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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爷驾到束手就寝 (顾南西)


  他始终没有说话,沉默得像空气都死寂了。
  她等了许久,没有等到一句话,像抽干了力气一般,躺在了地上,肩头血色晕染的红色纹路,越来越深,红得妖娆。
  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任肩头的血横流,自言自语似的,无力而苍白地张张嘴。
  她说:“菁华,我刺偏了,我刺偏了,我没想要他的命,我没想杀他。”
  那一剑,她本可刺入楚彧的心口,却本能地偏了一寸。
  他蹲在她面前,她看着他,泪影婆娑的眼,黯然无光。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菁华,你不要自我责怪,都是我的错。”
  她捂着肩口的伤,蜷缩着身子坐起来:“菁华,答应我一件事,若是我要给楚彧偿命,你来取我性命好不好?我希望我是死在你手里。”
  菁华便那样盯着她的眼睛,似有千言万语,话到嘴边,却沉默了。
  她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擦了擦手心温热的血,转身,摇摇欲坠。
  “你去哪?”
  他突然抓住了她,抓住了她那只满手是血的手,她回头,他在看她,认真而凝神:“我不会让你死。”
  她失魂落魄地,说不出话,也抬不起脚。
  “还记不记得,那日我去宫里接你,同你说过的话。”菁华他说,“从我点头要娶你那时开始,便做好了要负责你一生的准备,好的,不好的,都要承受。”
  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便去汹涌了,她蹲下身子,竟不敢再看他一眼。
  那日,她从凤栖宫出来,那妇人疯言疯语的话之后,她心神不宁地走到延华门,菁华在等她,站在宫门口的马车旁,等她。
  菁华走到她面前,审视地看了看她:“你怎么了?”
  她故作平常,笑:“我怎了?”
  “你脸色不好。”
  她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唇色苍白。
  她说,心平气和无波无澜地:“我方才去了凤栖宫祭拜。”
  菁华沉默地听。
  “我母后出身大家,后为六宫之主,骄傲尊贵了半生,死后,却连个放牌位的地方都没有。”凤观澜看着菁华,“很多人都说她罪有应得,你也这么觉得吧。”
  菁华没有回答。
  不用答,废后苏氏本就是一身罪孽罄竹难书。
  凤观澜突然发笑,自嘲,像讽刺般:“可是菁华,对我而言,她和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是生我、养我、纵容我嚣张跋扈的至亲。”
  皇后苏氏,千夫所指。
  只是,她凤观澜,是她的女儿,十月怀胎的女儿。
  菁华沉默了良久,突然说:“你若是想将她的牌位接出宫,我会和我父亲母亲说,北赢没有祠堂一说,不过,我们可以修葺。”
  她眼一红,眼泪就滚出了眼眶。
  菁华错愕了一下,有些手足无措了:“你怎么哭了?”
  她伸手,摸了摸眼睛上的温热,红着眼笑:“是啊,我这是怎么了?”
  他用袖子,笨拙地给她擦眼泪,一点都不温柔,把她的脸都擦疼了。
  凤观澜泪珠子却掉得更狠了,他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嘴也笨,不知道要如何哄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便只会傻傻地站在她面前,什么也不说,哪也不去。
  凤观澜抹了一把眼睛,突然问:“菁华,你会一直待我这么好吗?”
  他没有思考,没有犹豫:“会。”
  她又问:“那要是我闯了祸呢?”
  菁华还是回答地很快:“我会替你承担。”
  这个傻子,不会说好话的傻子,待她,却是真的好。凤观澜眼更红了,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哽咽地问:“为何啊?”
  菁华想了想,回答得很慎重:“你是我的妻子。”
  他说:“从我点头要娶你那时开始,便做好了要负责你一生的准备,好的,不好的,都要承受。”
  那天,她在城门口,哭得不能自已。
  菁华什么都没说,第一次主动吻了她,哄她别哭。
  那日城门的话,还历历在耳,今时今日,他们的话,一语成谶。
  她闯祸了,他却还是没有推开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过。
  菁华走过去,站在她面前,喊她:“澜儿。”
  她身子颤了一下。
  他扶着她摇摇晃晃的身子,手按在了她肩头的伤口上,有淡淡的光晕,她的伤口在发热,她已经感知不到疼痛,耳边只有菁华的声音。
  “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也有错,你母亲死的时候,我便在一旁,我没有阻止,是我给她递的三尺白绫,是我瞒了你,这个过错,从一开始我就难辞其咎,所以,我也断不会让你一个人担。”
  原来,原来他早便知道。
  难怪,她在他面前提起她母亲时,他总是低着头不看她的眼睛。
  只是,菁华,刚才萧景姒那一剑,她已经剔骨剜肉还了生养之恩了,谁对谁错,还怎么追究?
