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是什么意思?”潘岳危险的眯起了眼睛,“想替你弟弟讨回公道?不好意思,我好男不跟女斗,要是动上手,不小心碰伤了哪里可就不好了。”
沈画刚想说话,却听塞壬先一步道:“画,我来。”
“塞壬?”沈画看向他。
塞壬:“时候不早了,画明天还要上班,我们早点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的威胁太过明显,潘岳毫无预兆突然就提起拳头朝塞壬的脸砸了过去,顾家小姐飞快的往后退了两步。
“小心……”沈画几人齐齐出声。
塞壬头一偏,左手一抬,轻而易举抓住了砸过来拳头,右手搭以一个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扣上了他的脖颈,只需他的指甲划破那薄薄的皮肉,再一用力捏碎他的颈骨,潘岳便会丧命。
关键时刻,塞壬想起沈画的叮嘱,不能让人类发现自己人鱼的身份,不能杀人……所以,塞壬右手一松,仅凭抓着潘岳拳头的左手稍一用力,将人抡了出去,撞到圆桌的腿,整个陷进了桌底。
秦越瞳孔一缩,他想起几天前在书房时他被人拎起来往后丢,砸在地盘上,那时候他是真的身体凌空了!
包厢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耳力好如沈画滕凤,她们都听到了清脆的骨裂声。
郭雨亭周尚儒几人都是倒抽冷气,不敢置信的看向了塞壬,物理学的再渣他们也知道离心率,知道扔铁饼的原理,知道把一个大男人扔出去该需多大的力量……可眼前塞壬完全不费力的将潘岳扔到七八米开外的桌底下,这该是什么恐怖的力量?
滕凤看向塞壬的目光也变了,即使第一眼就看出这个男人的危险,可她远没想到会这般危险,她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将甄妮护到了身后,目光里充满了忌惮。
甄妮愣了下,拍拍她的肩膀,略一摇头。
“……塞壬?”沈画也是瞠目结舌,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潘岳!”顾家小姐也终于回过了神,脸色煞白的朝桌子奔了过去,郭雨亭赵方华面面相觑,也忙跟了上去。
塞壬从潘岳的方向将视线收回,对沈画道:“画不用担心,他没死。”
恰好听到这一句的郭雨生登时惊悚了,小打小闹变成人命事故可不是开玩笑的!
“只断了一根骨头。”塞壬举右手,示意给沈画潘岳断的一根手背上的骨头,然后他还露出了一个复杂的神色。
他是没想把潘岳的骨头捏断的,只是骨头太脆,他一不小心就……
沈画读懂了他的意思,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捏了下他的手,看来,她对塞壬的力量得重新做个评估。
一如塞壬所说,潘岳被从桌底下拖出来,只有手上有伤,虽然被摔出去老远,可能半边身子都青紫了,可都是外伤,加之骨头断的痛压过了皮肉痛,他也感受不到了。
潘岳愤愤的看向沈画和塞壬所在方向,见到塞壬时愤怒化为恐惧,仅仅一个照面,仅仅一个触碰,他手背上的一根骨头硬生生被人捏断,说出去谁信?他自己都不信,而偏偏是他先动的手!
“秦越,我记下了,我们走着瞧。”潘岳识时务,知道自己跟塞壬的差距,这里都是站秦越那一边的,无论如何他都讨不到好,还有那个外国男人……
潘岳不敢再想,他带着顾家小姐飞快的从包厢离开,去医院,接骨。
报复?他暂时只能撂一句狠话,仅此而已。
秦越:“……”
明明挨了揍的是我,捏断你骨头的是塞壬,为什么把账记到我头上?真**的躺着也中枪啊!
☆、【034】训斥
一到家,秦越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先奔到一旁……吐。
佣人看到这一幕,自是认定二少爷都喝的烂醉了,只是现在先生还在医院,二少爷几天未归,还这般沉迷酒色,换成自家孩子当真是心寒。
秦越吐的腿都软了,他本就喝了不少酒,又被潘岳揍得鼻青脸肿,沈画让他跟着走他不敢生出任何反抗心思,没看潘岳偷鸡不成蚀把米,一个照面就被塞壬捏断了骨头?骨头可不是木柴做的,说捏断就能捏断,偏偏塞壬看起来根本就没用力,秦越也不知道该庆幸那天在书房塞壬有意放过他还是该更加小心谨慎,不想四肢不勤就老老实实的装鹌鹑。
回到正题……
秦越的酒其实在嘉乐就吐的差不多了,他现在还会吐是因为沈画开的车,完全没有一点人性的飙车?飙车,特玛的那种能把他甩飞出去的秀车技能叫飙车?分明是要送他上西天好吗?!
