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6月29日,大雨。
我终于对他表白了,他楞了足足有三分钟,他说荒唐,还说再有这样的想法会把我送走。
我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坍塌了。
2011年2月27日。阴。
他不怎么理我了,回家也晚了,我几乎见不到他了,我知道他是刻意躲我的,我喜欢他,竟让他感觉到可耻。我18,他36,他说如果他喜欢我他自己都觉得可耻。
可耻的不是我,不是他,是爱情。
2012年3月10日。雨。
我努力学习努力画画,荣誉证书得了一沓,他还是不肯多看我一眼。他似乎真的嫌弃我了,他说如今我长大了他该放手了,高考过后会把我送到国外读书,他真的不要我了。
2012年6月21日。雨。
今天是我生日,夏至。他连蛋糕都没送我,是小徐哥哥见我可怜给我买了蛋糕吃。以往的每个生日他都会亲自为我做块蛋糕我也会亲手画幅画送他。虽然今年他没有送我蛋糕可是我仍画了画给他。我割了腕用自己的血在纸上画了朵玫瑰,我给这朵玫瑰起名叫“寒蝉”。
他是大家眼中高冷完美的程唐隽,却是我一个人的小寒叔叔。我要我们在一起,小寒叔叔和纪小蝉。
可他却当着我的面把画撕了,撕成碎片,我想,我们的故事该剧终了。
夏小巴读完最后一篇日志,端着本子的手有些发僵。
纪姐姐名叫纪小蝉,她痴恋着程大叔,她说程大叔是她一个人的小寒叔叔,为什么称他为小寒叔叔?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小蝉,小寒,寒蝉?夏小巴想起昨天晚上滕雨的话。
“王丹丹是少女失踪团里的一位,已经找到了可是疯了,爹妈都不认得,只会在地上划拉寒蝉这俩个字。你说这俩个字有什么特殊意思么?”
这里的寒蝉和少女失踪案子里的寒蝉有什么关系?夏小巴突然觉得头晕晕的,疲惫困顿,她揉揉太阳穴再拍拍脑门逼自己保持清醒,恍惚间她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四周观望,发现屋门拐角处的那道铁门前的地板上落着滴滴血迹。
她抱着日记本走过去,望望紧闭的铁门然后蹲下来用手指抹了点血迹放鼻尖嗅了嗅,人的?她把笔记本随手放到墙角的搁物架上再靠近铁门,刚要抬手敲门,铁门拉开了。
程唐隽从那道黑暗的铁门后面走出来,他淌血的手中拿着一个削了一半果皮的苹果还有一把带着血丝的水果刀,衬衣上也染了不少血。
夏小巴怔愣间,程唐隽随手关了铁门。
回过神的夏小巴忙握住程唐隽不断渗血的手指,原来地上的血迹是大叔的,怎么削个苹果把自己削成这样。她满脸关切望着程唐隽,希望他告诉她家里哪里有药箱。
伤口很深流了这么多血是要缝针了吧。
程唐隽静静注视着夏小巴,夏小巴见对方有些发怔根本读不懂她的眼神,她干脆四处张望找药箱,突然,搁物架下的一条链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她一只手摸了摸脖颈处,链子还在。她放开程唐隽的手走到搁物架下弯腰拾起那条链子,颜色有些发灰的链子,小熊的坠子,翻转过来,小熊背后刻着JJ两个字母。
夏小巴握紧项链,夏阳一,姐姐,姐姐的链子怎么在这儿?
她不解的眼光望着始终站在原地的程唐隽。他手指依然不停滴着血,滴答滴答……很快地板上被染了一滩鲜红。她顺着血迹看去,铁门边角处还有一抹血迹,不是滴血状,一道一道的,虽然不多也不明显但能看出是被拖拽才可能留下的痕迹。她望着关的严严实实的铁门,低头看看手中的小熊项链,转头望望搁物架上的笔记本。
她又开始犯困了……她握紧小熊项链,小熊的耳朵刺痛她掌心,她逼自己清醒……
笔记本,纪小蝉,小寒叔叔,寒蝉,6月21日,夏至,铁门,血迹,项链……
夏小巴突然之间明白了,她瞪大眼睛望着始终静默的程唐隽。
程唐隽视线落在搁物架的笔记本上,他抬步走过来。
夏小巴不禁向后退。
不会的不会的……随着程唐隽的靠近,她觉得自己连欺骗自己的勇气都没有了。
因为程唐隽此刻的眼神是那么冰冷陌生,夏小巴退到墙角再无可退,程唐隽一手拿起搁物架上的本子,低头凑近夏小巴,“你知道了什么?”
紧紧贴着墙壁的夏小巴摇头再摇头,程唐隽压低声音道:“没人告诉你不要随意翻看别人的日记么?”