  凤观澜突然笑了,湿润着眸子笑:“这是你第一次喊我的名字,之前我怎么逼你,你都没有喊过。”
  菁华总是喊她她的封号,喊她竹安,或者公主,要不然,就不叫她。她总觉得不够亲昵,便耍赖要他喊澜儿,说她的至亲都是这么喊的,现在她没有至亲了,所以要他喊他澜儿,可是他死性不改总是竹安竹安的叫。
  这是第一次,他喊她澜儿。
  菁华说:“你不是说了吗?从此,你不是大凉帝姬竹安公主。”
  因为出血严重,楚彧暂居竹安公主府。
  萧景姒走进院子时,满屋子的人守在外面,还有楚牧,他也站在屋外,似乎在等她,才半天未见,他似乎老了许多,白头发很多。
  楚牧对她说:“景姒,你别进去。”
  才刚走到门口,萧景姒便嗅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她脸色有些白,却沉静平和,没有慌乱,说:“父亲,你若怕我担心便不让我知晓,我会更担心,也会胡思乱想。”顿了顿,她看向屋内,“而且,楚彧若醒了,肯定会寻我的。”
  楚牧哑口无言,他这个儿媳妇,从来都不是需要人庇护的女子,她比任何人都孤勇,比任何人都隐忍,再害怕,也不会在他人面前露出半分声色。
  楚牧让开了路,同萧景姒一起进了屋。
  这会儿太阳阴了下来,屋里昏昏沉沉的,有些暗,屏退了闲杂人等,只有宋长白在给楚彧包扎伤口,华支在一旁伺候,屋里扑面而来的药味,还有血腥味。
  萧景姒站到床头,一句话都不说,看着宋长白用细长的针给楚彧缝合胸口的伤口,他闭着眼,纸白的容颜,像沉睡了般,没有任何反应,唇色,泛白,没有一点红润,他染血的袍子,就扔在萧景姒脚边,猩红的一片,都看不出原来的月白色。
  流了这么多血,流了这么多血……
  萧景姒扶着肚子,拽着衣裙的手指发白,有些轻颤。
  待宋长白包扎完了伤口,才擦了擦手上的血,转身,道:“血已经止住了,幸亏刺偏了一分,没有伤及要害,命还在。”
  萧景姒走过去,坐在床前,替楚彧将衣襟整好,整个人都异常平静,转头问宋长白:“他的身子,可还好?”
  宋长白迟疑了。
  这世子妃俨然是强装镇定,又怀着六个月的身子,他怕会刺激到她。
  楚牧道:“说吧,说实话。”
  得了钦南王的话,宋长白便也不在瞒着,实话实说:“很不好。”
  楚牧与萧景姒的脸色都变了变,十分难看。
  “世子的心脉本就严重受损,而且先前世子妃被劫,世子爷应该是受了极重的内伤,祸及了肺腑,若是常人,怕是早便一命呜呼,本来好好调养,还能撑些年岁,今日这一剑,虽没有伤及要害,却是再次伤了心脉,只怕会引起咯血之症,最后,”宋长白看了看两位的脸色,顿了很久,才把最后一句吐出来,“心脉衰竭而亡。”
  钦南王老人家身子一趔趄,被华支搀扶着,站都站不稳,整个人都憔悴颓然了,佝偻着背,一点精神头都没有。
  反倒是萧景姒,镇定些:“苏暮词开的那个药方,还有没有用?”
  唯有一旁的紫湘知道,她家主子抚在床榻边缘的手,指甲都掐断了,她不慌,不乱,是不敢乱,不敢错。
  宋长白道:“若是凑齐了那四味药,即便不能痊愈,也能保一时无虞。”
  “我知道了。”萧景姒敛着眸,坐在榻上,守着楚彧。
  她吩咐华支将宋长白送出去开药,并让之安排宋长白住下,便暂居隔壁的屋子,方便随时照应。
  “你们都去休息吧,我在这陪楚彧。”然后她便一言不发,盯着昏睡的楚彧,便一直看着。
  楚牧不放心,劝道:“景姒,你怀着身子不能操劳,彧儿的病,我会想办法,你安心养胎。”
  萧景姒没有抬眸,看着楚牧,用袖子擦了擦他头上的冷汗,说:“他若不好,我怎能安心。”
  楚牧还想再劝几句,萧景姒转头:“父亲放心,我会量力而为,不会伤害到孩子。”
  楚牧不好再说什么,知晓她懂分寸,叮嘱了几句,便出了屋子。
  楚彧昏迷了三个时辰,萧景姒便坐在床边守了他三个时辰,中途,她用了晚膳,吃了一碗饭,还喝了汤,然后便将伺候的人都屏退了,独自在屋里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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