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紧张,不知道是不是被锁天发现了伤口。
提心吊胆的跟着他出了超市,他一路拉着我上了他的车。
途中阳阳从我们的车窗里伸出脑袋喊了声:“姐,里面啥情况啊?”但看到锁天拉着我的手时,表情一愣,没等我回答,就紧接着缩回了脑袋,还尽职尽责的把自己的车窗给摇了上去。
上了车,刚坐稳锁天就伸出手开始脱我的外套,我下意识就缩着脖子朝后靠了靠,一把拍开锁天伸上来的手,不高兴的说:“你干嘛啊你!这可是大白天,外面那么多人看着呢。”
锁天漆黑的眼睛盯着我看了两秒,随即扯着嘴缓缓开口:“你想多了。”接着又伸手开始扯我的外套。
我对着他的手连拍几巴掌,伸手把他推开了点嚷着:“啥想多了!我看是你想多了才对,你还要做多了呢!”
锁天眼睛一眯,没再跟我废话,扯住胳膊把我朝前一带,死死卡在怀里,一只手拉住我左手,另一只手将棉袄朝下一扯,稀里糊涂的,整个袖子就被他给脱掉了。
带着血迹的衬衣就那么暴露了出来。
我心里一沉,这才明白锁天脱我衣服的真正原因。
锁天伸手将我的衬衣袖子给卷了起来,里面缠了一圈的卫生纸已经有些乱开,不像早上刚绑上时那么整齐。
没工夫为了刚刚自己的误会而尴尬,我下意识的就想挣脱锁天,但没有成功。
“怎么会受伤?”
我脑袋几乎一片空白,要怎么和他说?要怎么解释这个咬伤?锁天万一不相信我的话该怎么办?
瞄了眼窗外已经渐渐黑下来的小镇,如果他不信我,会不会为了‘安全起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或者像是对待小郑那样干脆的‘送我解脱’。
大概是太久没等到我回答,锁天伸手就去解那些卫生纸,被我一把抓住了手。
“怎么会受伤?”锁天又问了一句。
我深吸了口气,瞄了眼左手伤口后,转过头定定的看向锁天:“是被咬的。”
我明显的感觉到了锁天的身子猛地一震,盯着我久久没说话,我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不知他现在在想些什么。
“怎么回事?”好一会他才问出这句话。
我清了清嗓子:“就那么回事,你走的第二天早上,有个学生,噢,就是你们之前见到的那个精神有些不正常的那个,我在和他们聊天,那孩子突然就发疯起来,我没防备,被她咬了一口。”
“那么久了?”
狐疑的看了眼锁天:“当然了,要不是这些天没注意,估计伤口都该长好了。”我尽量让自己语气听上去自然一些,试图让锁天相信这个伤口不会对我或者周围其他人带来任何影响。
锁天没再应我的话,而是强行拆掉了那些卫生纸。
露出伤口的时候,我惊喜的发现原本的红肿已经消下去了不少,看来沈雪那个法子还真挺管用,当真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了。
锁天托着我的手,仔细打量了好一会后,明显的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我的时候虽表情还是没变却给人感觉比刚刚温和多了:“怎么不和我说?”
我苦笑了下:“老大,我也得敢啊,你这出现的势头整的我迷迷糊糊的,再加上小郑那么回事,这种咬伤怎么敢轻易告诉你?”
其实刚刚锁天松那口气的时候我就已经能确定,锁天是相信我的。
他是个万分谨慎的人,不会做任何没把握的事情,既然看了我的伤口没有让他戒备起来,就证明这个伤口他知道是没有问题的。
第四十五章特殊的新成员
锁天从车子的后备箱里拿出了一瓶不知道什么的药,洒了一些在我伤口上后,用新的绷带替我把伤口再次给包好。
看着锁天那漂亮整齐的包扎,我不禁在内心里和早晨沈雪给我包的在脑海中相对比,不禁感叹…人和人的差距有时果然是巨大的。
所有的车子都加上了满满的油后,超市也整个被清理了干净。
在我们几个的强烈要求下,锁天他们终于将我们几个除去小雪,荣荣和陈璞外全都排班守夜。
我们几个嘻嘻哈哈开心终于能帮上忙的时候,络腮胡在一旁粗着嗓子说道:“真不知道你们咋想的,咋就那么想守夜。”
我笑眯眯的应了他一句:“能呼吸到新鲜夜间空气~能欣赏漂亮的月光,那么怯意的事情,真不知道你们咋想的,守夜那么多优点都发现不了。”
络腮胡哼了一声,没再搭理我,背过身子躺在地铺上睡觉去了。
我排的班是凌晨两点到六点的,外面天刚黑下来,就着手电光吃了点东西,我也歪倒在被子上闭目养神。这里依然没有电。
和锁天坦白了伤口的事情,算是抚平了一庄忧心事,也是我日前的心腹大患,这下子轻易的解决了,让我心里轻松的不得了。
我和沈雪徐淑郑荣荣单独睡在一排架子中间,那些男的都睡在另一边清理出来的空地上。
心情大好的躺在被子上,一时间也睡不着,瞧着在一旁玩手指的郑荣荣,我凑过去对着她耳朵小声说:“阿姨教你唱歌好不好?”
