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忍住,笑了出来,随即冲他摆了摆手,走上前捡起被大娘丢在一旁的钥匙,将行尸屋的锁给打开,回头看了眼依旧尖叫着的大娘,深吸了一口气,将身子侧倒一旁,猛地推开了门。
一瞬间,原本就被动静给吸引到门旁的行尸瞬间冲了出来,大娘背对着门站着,几乎立刻就被最前面冲出来的高个头行尸给一下扑倒在地。
我赶忙闪身躲开,锁天上前拉住了我,朝着大门快速过去,大娘发出了一阵高过一阵的惨烈叫唤,我忍不住回头看去,一男一女一小三只行尸正将她按在地上,大口的撕咬着,一块块鲜血淋漓的肉不停的从她那略显消瘦的身子上被剥离。
看来,那屋子里被关的应该是他们的儿子,儿媳,和孙子了。
锁天打开门,我们出去的那瞬间,我心里想着,这样算不算在某些程度上又让他们一家人,以一种不同的方式团聚了?
他们老夫妻俩,因为自己的愚昧,和自欺欺人到底残害了多少无辜而苦苦求生的人?
既然今天老天安排我和锁天遇到他,那么就是时候给他们一个结果了。
将大门用刚刚的锁从外面给锁上时,院子里依然传来大娘那凄厉的叫声。看来她的乖儿子乖孙子并没有善良的给她一个痛快。
我扫了眼门前的大片光秃秃的耕地,心里五味杂全,刚开始在车上,大叔大婶以一种弱者的身份博取了我的同情,引得后面发生了这么一连串的事情,结果到头来,他们依旧以一种弱者的身份死去。
当然,不久之后他们夫妻俩还会再次站起身,只不过那时候,他们恐怕再也没法用那种卑劣的招数再次去欺骗其他心存善良的人。
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一极端法则都没有改变过,唯一不同的是,已经从刚开始那相对温和文明的状态,转变成了此刻的血腥和残忍。
我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闷着头,抿着不做声的锁天,心里通透的不得了。
经过这一次,经过这夫妻俩给的教训,我想我又学会了什么,能让自己更好生存在当前世界中的本事。
我快走两步,上前挽住了锁天的胳膊,笑眯眯的转头问他:“锁先生,采访采访你吧。”
锁天转头看向比他矮了几乎整个头的我,难得回应玩笑话:“陈记者请问。”
我将头歪在他的肩膀上,眯着眼睛看向前方:“锁先生觉得陈记者是不是个很可爱的女人呢?”
锁天顿了一会没开口,我狐疑的抬头看向他,语带威胁一字一顿的说:“锁~天~。”
锁天挑了下眉毛,停住了身子,上下打量了我一圈后,慢悠悠的回了句:“陈记者只有那天夜里是可爱的。”
说完,他就又抿着嘴朝前走去。
我站在原地愣了两秒消化他的话,反应过来锁天说的‘那夜’到底是‘哪夜’后,耳朵温度迅速的攀升,最后只好神经质的四下瞅瞅有没有人看着,当反应过来现在早已经不是之前的世界时,没忍住暗骂自己一句傻X后,忙快步追上走在前面的锁天。
回到那个巷子时,那几只掉进臭水沟的行尸依然在里面扑腾着,我好心情的和他们几个一一打了个招呼:“嗨~杰克~嗨~莫瑞亚~嗨~康康~嗨~麦扣~。”
这四个人是我当年上初中时,一直痛恨到骨子里的人,英语书上的几个人就是他们几个!我一直坚信,我的英语直到现在还学不好,就是莫瑞亚太黑了,导致影响我肾上腺素分泌,使得对英语长期提不起兴趣。
再次坐回到车上,我终于有了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车子启动后,看着认真开车的锁天,我没忍住,将身子探上前‘吧唧’对着他的脸亲了一口,随即赶紧坐正身子,提醒转头看我的锁天认真开车,不要走神。
听到锁天的轻笑声后,没好意思再转头看他,一路上我都僵着脖子看向窗外。
第五十一章自杀
我和锁天回到超市的时候,络腮胡子就黑着脸,正准备带领着几乎所有的黑衣人准备驱车出去找我们。
当然,是出去找‘我们’还是只是为了找锁天这一点还有待确认。
从车上下来后,我就被沈雪阳阳他们拉到了一旁批斗。
“陈炀,你怎么回事?不吭不声的就跟着锁天跑了,还一走这么老常一段时间,你俩干嘛去了?”沈雪双手环胸摆足了一副,看管孩子的态度。
我清了清嗓子,刚想提醒她用词要准确,什么叫我跟锁天跑了,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阳阳就在一旁顺着说;“就是!姐,你越来越不靠谱了,干啥都不知道提前通知一声,就是要跟姐夫出去,好歹也跟我们谁说一声啊,那大胡子黑着脸一上午,我们跟着瞎担心了一上午。”
“就是就是,阿姨,你太不懂事了。”郑荣荣也像模像样的跟着批评我。
被她抱在怀里的郑易易也睁着无辜的小眼睛,奶声奶气的汪汪叫了两声。
我有些无语的站着接受众人的批评教育,直到沈风看不下去,把我拉到一旁说:“好了好了,就算陈炀不靠谱,锁天也不是个不靠谱的人,既然带着陈炀一起出去,就肯定是有事情要办,你们这东一句西一句的,还让不让人家休息了?”
