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人一声不吭。
她哼了一声,坐起来,这才看到密密麻麻站满了侍卫,都是面无表情,装备齐全。
“我还能越狱不是?”她真是要气笑了。
领头的男人行过礼,毫无幽默感地开口:“小姐不要开玩笑。”
“说吧,什么事情?”
那领头男人的声音一点波动都没有,凤枭听得犯困。
“老爷叫我们带您去听审。”
凤枭点了头,没起来。
“小姐。”他活活把反问句说成了陈述句。
凤枭这才站起身来,出了牢门,领头的男人伸手要把她绑起来,没人靠上起来,只眼睛都捕捉不到的一瞬,那男人抱住凤枭,马上变换姿势背在背上,就顺着后院而去。
跟着的侍卫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了上去。
那越狱的侍卫武功不知道如何,轻功确是一等一的好,大概是练就了脚上用的魂技,带着个不算轻的大姑娘,行进速度也非常的快。
后面的侍卫最开始还能看到乌压压一团,到后面已经看不见了。
“泰来。”凤枭开了口。
那侍卫一声不吭,脚上动作不变。
“泰来。”凤枭放大声音又说了一句,这是真的着了恼了。
侍卫才不情不愿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凤枭看他还肯说人话,也不问他怎么混进来,只说:“放我下去。”
“不放。”
“你放我下来。”
那侍卫,现在该说是泰来了,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找死是不?
凤枭看他,自己也气得牙根痒痒。
“我就这么走了,你叫我母亲怎么办?”
“所以你不怕死了是不?”泰来拔高声音。
凤枭气得直敲他头,泰来不敢躲,疼得眼睛一抽一抽。
“我不走不过是受些苦,死不了得,我要是走了,张氏就不要活了。”
“你又不用太久,几年时光……”
“就张氏的身子,几年,一年她都不一定撑得住。”这话说得就诛心了,泰来是顶嘴也不是劝说也不是,不开口凤枭就还有话讲,最后被逼得崩溃,把凤枭放在后院的丫鬟房间里。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泰来气哼哼的,无论是谁冒着危险来救人,结果被救的那个理由充分地找死,心情都不会好。
“你快走,我没事的。”
泰来见凤枭实在不肯多说,到底还是走了。
他从来奈何不得这女人,分明年纪不大,主意倒是正得很。
没多久,就有侍卫来捉人,凤枭懒得和他们纠缠,就顺着他们毫不抵抗地走了。
最后是到了祠堂门口。
凤夕改气得不轻,但当着凤火的面,到底一句话也不能说。
凤火打量了凤枭一眼。
“还算聪明。”
这就是不打算再计较下去的意思了。
凤枭被引进祠堂,她小时候应该是来过,脑海里隐隐约约有点记忆,不过后来是没机会进了,没年祭祖的时候,跟着凤夕改来的都是凤凌,她那时候中了毒,整日被欺负,再没精神去关注祭祖这样离她太过遥远的事情。
祠堂里面古色古香,毕竟是很多年前流传至今,建筑材料都十分贵重,而且布满磨损的痕迹。
凤枭被带到祖先牌位前跪下。
她进来的时候简单看了一圈,居然很郑重,一些老得都要掉渣子的旁系中人都颤巍巍地被扶了来。
凤枭也真是哭笑不得。
她自在下面跪着,上面有凤雷一字一句地念她的罪行,罪证。
待凤雷看似公允其实偏袒林氏的态度已经毫不遮掩的一席话说完,四周人都已经窃窃私语很久,整片场地一片哗然。
多少年没开过祠堂了。
如今一开便是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嫡女谋杀主母,真是大事件。
凤火见都讨论得差不多了,叫人肃静,然后问凤枭可有话讲。
她没开口。
都是安排好的事情,就不要驳人家面子。
一系列流程飞快地进行下去,只有宣布最终审判的时候,凤枭抬头看了一眼高高台子上居高临下的凤夕改和凤凌。耳边流过去的是凤火干巴巴的声音。
“除名,并驱逐入凤家禁地。”
“这,这真是几十年都没有的事啊!我们凤家什么时候出了要除名的人物!”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这罚的算轻了,谋杀主母还留得一条命在。”
凤枭跪在地上,耳朵里不断传进周围人议论的声音,最开始还能分辨出说得是什么,到后来已经连成了片,就是无数的人声在斥责咒骂,好像连凤枭的存在都不应该,她十几年前出生的时候就要掐死一般。
这样才不算有辱门楣。
门楣个屁,这偌大一个凤家早就连根子一起烂掉了。
凤枭低着头,心里只担心她这一走,张氏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就算有龙祁在能保她一条命,但张氏的怯弱性子,不知道会让林氏欺辱成什么样子。
凤火见人们的议论声渐渐熄了,就摊开手,运起魂力让自己的声音响彻整个祠堂。
“即时行刑!”
