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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王锁婚 完结+番外 (也无风雨也无晴)



太奶一把推开了夏梵的搀扶,示意她上前,夏梵只好松开手,站到了桌子前,看着底下摆放规整的族谱,只见在她的名字仍然是魏梵,而她那一栏旁边划了一个分支线,那是属于配偶的位置,然而此时那里用着一个大大的‘阴’字代替,这代表着她结得是冥婚,且连对方的姓氏都没有资格写出来。

夏梵久久看着那一个‘阴’字,神情有些恍惚,四年前的今天,那一场不可思议的冥婚,盛大,庄重,而又诡异,那些画面似乎还在昨天,这四年间经历的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

相遇,相识,相爱,中间她所经历的迷茫,挣扎,直至最后的妥协,像回放着的录像带,一点一滴的重现,夏梵的眼朦胧了,露出了一抹欲要哭出来的笑,画面最后定格在,宝宝消失的那一瞬间,以及他身旁一痛站着的那一道倩影。

画面消散了,心底空落落得厉害。

一并消失的,或许还有他们本就不牢固的感情。

心,募的痛了,痛彻心扉。

无数个日夜,她从噩梦中醒来,日复一日,大汗淋漓,泪光闪闪,将枕头都沾湿了,睡梦中的哭泣换来的是白日里的煎熬,那些训练那些骇人听闻的任务,她一并坚持下来了,为的不过是赎罪。

断了吧,彻底断了吧。

“梵子?”

魏民德的呼唤将夏梵从那些伤痛的回忆中拉扯回来。

夏梵仰头,缓了一会儿,再次低下来的时候,那些悲伤痛苦全部消失了,就像不曾出现一样,那日酆都城的大婚就应该结束了,而今所做的一切是早该注定的结局。

“我需要怎么做。”夏梵问道。

魏民德见夏梵终于没事,赶紧道,“等下你握着刀,把鸡头剁下就可以了。”

夏梵点头,双手毫不费力的拿起了那把剁骨刀,刀锋上的冷光反射在脸上,让夏梵的表情更加决绝。

地上有一张铺好的红纸,那个被抱着的大公鸡放在了红纸上,因着一双鸡爪被捆绑,也不动弹的蹲着,那颗硕大的鸡头来来回回的动着,像是观察着,丝毫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临断头的命运。

魏民德拔高了嗓子,“月明星稀,晨霞映影,天地为证,魏家有女,从此孑然一身,再无所顾,再无所牵,媒妁之言不在作数!”

话落,夏梵蹲下了身子,空着的手摸了摸鸡头,表情有着飘忽,像一根飘着的羽毛慢慢的落入心湖,沉入湖底,那双眼也从缥缈变得深沉,仿佛要将一切都吸了进去。

众人屏住呼吸看着前面,心,都不由自主的提着,没有人注意到,明明是大白天的时刻却开始黑云压顶,不知从何处飘来的云层遮住了阳光,密密实实,不透一丝光芒,雾气也开始慢慢弥漫。

正文 第202章 刀起刀落

刀锋的利刃在闪着冷光。

“碰。”明明是没有多大的声响,然而却砸进了众人的心底。

一刀挥下,那颗硕大的鸡头像被砍掉的蒜头似得落在地上,鸡血溅在了灰蒙蒙的砖石上,溅在了夏梵的手背上,那握着刀柄的手指尖用力到发白,脸色更是平静到可怕,几滴血甚至还溅到了那精致的脸庞上,带着诡异渗人的美。

注视着这一幕的魏民德更是忍不住打了个冷战,鸡皮疙瘩都起了,赶紧开口:“从此桥归桥,路归路!魏家女根落何处天注定!”

说完,魏民德弯腰,拿起了桌子上摆着的狼毫,立刻就有人将那地上被砍掉鸡头的大公鸡给抓了起来,双脚倒立,从断脖处流出的鸡血一滴滴慢慢的滴在了一个小瓷碗上。

因着刚刚才砍下了头,大公鸡还在扑腾着,扭动着,但被牢牢的抓住了脚,最后不在动弹,而那一小个瓷碗很快就满了,被端上了桌子。

魏民德将狼毫沾上了那有些粘稠的鸡血,而后弯腰,姿势庄重的凑近了族谱上,正欲要往上写些什么,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刮来一阵大风,那风诡异的很,从四面八方吹来,来得突然,来得诡异,又大又猛,能将人吹吹眯了眼。

夏梵猛地回过头,视线在那一张张人脸上扫过,最后对着魏民德厉声说道:“赶紧。”