我感激涕零的看着沈风,刚准备抱拳感谢,突然转念一想,不对,什么叫‘就算陈炀不靠谱?’我到底是有多不靠谱?
虽然心里很不服气,无奈双拳难敌四手,一嘴难敌五口,我只能撇着嘴说累了,停止这场明显立场一边倒的对话。
回到超市里,被子又被沈雪和徐淑铺了回去,我将外套脱掉快速的钻进被子里,后半夜没睡好的困劲,在中午的太阳照射下,逐渐显现出来。
睡前脑袋里不停的回想着,回来的路上和锁天那短暂的接触对话。心里甜的就像喝了一整罐蜂蜜一样。
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隐约还是暗了下去,我坐在被窝里发愣,只要没发生什么特别刺激人身心的事情,起床发愣是我每次睡醒后的必备功课,发愣时周边的环境是否优良,甚至会直接影响我接下来整天的身体能量发挥。
正在我几乎人神合一进行醒后思绪整理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猛烈的爆炸声,把我吓得几乎瞬间灵魂离体,蹭的一下就从地上蹦起了身子。
这下我没再发愣,捡起丢在一边的棉袄,胡乱穿上后,就赶紧朝外跑去,发生了什么情况?
我跑到门外时,发现几乎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了门前,锁天站在人群中间,仰头看着不远处的一间正冒着黑烟的屋子,时不时低头和身旁的大胡子低声对上两句话。
我愣愣的瞧着不远处那间冒着黑烟,似乎着火了的二层小楼,有些奇怪,刚刚的爆炸声是从那栋楼里传出来的?
阳阳和沈雪俊迪站在门前,陈璞站在徐淑的身后,我走到沈风身旁问道:“怎么回事?”
沈风皱眉瞄了我一眼后,又转头看向那栋楼说道:“不太清楚,好像是煤气罐爆炸。”
“煤气罐爆炸?”我奇怪的看向他:“怎么可能?没人碰它怎么可能会突然爆炸?”
身后的徐淑接腔道:“那屋子里有人,一个中年女人还带着她瘫痪的丈夫,上午你不在的时候,来找了我们,希望我们能带上他们。”
我回头看向徐淑问道:“然后呢?”
徐淑耸了耸肩,指着那栋楼说:“大胡子喊人把她赶走了。然后她就没出现,再然后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上午的时候,我看她就已经濒临崩溃的样子,嚷着撑不住撑不住了,我看这十有八九是她自己拧开开关,想要自杀。”阳阳说着,蹲下身拍了拍似乎被吓到的郑荣荣的后背。
“可不是么?带着瘫痪的老公,要是我也不想活了。”沈雪语气唏嘘,似乎有些同情那女人。
我瞄着轻松说出,别人想要自杀这样话的阳阳,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几个月之前他还曾为了救下荣荣不惜出门犯险,现在却竟然毫无负担的说出一个人的生死问题。
甩了甩脑袋,强迫自己不要去在意这些事情,毕竟在现当今的世界中,能狠厉下来心总是比无谓的仁慈要好得多。
又将目光投向那栋楼房,离我们身处的加油站也不过是二三十米的距离,不算远。此刻已经开始从窗户里朝外面蹿出火苗,看样子…里面已经烧起来了。
由于刚刚的爆炸声动静实在是太大,锁天临时决定即刻启程,不在这里过夜了,沈雪陈璞他们有些泄气,现在启程就意味着又要在晃荡的车里度过难熬的一夜。
锁天命人紧紧守好周围后,我们其他人就开始收拾东西和装备,期间那些超市的食物,只要是干净的就全都被我们一扫而空,分发到每辆车上,其实我们每辆车上都不缺这些东西,但是毕竟是吃的东西,多多益善。
在分发东西的时候,我特地在锁天在的车上多放了好几包火腿肠和牛肉干,以及一些士力架,我注意到,每次吃饭的时候,锁天都只是拿着压缩饼干,慢腾腾的干啃着。
大约十分钟,所有东西都已经收拾妥当,果然是人多力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