羞,“小少爷不是饿了嘛,这长的晚很正常,你要是想吃什么,就和老奴说,或者直接和厨房大娘讲就是了,可千万不要饿坏了肚子。”
“陈伯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饿了?”
看着这一大盆的肘子,油腻腻的还泛着光,陈潜真的是一点的食欲都没有。
“不是你和齐少爷说的吗,还不好意思告诉陈伯了。我是看着你和大少爷长大的,还害什么羞……”
陈伯自顾自的说着,陈潜却彻底的弄清了是怎么回事。
眯着好看的眼睛,看着一大桌的菜,陈潜的嘴角轻轻勾起。
“陈伯,我是饿了,不过我也吃不了这么多啊。”陈潜很是遗憾的叹了口气,“这些菜,可不都是齐翊喜欢的吗,他回来啊,都跟我念叨了好几次了。你说这大了,我今天叫他留下来吃饭还不肯。这样吧,留个几道菜下来,够我吃了就行,其他的给齐翊送去,务必要送到他手上,这家伙,去了趟北境,别的没学会,这推辞可学了个精辟。”
陈潜笑着将陈伯送出了屋,回头看着被留在桌上的几道菜,已经是相对较为清淡的菜品,可自己怎么就看着还是泛着一层厚厚的油光呢。
还有那一大盆的大肘子,陈潜无奈的摇了摇头。
等下丫鬟们都离开了,陈潜敲敲打开房门,伸个头出来,左右看了看没人,才敢大摇大摆出来。
那大肘子,陈潜趁着没人,全喂了后院养着的几只小猫。
抚着猫头,陈潜嘟囔着,“也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吃这些,要是喜欢,下次我便全拿来喂了你们吧。”
陈潜是全喂了猫,可另一头的齐翊就没这么好过了。
这边刚给陈潜下完绊子,回头就到了自己头上。
这兄弟俩虽说是一文一武,可食性却偏偏相似的很。
陈伯送菜来又怎么可能是静悄悄的,林叔知道了,齐娟也惊动了,齐翊看着这一桌的饭菜就是欲哭无泪了。
陈潜这只老狐狸,还想当我妹夫,齐翊的心里,又多了一个在姜离面前讲陈潜坏话的理由。
☆、三年归期至(四)
大军大胜北燕的消息,兜兜转转,就是远在东海之滨的姜离也终是知道了。
心下一算时间,自己离开京师,竟已也有三年。
想着自己在启程之后不久便借着各种理由和战师父分开各自游走,姜离虽是看不清战的表情,却也还是能感觉的到他骤然的放松。
趁着各种机会,都想要去试探战师父的口风的姜离都有些累了,更何况被试探的战呢。
三年间,姜离游走了不少地方,有些场景会觉着莫名的熟悉,兴许是在那些飘飘荡荡的年代偶尔遇上了,感觉似曾相识可身临其中又是别样的滋味。
不过几日,姜离便收到了陈潜的来信,说着林谦和齐翊回师的盛况,楚帝是如何的嘉奖于他们,百姓怎样的夹道欢迎。
同样的场景,姜离当年早已见识过一回,甚至也在其中欢呼着,兴奋着,可如今对她而言,却成了没什么可值得喜悦的事。
倒是陈潜信中写到的“颇为想念”几字让她非常的意外,林谦、齐翊甚至李彧对她颇为想念?
姜离看着信中那极为规整的字迹不由得想问,陈潜啊陈潜,这信中所写想念的人是他们还是你呢?