魏民德老脸一僵,立刻抬起手,此时风更大了,呼啸着穿过厅堂,本就凉快的祠堂更加冷了些,那些隐隐绰绰的牌位轻微的晃动着,似是在阻止着,然而魏民德没有再次被影响,因为夏梵的眼神至始至终在盯着他,魏民德落笔,在那一个大大的‘阴’字上庄重的划下了一撇。

那鲜红的血迹印在族谱里红的刺眼,红的晃人。

那阵诡异的风,突然停下了,就如出现的莫名其妙,消失得也毫无踪影。

夏梵愣愣的看着那泛黄的纸张上,突兀的红线,眼泪毫无预兆的从眼眶中聚集,然后落下,划过了脸庞,最后滴落在了地上,与那血液混合在一起。

结束了,真的,结束了。

此时,在另一头,正在看着公文的炎罗心神一震,猛地站了起来,眼神发怔的看着前方,而手中的公文应声落下,砸在了地上,而他毫无所知。

雕刻着精美雕花的木门被重重的推开,钟馗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手中还握着那一本厚厚的阴簿,正欲张嘴说些什么的时候,却瞧见明显不对劲的大人,将涌到嘴边的话语给吞下了,也对,这么大的事大人怎么会没有感觉?

炎罗撇了撇头,发怔的眼神重新变回如深渊一般的黝黑,他看着钟馗,道:“递给我。”

钟馗识趣的将手中的阴薄恭敬的拿到了炎罗的面前,后者接过,视线落在了那一栏空着的支线上,本该有着的名字此时却是消失了。

钟馗忍不住开口,“大人,会不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不可能会被解除,凭借活人的手段……”

钟馗的话还没说话,就被打断了,炎罗面无表情的开口,“够了。”

“大人……”钟馗有些不死心。

“出去吧。”

再多的话语还好吞下,钟馗躬了躬身,退了出去,顺道关上了门。

空寂的书房内,没有任何声音,似是什么也未发生,半饷,一声低低的轻笑传来。

炎罗看着按在了他肩膀上的手,苍白修长,有力。

“你该冷静了。”

炎罗将视线放在了白君的脸上,随后道:“你欲要留此到何时。”

白君淡淡的收回了手,道:“直至我看到我想要看到的。”

炎罗转过身子,手掌张开,那地上的公文飘了起来重新落入了他的手里,炎罗重新坐了下来。

白君背着手,带着要看透心底的目光注视着炎罗,后者猛地握紧了公文,白君的唇角勾了起来,道:“你想出去。”

这一句话是肯定,不是疑问。

在刚刚那一刻,炎罗的身影变淡了,那是要离开的前奏,却被白君一把按下了。

“够了。”

“你想去质问,去亲眼见证。”

炎罗一把扔下了手中的公文,脸阴沉得快要滴出墨汁来。

“阴薄的变化是注定,在一日便是注定,你心乱了,炎罗。”

“白君!”

炎罗怒目而视。

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白君瞥了一眼后慢慢的消失了身影,独留炎罗一个人平复着情绪。

月挲手捧着一盅汤罐,无比自然的推开了门,却突得感受到了书房内那还未消散的嚣张跋扈的气息,娇躯顿了一下,随后假装毫无感应似得走了进来,关上了门,此时,炎罗早就收敛了情绪,换上了略带一丝轻柔的神色。

“你怎的来了?”

月挲笑了笑,本是艳丽的容颜更是褶褶生辉,她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汤罐放到了桌子上,道:“怕你累了,就做了些吃的,虽然我们是不需要吃东西。”

最后一句话还带上了一抹忧伤,似是在怀念,似是在伤感,炎罗怔了怔,是了,似乎记忆中也曾有过这样的画面。

“逸,试试吧,我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月挲如行云流水般的将汤罐打开,盛了一碗出来,放在了炎罗面前,眼神里还有着一丝讨好。

炎罗垂下的手猛地握紧,心中涌上了一抹愧疚,刚刚他的情绪激烈得险些溢出来,白君说得无错,在刚刚他的确是想要去阳间的,毫无缘由的想要过去。

所幸,他没有去,他还没有伤害到月挲。

伸手,将碗捧了过来,在月挲殷切的目光中,炎罗一口喝下,就连如此粗狂的动作他也能做得如同贵公子一般。

月挲见空了的瓷碗露出了一抹更加明亮的笑容,只是低下头的炎罗并未注意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得逞。

画面回转,逐渐散去人群的祠堂再次恢复成万籁俱寂,只是那被乌云遮住的阳光没有再次展露出来,天,依然阴沉得可怕。

雾气,没消散,而是飘荡在四周,形成一片朦胧。

夏梵仍然伫立在祠堂中间,眼睛垂下,看着那一块块铺设规整的大理石板,魏民德摇摇头,拿起了桌子上的族谱之后,也退了出去,但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到了门外站着,把空间留给了里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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