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一黯,竟不敢去看那执剑男子。不待她思索,忽然一阵疾风,劈头盖脸!
晋柳儿只觉心口一震!抬头望去,晋行卓早一柄剑划破长空,笔直地刺向秦介。二人一交手,晋柳儿手腕立马一松,被秦介重重地甩到一旁,但闻晋行卓一边挥剑一边冷冷道,“她喜欢谁,干你何事。”
寒风猎猎,红叶狂舞!
她喜欢谁,干你何事。
杳无人迹的落叶湖,空空荡荡,冷冷戚戚。这八个咬牙而出的字,饱含了不知多少恨意恼怒。就如此萦绕耳畔,经久不绝。晋柳儿鼻子一酸,泪眼模糊地看着眼前如发狂猛兽般缠斗的二人。
“晋行卓,念你是我大舅子的份儿上,速速收手!”秦介反手挡过晋连孤一招怒劈,冷哼道,“不然我今天就先拿你一命为秦家报仇!”简而言之,是为他秦欢,昔日一剑便覆雨翻云的秦大长老报仇。
“秦欢一介叛贼,枉你秦家几百年忠义贤良!”晋行卓暗发内力,登时一个翻身凌驾半空,他目光如炬,口里支吾不清地念着什么心法口诀,那一柄剑倏尔消失于无形。
脚底斗得面目扭曲的人神色一震,惊道,“阎罗斩!!”秦介所道之阎罗斩,原是白银族自创功法,练此功者,左刀右剑,刀剑合一,以刀之浑厚有力,配以剑之灵巧阴柔。如果对刀剑没有极为高深的造诣,强自施行,阎罗一斩,奇经八脉爆裂错位,命丧当场。
晋行卓左袖的刀尖若隐若现,那柄剑却迟迟不出。
一滴汗珠,蓦地从青筋暴起的额角滑落。
秦介眼角余光瞥了一遭不远处手足无措的晋柳儿,咬了咬牙,心说既然你晋行卓用此险招要置我于死地……暗自冷哼一声,亦闭目念决,悬在身前的剑登时寒光大盛!一生二,二生四……数百道寒剑须臾团团包裹着念决之人。
那晋柳儿欲要冲上前去止住二人,只听一声大喝,百道寒剑霎时朝半空中满头大汗的年轻男子呼啸而去!!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弹跳藏于百道寒剑之后冷笑连连的秦介。
“卓哥!!”晋柳儿一声大喊,冷汗直流,立马化为一道丹朱剑光。
寒剑愈来愈近。
近到离他几乎就差一厘。
晋柳儿面如土色。她仿佛都能想象到那人鲜血迸散的场面!
正当此时,晋行卓猛然睁眼,眼神狂怒似要杀人饮血!
寒剑一滞。
寒剑后一脸戏谑的少年亦是一滞。
“阎、罗、斩!!……”
话音一落,刀剑齐出!一时间冷风怒号,半空缭绕着丝丝缕缕的黑气。
那秦介侧身一闪,神色大惊,忙要化为一道剑光。但那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内力,好似要吞没山河!喉头一甜,半空中的二人愣是被刀剑之力震飞,像被一箭击穿的鹰鸟,无力地滑过一道弧线,往未知的方向坠去。
月池边,却是微风阵阵。
无忧落汤鸡般地依在柳树旁喘息着,时不时咳出些被肺腑焐热的池水来,她本是面色煞白,瞄了一眼身旁亦是湿透的人,干咳了几声,脸颊通红,道,“你不是去吃饭了吗…大师兄。”
萧肃白了她一眼,眉宇间带点愠色,道,“我是正在吃饭,”说罢扬起了自己的小拇指,无奈说,“它抖得那么厉害,我连筷子都拿不了。”
无忧咽了咽唾沫,脸色讪讪的,没有说话。
“我真是服了你了,长了五年的个头,不长记性?”萧肃这回是真生气了,顿了顿,又道,“我要是来晚一步,你还能跟我耍嘴皮子?”
无忧撇撇嘴,不经意地低下了头,咕哝道,“岸边池水那么浅,我就想捡个鞭子啊……”说罢登时恍然,忙拉过他的手,急问说,“大师兄,我的鞭子呢?!”
萧肃斜睨了他一眼,满面怒气。
见他不说话,无忧眼巴巴地哀求道,“大师兄……”心想难道用了五年多的鞭子就这么白白掉进水里了?
萧肃冷冷地看着她紧紧握着自己的手,眼神一颤,深叹了口气,一把拿过身后泥泞的鞭子甩到了她怀里。
无忧一惊,转瞬大喜。
“你就这么喜欢这条鞭子?”
萧肃一问,无忧的笑意立马凝固。
她闪烁其词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这条鞭子来历可大了,丢了多可惜,苗大哥以前抢都抢不及呢……”
口是心非。
无忧眼神一黯,即刻落到了萧肃的眼里。
“你今早的意思,是非要去找心月不可?”萧肃不带一丝感情的语气,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
无忧一怔,哼了一声,神色冷冷地直视着他的目光,道,“莫非大师兄真的要食言了?”