当年在江南相遇,陈潜虽是称因公外出,可姜离心里清楚,那年的江南哪里有要兴修水利的地方。
重生后的姜离,面对任何人都多了一份心眼,不肯轻易把心相交,面对任何事也都更加的谨慎小心。
陈潜突然的举动虽是她疑惑,却怎么也找不到原因。
直到有一日,她分明在门外听到,陈潜已经被几番催促回京,可他在她面前却始终保持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就这么陪着姜离四处乱转,也绝口不提回京之事。
而陈潜离开之时,提出的书信来往,更是让姜离几乎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姜离叹了口气,笑着摇了摇头,将信收整好放在一旁,看着窗外的人们,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想着,该回家了吧,该回家了。
回头看看桌上,陈潜寄来的信已经堆了有不薄的一小叠,回去了,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将信纸铺好,笔已经在手上了,却不知该写些什么好。
几声叩门的声音突的传来,门外年迈的老者声音想起,“姜离啊,在吗?”
声音传进姜离的耳里,舒心又额外的安定,姜离赶忙去开门,“陈伯,您怎么来了?”
门外的正是姜离现住着村子里的老人,年纪虽是不算年迈,到底是辛苦了一辈子,经历了风吹日晒,为了生计没有停过一日。
明明比林谦大不了太多,看着硬生生的要比林谦大了十几二十岁以上,陈伯看着姜离把门打开,说道,“这不,他们刚从海里捕回来大鱼,给你啊来几条过来尝尝。这个鱼啊,一定要用蒸,这样味道才鲜,你要是不会做,就到陈伯家里来,包你吃了啊,还想吃。”说着,老人赶忙把鱼举到姜离的面前,那样子就是姜离这个外行人也的出这鱼的好来。
姜离赶忙把陈伯迎进屋里,“陈伯,这么好的鱼,我可不敢收。”
陈伯听姜离这么一说,马上严声说道,“有什么不敢收的。从你来了村里,帮着村里做了多少事了,那老赵家的那傻小子不还是你帮着救回来的。你要是这么说,陈伯可就不高兴了。”
陈伯指的,不过是姜离刚到村里不久的时候发生的一件事。
靠在东海边的村子,自然是靠海吃海,村里人向来是以打渔为生,自给自足日子过的也是颇为悠然。
而初来乍到的姜离,想在这自给自足的村子里落脚,也只能靠自己的双手,好在村民们热情,出海的时候也乐意捎上姜离,帮着她打上俩条鱼。
而陈伯指的,正是在一次出海的时候,偏偏看岔了天气,遇上了大风,这种考验的渔民经验的时候,赵家大儿子恰巧就在船边上,风一卷,眼看就要掉下船去。
当时姜离也在船上,因着从小练武,自重生之后对各方的察觉又额外的敏感,赵家大儿子被大风一刮,摇摇欲坠之际,姜离猛地一伸手,拽住其衣领,将将人给一把扯了回来,船上众人合力才避免了一桩惨事的发生。
听出陈伯话里的不高兴,姜离赶忙解释道,“怎么会是这个意思。赵哥那儿我不过是帮着拉了一把,哪有什么救命之恩,倒是你们,从我来村里,帮了我不少,这住的地方不也是你们给的。这鱼啊,我真不能收,就我这手艺,非得把这鱼给煮坏了不成,鱼您拿回去,我呀,等会儿就去您家里吃个够,你可不能嫌弃我啊。”
陈伯听着姜离这么说,才算是笑开了颜,满口答应道,“好好好,那就这么说不定,我这回去让你婶儿给你做鱼去,不许不来啊。”说着就要赶忙回家蒸鱼去。
姜离帮着陈伯把鱼给收拾好,送到了门口,赶紧应着,“一定来,不但来,我还要吃个够!”
“好好好。”陈伯嘴里应着,手上拎着鱼,回了自己家。
目送了陈伯离开,姜离重新回到屋内,本来洁白的信纸,不知何时被染上了硕大的墨点,方才的笑容依旧挂在嘴上,将笔给收了,信纸揉了揉,扔到了一旁。
陈伯离开了没多久,姜离也收拾好行装出了门。
陈伯一家也不过他和陈婶二人,俩人也都不再是年轻的年纪,又没有了孩子陪在身边。
最开始的时候,姜离还好奇过,然后被他人提醒到陈伯一家不是没有孩子,只是孩子早年便已俩人而去便不在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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