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让我忍气吞声?老太婆花我银子不算,又偏心小叔子,不知塞了我多少银钱给那房。”
“当然不是,奶奶的银钱由着他们用,得在明处,他们知恩不知恩不提,但得让大家心知肚明,这是其一。其二,以后卢家产业多起来,跟奶奶的产业得分开,要不越到后面越撕掳不开。目前由着太太掌家,奶奶得清理自己的产业,然后和大爷说明卢家产业和奶奶的嫁妆,奶奶按月拿出银钱来填补家里,至于家里到底够不够花,就不管奶奶的事了,奶奶可以私底补贴一下大爷。就算日后,奶奶掌了家,卢家产业,奶奶能不接受就不接受,实在不行,也要分得清清楚楚有帐可查,以后有甚事,奶奶也可以拿出帐册让大家知晓奶奶一直在用嫁妆贴补婆家。”
“好主意!”
果不其然,没过一二月,卢大奶奶重新拿回了管家权,对魏嬷嬷才真正的重视起来,虽不至于言听计从,到也听进不少,对萱姐儿也能维持面儿情,也知晓逼着卢芳学规矩。
自上次卢芳和六六打架以后,卢大奶奶把陈家的事查得七七八八,自然知晓六六是郭氏作胎十一月才出生,恰好在鬼月,又恰好在财神日出生。因着卢芳深恶六六,常称她为鬼丫头或是怪胎丫头,但自六六带着朱红经常在胡同里玩耍,让卢芳瞧着一二次,卢芳对六六的怨恨减了不少。一个姑娘身边竟有一个像男子的黑乎乎的丫鬟,当天让卢芳咧着嘴高兴了一整天,饭都多吃了一碗。
自上次卢芳和六六打架以后,卢大奶奶把陈家的事查得七七八八,自然知晓六六是郭氏作胎十一月才出生,恰好在鬼月,又恰好在财神日出生。因着卢芳深恶六六,常称她为鬼丫头或是怪胎丫头,但自六六带着朱红经常在胡同里玩耍,让卢芳瞧着一二次,卢芳对六六的怨恨减了不少。一个姑娘身边竟有一个像男子的黑乎乎的丫鬟,当天让卢芳咧着嘴高兴了一整天,饭都多吃了一碗。
自此,卢芳有事没事爱在胡同里逮六六和朱红,一见她俩,她就乐得心里开了花,灿烂无比。
可六六却压根不理她,在六六心中,卢芳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坏孩子,要远离的坏孩子,当然如果她还欺负人,六六照样要动拳头的,不过不是她直接动手,郭氏耳提面命,让六六记住一条,在人前,千万不能自己动手,要动手也是让朱红动手。
六六知道卢芳和她不对付,所以面对卢芳嘲弄的眼神,六六直接背过身,偶尔趁没人时,她也会对卢芳举起拳头。这时,卢芳会缩着身子躲回去,六六的拳头,小小的她不怕,可朱红的拳头,她怵得很。朱红是乡下来的,经常干农活,又力气大,一拳打下来,会要了她小命的。故每次,她都远远地跟着六六的后面,对着六六和朱红的背影,张着嘴乐呵呵,心里像吃了蜜似的甜。
其实整个槐树胡同,不至卢芳,其他人家看着朱红也直要摇头,这样的丫鬟就该做烧火丫头,怎么能成为姑娘身边的丫鬟,随着姑娘出入呢。
和陈太太交好的方太太,住在陈家的隔壁,串门时把话给陈太太露了露,“老姐姐,你就是心善,可你心善也得分下地方吧。那种丫头买来当烧火丫头还成,怎么能做六六身边的贴身丫头呢?贴身丫头可代表着主子的脸面,你知道人家怎么说六六吗?之前说六六是疯丫头,现下改说是野丫头了,整日带着个黑塔似的丫头,耀武扬威,吓坏了不少小娃。”方太太一副语重长的语气。
早先听到疯丫头时,陈太太心里的火就起来了,瞧着是万太太,方忍着听她说完。方太太刚说完,陈太太劈里啪啦说了一大通,“疯丫头?谁家小娃不爱看热闹?看看热闹就成了疯丫头?现下多出了几趟门就成了野丫头?既然不是疯丫头也不是野丫头,出甚门?又咋被吓坏?”
方太太自以是好心,却遭了陈太太的一顿呛,心里好大不乐意,找了借口出了门。其实方太太和陈太太相似,都是寒门出身,为人爽快利落。出了门,风一吹,方太太冷静下来,回想刚才陈太太的话,颇是赞同,三四岁的小娃,不正是爱看热闹看四处逛的年纪,那个老人家不爱活泼,有朝气的孩子,怎她听别人一说,竟然觉得六六没规矩呢。方太太在自家门口站了片刻,到底抹不下脸来,待明儿她找个别的由头上陈家去。
不过几日,卢芳突然变了一副面孔,见了六六和朱红也不在后面偷偷地笑话,反而主动上前跟六六问好,让六六愣了又愣,伸手摸了卢芳额头一把道:“没发烧呀?”