之后发生的一切都仿佛是荒诞至极的闹剧,凤枭的魂力依旧被封着,她被绑起来,几个侍卫看守着一路走到族谱前。
四周声势浩大,人们无比雀跃,好像是参加聚会一般对待这场仪式,眼里都只有快活。
凤火站在族谱的前面,凤枭的对面。
他心里还是可惜,多好的天赋,如果为凤家所用不出二十年,又是一个魂尊。就算是那容貌,也和她父母都不大像,漂亮得出奇,眉眼间灵气十足,上挑的眼尾带一点点妖媚,送进宫中,亦是一大助力。
可惜了。
大长老想起来就狠狠瞪凤夕改一眼,这个蠢货。
然而发完火回来,手下毫不留情地点在族谱上,写着凤枭二字的位置被缓慢地烧灼,渐渐只剩下焦黑的一片,和一个空洞。
四周竟突然安静下来。
“这么多年第一个啊,被除名的凤家人。”
不知道是哪个,听上去就年记一大把的人说道。
耻辱还是什么别的情感,凤枭不懂,也顾不上,只抬头看着凤火,一字一句,眼睛地喷涌着执着的火焰。
“放我母亲走。”
张氏只有离开了这里才能真正过得好了。
凤火惊讶地看她一眼,摇了头。
“这不可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你该懂得。我至多让……”
“屁!我不懂,这可没什么好懂的,还是你这话的意思事我那好父亲是鸡是狗?”
凤火从来没想过会被小辈这样直接地辱骂,那轻蔑的眼神深深刺痛了他,他立刻勃然大怒。
“好,你很好,看起来气色也是不错,既然如此就直接送进去吧!”
“大长老……”
“不要说了,这么个不知悔改的东西,对她好也不懂得,现在就去。”凤火吹胡子瞪眼睛,哪个敢不听,之前凤夕改还畏畏缩缩叫上一声,现在也不敢发话了。
侍卫很快钳制住凤枭就要出去,四周人这次并不跟随了。
凤枭临出门前,看到凤夕改的眼睛里居然有一点点伤感。
“你……以后可以找我。”他说完拂袖就要走,不着痕迹地在凤枭的手里塞了个东西。
凤枭心里纳闷,这人不是一向盼着她去死吗,什么时候又肯认自己这个女儿了?别说是她要死了他反倒升起怜悯之心,好笑不好笑。
凤枭实在不知道他如何想,她最后也只吐出一句话。
“对张氏好些。”
如果凤夕改真的拿她做女儿,这可能是凤枭唯一一句真心话了。
第五十九章凤家禁地
侍卫押着凤枭出了祠堂,从祠堂后面顺着小路走了很久,路边的景色从假山园林,慢慢变得荒凉,到后面一段路,几乎寸草不生。
凤枭是真的不知道凤府还有这样的地方。
那些侍卫的脸上没有变化,但随着路越来越久,他们的眼神中不免出现动摇恐惧的神色。
看来那个禁地是真的危险。
凤火也确实是要她死无葬身之地。
眼前很快出现一处森林,凤枭想起凤府后面有一座山,所以整座山都是禁地是吗?押送她的侍卫到了这里,连手都开始颤抖,他们把她往森林里一推,人就走了。
走得飞快,也不说帮忙把绳子解开。
凤枭站在森林前面,双手还牢牢地绑缚在身后,身体里毫无魂力流动,而且前天的损耗完全没有恢复,反倒更糟糕了。
这真是要没命的节奏。
森林仿佛是一只张大嘴巴的巨兽,牙齿着,只等凤枭这只猎物进入,就放开手脚大吃特吃。
她叹了口气,身子一缩,就从绳子中出来。
凤枭活动活动手腕,歪着头看这个森林,她身上什么都没有带,只有最后凤夕改塞给她的一个金色圆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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