夏小巴盯着程唐隽带血的手把笔记本染成红色,她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程唐隽拼命往门外跑。
她边跑边哆哆嗦嗦摸着口袋里的手机,夏阳一在这,就在铁门后面,她要找人来救姐姐……手刚触碰到客厅的大门就被背后伸过来的手拽了回去。
夏小巴一边挣扎不忘打电话求救,电话刚拨出去就被程唐隽一把夺走。
程唐隽望着手机屏幕中闪着光亮的110,猛地把手机摔到墙上,手机四分五裂。
夏小巴只能往程唐隽相反的方向后退着,惊讶惊恐的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做。
居然是程大叔,救她于窘迫危难的程大叔,手心暖暖后背暖暖的程大叔,她那么信赖那么喜欢的程大叔……
程唐隽步步紧逼,夏小巴退跌到沙发上,他俯下身子,带血的手捏住夏小巴的下巴,浓郁血腥味弥漫在夏小巴鼻尖,夏小巴简直不敢想象姐姐如今怎样了,铁门前的血一定是姐姐的,程唐隽不惜割伤自己欲借削苹果误伤手指这一行为来掩盖罪证,如果不是她发现了那条小熊项链,以她对程大叔的信任说不定会被蒙骗过去。
刚才铁门前发生了什么?铁门后又在发生着什么,夏小巴细思极恐,眼泪大颗大颗流出来。
程唐隽捏紧她的脸,声音沙哑冰冷,“我从来没想过你姐姐会在这里。”他冷笑一声,“真是天意。“他染血的手将夏小巴的半张脸都弄花了,落在夏小巴脸上的血指印看起来血腥诡异,夏小巴整个身体陷在沙发中,程唐隽几乎整个身子压下来,情急之下夏小巴抓起程唐隽的胳膊狠狠咬一口。
程唐隽吃痛松开手间侄俈,夏小巴趁机从程唐隽与沙发之间的空隙中钻出来,她软着腿脚往门口跑了几步再次被程唐隽拖拽回来。程唐隽一手按住她的肩膀,一手按在她脖颈处施压,眼睛血红如兽,他咬着牙根道:“夏小巴,别逼我。”
夏小巴被程唐隽身上手上传来的血腥味刺激着大脑及心脏,她偏头望望那扇厚重的铁门,如今她脑海中只有夏阳一,她开始死命挣扎对着程唐隽又咬又踹。
终于,程唐隽被激怒了。他一把拽住夏小巴的衣服往铁门处拖去。
“不是想见你姐姐么,我成全你。”
*** ***
市一中心医院门口。
蓝一魁拎着一篮子水果走来,刚要进医院大门,见不远处的树下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有些眼熟,转头望回去,居然是秦默。
私下里他不曾松懈暗暗观察着8号院的动静,并第一时间得知了徐子华的事,为了多了解案情他亲自来医院探望徐子华,没想到在这遇到秦默,他乐呵呵向前走几步想打个招呼。只听轮椅上的秦默对着站在他身边的一位中年男人开口道:“苏七夜,你认为程唐隽会杀了夏小巴?”
“为什么不呢?程唐隽可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他残害了那么多少女,不差一个夏小巴。”
蓝一魁听了这话先是一愣,后忙退到一旁的一颗大树后,稍稍定了定神,眼里露出狠色,拨通了手中电话,“准备家伙。”
苏七夜望着蓝一魁的背影渐行渐远,唇角一勾,提醒着秦默,“看,蓝一魁也行动了。”
秦默望见蓝一魁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路虎车,绝尘而去。
苏七夜视线转回来,“人们常说有因就有果,你可知道这场悲剧是由谁一手拉开帷幕的?”
秦默不语,冰冷的眼神盯着苏七夜。
苏七夜指了指医院住院部某个窗口透出来的微弱灯光,“徐子华醒了,要不你亲自问问他四年前的那个夏至他都看见了什么?”
第21章 蝉(15)
二十几级水泥台阶一直拖到底,冰冷的地下酒窖,晦暗逼仄,只头顶晃着一盏度数极低的晕黄灯泡,灰蒙蒙的墙壁上像是用红色油漆喷了一朵玫瑰,玫瑰旁划着血淋淋的两个字——寒蝉。
夏小巴站起来,眼前的景象几乎把她吓的尖叫起来,只捂着嘴巴瞪着惊恐的大眼睛。
酒窖中央矗立着一根粗大的铁柱子,柱子旁散落了一大堆烟头,几只沾着血迹的打火机以及成片的燃了一半的香烟。柱子上挂着一堆的铁链手铐脚铐,连着铁柱子的锁链锁着三个似人非人的……人!
三人骨瘦如柴蓬头垢面,脸上身上脚踝手腕挂满血迹,破烂不堪甚至衣不蔽体的身上到处可见瘢痕红肿淤青,三人缩在柱子下瑟瑟发抖。
夏小巴惊恐的望着其中一个被长长刘海遮着半张脸的女孩,若不是她在铁门外发现了那条小熊项链,若不是她一直想念的姐姐,若不是她日日在梦里温习着姐姐的眼神,她是认不出被锁在柱子上浑身血淋淋的这个女孩是她的亲姐姐夏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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