他是不是该庆幸沈画开的不是跑车?
以后他对车库里那么多车都会有心理阴影……
“厉爷爷,等秦越吐干净了麻烦先带他去洗漱,然后到书房找我。”沈画对候在一旁的厉时说道,语气很温和。
“好的,大小姐。”厉时本还很担心“离家出走”的秦越,如今人被找回,多少还是松了口气,只不过看大小姐这模样,恐怕二少爷没有好果子吃。
秦越早已心死如灰,被佣人们看到他那张花花绿绿的脸,也没作何反应。
书房。
“塞壬,你一直在看黄金珠宝,别告诉我你想回海里去捞金。”洗完澡一身轻松的沈画坐在书房沙发上,秦越还没来,她便和塞壬聊天打发时间,主要是盯着塞壬,不让他再看那么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塞壬却点点头:“有这个想法,但有点远。”顿了顿,又道:“帝都离海边也很远,不过,人类有飞机。”
哪怕人鱼对自己的速度很有自信,可是他也不可能不眠不休在从华国东海一直游到南美洲,游断鱼尾也追不上飞机的速度。所以他不得不承认,人类发明的这些东西,还是很有用的,自然,这跟他们的生活方式分不开。
沈画嘴角一抽,“这个创业致富的问题塞壬你还是别想太多了,有沉船的地方对目前人类的航行水平而言都不一定能轻易靠近,更何况,人类不是鱼,下海去到的深度也有限。”
“我可以去,深海。”塞壬道。
“可你只有两只手,就算给你个抗压力强的盒子箱子,装上沉重的金银珠宝,你能搬得上来吗?”说到这里,沈画突然想起来,如果是古代金币,似乎也无需在意数量,只一两件就能吃上一辈子了吧?不知道曾经海盗们的收藏中有没有比“海洋之心”更的蓝钻呢?
不及沈画认真考虑这条让塞壬发家致富的路子是否可行,书房门被敲响,外面传来管家的声音:“大小姐,二少爷来了。”
沈画挑眉,走过去开门,一眼就瞧见端着点心毕恭毕敬站着的管家和垂头丧气顶着五颜六色面庞的秦越。
这是害怕了,找管家壮胆?
厉时朝沈画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显然,他自己是心软才陪同而来的。
“厉爷爷,您先去休息吧,二少爷断奶了。”沈画伸手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微微笑着看了秦越一眼。
恰好秦越听到她的话就想给厉时使眼色,不料却跟沈画碰了个对眼,羞耻爬上脸,使得他那张本就花花绿绿的脸更是诡异。
厉时给了秦越一个“二少您自求多福”的眼神,便转身离开。
秦越张嘴欲留人,就听耳畔冰的掉渣的声音说出了两个字:“进来。”
秦越浑身一个哆嗦,很想拔腿就跑甚至直接怼回去,但他可耻的妥协了,视死如归般走进了书房里,书房的门关上,好似隔绝了他的最后一线生机。
看到塞壬也在,秦越顿觉屁股一疼,下意识的往离他远一些的方向挪了两步。
塞壬抬眸看了他一眼,才对沈画道:“画,我先回房。”
咦?
沈画有些意外的看了塞壬一眼,这套路,似乎不太符合塞壬的性格啊。
塞壬已经起身,走至沈画身边,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秦越是竖起耳朵也没听到他讲的什么,等到塞壬离开书房,秦越突然意识到,书房里只有他跟沈画二人,这比塞壬还在时更让他惶惶不安。
至于塞壬走之前跟沈画说的那句话——要教训一个人,都是单独教训,为让对方不丢脸。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沈画将哭笑不得压下去,面容冷淡的看向了秦越,秦越对上她的眼睛,吓得瑟缩了下。
“你很怕我吗?”沈画冷笑。
秦越又缩了下脖子。
从实际角度而言,秦越并不怕沈画,哪怕曾经沈画将他当成沙包揍了一通,他再看到沈画也顶多是条件反射的觉得肉疼,说是怕,倒也不至于。
如今这般瑟缩模样,主要还是因为父亲被他顶撞,气的进了医院,可以说,活了快二十年,那是他第一次敢跟父亲顶撞,甚至差点铸成大错。而他会那么冲动,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迁怒于沈画。
同样是父亲的子女,可父亲的心却偏到了让人望尘莫及的地步,不过这也没什么好计较的,父亲偏心沈画,他的奶奶将沈画视如仇敌,曾经还被奶奶弄出自闭症,不得不被接到国外治疗,不能与家人团聚。父亲常年见不到女儿,母亲在世时也几乎将所有的念想传递给父亲,以至于父亲对沈画有愧疚,加倍的疼爱她也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