郑荣荣开心的手舞足蹈的:“好啊好啊。”
我吭吭的清了清嗓子后,轻声开口:“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少不了~”
我也不知自己怎么会突然想要教郑荣荣唱歌,可怜我那寒酸的音乐认知,只停留在小时候必学的万年神曲‘世上只有妈妈好‘上面。
原本还兴高采烈的郑荣荣冷不丁的安静了下来。
我有些奇怪的瞧了瞧她:“荣荣怎么了?”难道我唱歌真的难听到这个份上?
郑荣荣顿了几秒钟后,伸出俩短胳膊抱住了我脖子把我朝她扯去。
我伸出手撑住身子,任凭荣荣抱着我脖子,轻笑着问道:“小不点怎么突然撒起娇来了。”
“阿姨…”荣荣的声音没了之前的开心,带上了一丝哭腔:“我想我妈妈了。”
我一愣,这才想到,刚刚那首歌!该死的,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除去上次荣荣生病时,其他时候她都欢天喜地的,我早就潜意识里将她当成了一家人,亲妹妹,可却把她对父母亲的想念给忘的一干二净。
荣荣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或许是想极了父母,一直被她那小小的心灵强压在最深处,今天却被我给引了出来。
我试图哄好她,可根本没用,荣荣懂事的为了不吵醒其他人而压低了哭声,但依然一抽一抽的,不停抹眼泪。
睡在另一边的沈雪叹了口气,做起了身子,有些无奈冲我说:“陈炀你说你,初中就是有名的五音不全,音律全无,这会怎么突然抽风要唱歌,唱就唱吧,你说你唱啥不好,还偏唱这个。”
我有些尴尬的透着黑看了沈雪一眼:“你都说我抽风了,抽风时候干的事能用常人思绪理解么?”
“服了你了。”沈雪无奈的回了我一句后,起身走了过来,将一直抹眼泪的郑荣荣给抱到了怀里。
沈雪和荣荣呆一起久了,摸通了该怎么哄她,蓉蓉被她抱在怀里没多久,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为了防止我再弄出什么不靠谱的事情,沈雪干脆将荣荣抱到她那边和她睡一起。
重新躺下身子,我多了一丝郁闷。以后打死也不会再开口唱歌了!
隔着架子另一边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虽然有些吵,但我还是睡着了。
这人呐,其实说到底是最能伸缩的,就拿我来说,以前不仅有洁癖而且睡觉要求十分高,温度,亮度,都能影响到我。
可这才几个月过去,我竟然穿着浑身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衣服,躺在铺着被子的超市脏地板上,将那些呼噜声当成睡前音乐听。
我记得丽丽和王军刚跟我们回去的那天夜里,我还被丽丽的呼噜声给吵的没法子,跑到客厅躺了一夜。
凌晨,我被沈风给摇醒的时候正在梦里挥舞着大刀砍杀行尸,迷迷糊糊的被弄醒有些分不清现实,眯着眼睛看着蹲在我身边的沈风,下意识的就差点拔刀捅上去。
还好理智思绪回归的比行动快一些。
做起身子,双眼呆滞的发了一会愣,才终于撑着站起身,朝大门外面走出去。
迷迷糊糊中我想着,络腮胡今天质疑的对极了,我就是脑子有病,才会主动申请守夜。
朝外走时,沈风在后面对我说了句:“陈炀,外面来了个小东西,你去瞧瞧,保证你喜欢。”
我困的昏天黑地,胡乱的嗯了两声后就打开了门走出去。
毕竟是冬天了,外面比屋里要冷一些,特别是还刮着寒风。
刚出门,就被一阵冷风给刮的直打哆嗦,脑袋也瞬间清明了不少,将门给带上,我刚准备朝前走,眼神一扫,突然看到门边窝着一团什么毛茸茸的东西。
也不知怎么想的,我瞬间就将那一团毛茸茸定义成耗子,下意识就想尖叫,但在开口之前,我又转念一想…哪来那么大耗子?
暗暗鄙视了自己一通,我猫着腰朝着那团小东西凑了过去,难道刚刚沈风说的小可爱就是这玩意?
还没凑上前,地上那团东西似乎感觉到了我的靠近,身子一动,一骨碌从地上爬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