卢芳跳脚,骂道:“你才发烧,你脑子才有病。” 骂完,卢芳就跑了。
次日,卢芳竟上门为昨日的事跟六六道歉,还带了一碟点心作赔礼,让陈家众人眼睛险掉下来,但陈家仍没让六六和卢芳亲近。
第15章 失踪
过后,陈家一打听,原来卢芳前不久跟着卢家太太和卢大奶奶去了户部侍郎家参加寿宴,宴上,卢芳跋扈的行为很是得罪了不少人,当时在坐之人不是卢老爷的上司就是卢老爷的同僚,谁也不是卢芳能得罪的。当晚卢老爷回家发了脾气,卢太太旧事重提,说卢大奶奶行商出身,娘也是没名分的外室,不懂官场的规矩,不会和官太在打交道,不利于卢大爷的前程,让休了卢大奶奶,重新给卢大爷找个官家小姐。卢老爷也有此打算,奈何才入京官,现下需要钱四处打点,再来,卢老爷实在是舍不得卢大奶奶嫁妆的出息,一年上万两的银子,够卢家好吃好喝的。最后,卢老爷按下此心思不提,只是把卢大爷和卢大奶奶叫去训了一通,让他们好好管教卢芳。
卢大奶奶深恨卢太太添火加柴,但此事的确是卢芳之错,想着之前很是纵了她,遂打定主意让卢芳好好改头换面,特意花重资请了京城有名的教养嬷嬷。原来是可以让魏嬷嬷来教养,可白婆子担心,魏嬷嬷太过于重用没她站的地儿,向卢大奶奶进言,魏嬷嬷要给卢大奶奶出主意,不能让别的事分了心,卢大奶奶也想着不能过于倚重魏嬷嬷,让她做大以后不好辖制,于是才重新请了一个教养嬷嬷。
在卢大奶奶的严厉要求下,卢芳很是吃了些苦头,方把脾气改了些,行动举止有了些模样,故跟六六吵架后方来赔礼道歉。
陈家得知这些后,陈太太说:“卢老爷是个明白人,小小年纪不改好,以后不知给卢家惹多大的祸事。”
“不管好,让她出去得罪人,卢老爷的官也到头了。”郭氏添了一句,“这样一来,卢家大姑娘的日子也好过些。”
青嫂叹道,“难说,面上看卢大姑娘是穿金戴银。卢太太把她养在身边不过是跟卢大奶奶打擂台,那有真心,卢大姑娘又不会讨好人,卢太太又能有多照顾,只要大面儿不错就行。”
陈太太道:“这人一生,还得看自己,她自己立不起来,靠别人怎行。这段时间瞧来,她的性子就这样了,懦弱,不过好在还知道谁对她好。”
“没事,以后我罩着她。”六六拿着张大纸进来,听了陈太太的话,遂道。
“那里都有你。”郭氏点着六六的额头嗔道。
“我是路见不平,拨刀相助的侠女。”要不是手上拿着纸,六六手要拍着胸说。
“让祖母看看六六写的大写。“陈太太接过六六手上的纸,眯着眼瞧了一会,指着一个个圈,说:“嗯,有长进。”
陈太太说一句,六六跟着点头,好似她自己也知晓自己写得不错。
郭氏伸头看着一团团的黑墨,陈太太怎看出来写得好的?
两人围着纸上的墨团团说了半晌,最后陈太太道:“今儿字写得不错,字就不写了,就背书。”
六六严肃着一张脸点头方去。
等六六出了门,郭氏忍不住问:“娘,这纸上面不全是墨团?”
陈太太斜了郭氏一眼,道:“六六不过三岁出头,手都没甚力气,你指望她写出字形来?这次起码一个个黑团是分开的,大小差不多,这就是长进,也不至于让孩子厌了写字。”
因郭氏是商户出身,识字不多,对潇哥儿和六六的学习,从不胡乱插手,现下听了,深觉让六六在陈太太屋里识字写字是一件好事。
说了一会闲话,陈家对卢家倒不如先前那般排斥,就像跟其它邻里一样,不远不近。
卢芳随卢萱登过陈家几次门,而且卢芳每次上门皆不空手,不是一碟小点心就是一方小帕,或是一张书签,行动之间也不见之前的跋扈,粗鲁,正正经经的一个小闺秀。看她如此,陈家反而不好冷着她,没得为着一个小姑娘,得了一个不饶人的名声。
相比大人的心思,六六想得简单多了,她觉得卢芳是坏人,是不能打交道的人。通常是跟着卢萱说话,晾着卢芳。卢芳也不在意,仍旧满脸笑容对着六六,有时连陈太太都看不下去,私下对六六道:“六六,你也不能光是跟卢家大姑娘说话,也得跟卢家二姑娘说说呢”
六六理直气壮道:“她是坏人,为甚要跟坏人说话?”
陈太太笑了,摸着六六毛茸茸的头发道“你看最近卢家二姑娘是不是变好了?对你说话也不凶巴巴地,即使你冷着她,她还对你笑眯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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