不待萧肃回答,遥遥传来一股爆裂之声,惊掉了一堆落叶。
二人皆是神色一震,不约而同地起身循声仰望。
就在这背向池水的片刻。
平静的水面,波澜不惊的池中央,开始“咕嘟咕嘟”地冒起大小不一的水泡……
雾气。雾气!
正文 第六十八章 戳穿
日薄西山。
十二夜宫,平旦。
气氛安静得压抑。
突然。
“晋行卓,你不是我寒水门中人,却伤我寒水门中人,胆子不小哇!”说话一人,乃是坐于楼啸天左前方脸色酱紫的秦操,语气很是愤怒。他秦操从小溺爱到大的独子重伤昏迷,怎能不气!
“秦师叔,不管怎么说,也得等晋师兄来了……”对面的莫同忆接话刚说完一半,只听秦操冷哼一声讥讽道,“你这晋师兄叫得倒亲热。”
莫同忆神色一滞,眸露愠色,遂别过脸去,不再说话。
一阵静默。
议事堂里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向堂正中好似闭目养神的男子。
“肃儿,”楼啸天蓦然出声,音色低沉。
一表情凝肃的年轻人走到中间,深作一揖,等待男子吩咐。
“你去晋府催一下你晋师叔,回来的时候顺便去我房里把‘九转还真丹’拿来。”楼啸天缓缓睁眼,定了定睛,平和地注视着跪在地上面无表情的冷颜公子。
萧肃应了声“是。”不经意地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晋家大公子晋行卓,倏尔神色一震,随即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
“阎,罗,斩。”楼啸天饶有兴味地咀嚼着这三个字,目光如炬,眼底霎时滑过一丝冰寒,问道,“你爹可知道你练此白银邪功?”
话音一落,议事堂内突然爆发出一连串大笑之声。
这大笑之人,正是横肉满面的秦操,当下道,“楼师侄啊,你忘了晋连孤是白银城的上门女婿了?要不是他晋连孤,他儿子会这么阴邪的武功吗?”隐含之意就是,幕后黑手是他晋连孤。
“不关我爹的事。”一直没说话的晋行卓听罢冷冷道。他双手紧攥,脊背挺得笔直,额角不停有汗珠滚落,像在吃力地抑制着什么。
“好一句不关你爹的事!”秦操“咣当”一声拍案而起,怒发冲冠,脸色一青一白。
晋行卓仰头盯着拍案而起的人,唇角扬起一丝淡淡的冷笑,道,“秦介光天化日之下轻薄我妹妹,”顿了顿,继续道,“不知按照寒水门门规,轻薄良家女子,又该作何处置?”
其实在座之人尽皆心知肚明。
秦操闷哼一声,甩袖不屑道,“你说轻薄就轻薄了?说不定是那晋柳儿先行勾引……”
跪在地上的人儿脊背一硬,眼角抽搐不止,双手愈攥愈紧。
“柳儿昏过去了,等她醒来问问便知。”莫同忆见状插了句话,暗自叹了口气。
晋行卓忽然笑了。
莫同忆一脸狐疑地凝视着他,禁不住问道,“怎么……”
“不夜城的四大家族果真名不虚传。”晋行卓笑罢赞许道,转而眼神冰冷,重重杀意,“四大家族互相包庇,明争暗斗,竟还要装得如此相亲相爱,我晋行卓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莫同忆身躯一震,霍然起身指道,“你!……”
然而晋行卓却似置若罔闻一般,全神贯注地打量着秦操,讥讽道,“秦大长老,五年前墨溪一别,您的故友一切可好?”
在座人皆神色一震。秦操以年事已高为由,老早之前就把门中事务全权交给秦介打理,提及五年前的墨溪,他秦操不好好地在家里颐养天年,跑去墨溪作甚?况且五年前的墨溪……
莫同忆与楼啸天短暂对视了一眼,表情很是复杂。
秦操冷哼一声,咬牙恨道,“我看你是不识好歹!”说罢但闻“仓啷啷”震耳欲聋,一柄寒剑陡然出鞘,迅疾气流铺天盖地,快如雷电般地劈向僵跪在地上的人儿。
可晋行卓一动也不能动。周身穴道被封,他不跪也得跪,想动亦不能动。他瞳孔骤缩,漆黑的眸子里倒映着那柄急刺而来的寒剑,方才压抑住的腥甜,一刹涌出了喉。
倏尔扬起的嘴角,带着淡淡的一丝红。
晋行卓眼神一凛,一副敛眸等死的决绝模样。
出奇地,伴随着莫同忆等人的失声惊呼,晋行卓只觉胸口一热,整个人轻飘飘地往身后倒飞而去。凝神一看,顿时满脸疑惑。
议事堂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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