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必要说对不起,更糟糕的应该是我才对。我自己都搞不明白,在其他人面前的时候我总是可以很镇定很自然,表现出自己最希望表现出的那一面,可在你面前我几乎完全无法保持那样的风度。”
“这几天我反省了很多次,也仔细思考了很多次,虽然……你大概觉得我毫无改变,可我真的有好好考虑过你说的话。说起来你可能不会相信,认真想过以后,我总觉得自己脑子里长了一个奇怪的机器。见面之前好好预想过应该对话怎样有风度怎样展示出你喜欢的那一面,可看到你的时候所有的风度想法全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满脑袋都是要让你看着我,只看着我。”
“就像今天在他面前时一样,我希望你的眼睛里只有我一个人,希望你的脑袋里也只有我。希望你的生活里除了我没有别人,而且尤其无法忍受你和任何别的异性说话,尤其是像谢子珩那样原本就对你心怀不轨的家伙……”
这句话好像戳到他某个软肋,对于承认自己是个醋罐子,以及看见她脸上错愕的神色,江逸远依旧控制不住地有些不好面对。略显狼狈地侧过头去轻咳一声后,他才有办法继续把这个关于“吃醋”和“独占欲”的话题接着往下说。
“……尤其是他,我感觉自己根本没办法容忍他在你面前多出现一秒钟。发脾气之前我想如果你知道我脑子里的想法,那你一定会觉得我是个变-态,因为即使类似要怎么把你关起来只陪着我一个人、全部的生活里都只有我一个人这种事情我都有认认真真地考虑过。”
“可就算是这么想,我还是不能阻止自己对他发脾气,非常糟糕地在你面前表现出最差的一面,不但总是警告他离你远一点,还会对你气急败坏地吃醋,却又始终说不出最关键的那一句,告诉你,‘我只是想要你也这样看我,跟我说这样的话’。”
到这里为止,他的表现都很正常,安初原本很正经也很老实地在听,甚至都被他的话勾起一点小伤感小内疚的情绪。她觉着自己已经控制不住地心跳加快,很有可能就要心软反水一切重来了,结果眉毛一抬忽然迎上这货的眼神——
……咦?
他明明在告白和解释,这种痴汉脸和痴汉眼神又是肿么回事……
安初木着一张脸整个人都有点斯巴达,这货肯定不知道他一边说“你一定会觉得窝想把你关起来这种想法好变-态”的自我反省台词,一边两只眼睛都在发光呐喊“真的好想这么试一试啊如果试一试会死么不会吧肯定不会吧”。
妈个蛋他这些话真的是在反省么……为什么她脚的看起来好不靠谱的样子!
江逸远完全没发觉自己面前这个人因为布吉岛要以什么表情来面对他,所以整张脸都木木地有点面瘫。他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继续用那种“好期待好期待好期待”的正(chi)直(hang)表情,眼睛亮晶晶,语气沉痛而严肃地反省和剖白自己的所作所为。
“我之前对你说,和你在一起这件事对于两个月前的我,甚至是过去这几十年的我而言都是一件特别特别特别棒,特别特别不敢置信的事。你答应我那天我整整一晚睡不着觉,感觉自己像在做梦,完全无法想象居然会有这样一天。”
“也许你无法想象这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可就是这样,我才会越来越没有安全感,开始不安和害怕任何一个意外,更怕你主动从我身边走开——尽管在此之前的我的确没有想到,有的东西就好像流沙一样,抓得越紧流得越快。”
最末那个比喻简直耳熟得让人脸都木了……一抬头发现对方一双眼睛又开始发光发热。
他就跟写了一篇特别特别棒的作文,自己心里鸡冻得不得了,还满心欢喜等待老师夸奖当范文全班朗读点评的小学森一样,嘴角抿得再紧也掩饰不住内里的期待,只差没把“快感动地夸窝棒棒棒呀”几个大字写在脸上。
……写你妹哦!
总觉得这个家伙这句话应该是从什么地方做功课看到的句子,难道没发现这种小清新抒情句子跟他画风很不对么渣渣!
安初面无表情有点心累,他却目光紧盯不放,明显得不到回答绝不轻易言弃。发觉自己实在不好装死,即使安初也不晓得她这种时候到底要说点什么才能把这个话头完美地接下去,卡壳半响,她也只好在对方殷切又隐带嫌弃“泥这个反应部队”的眼神里傻乎乎地应了一声:“……哦。”
对了还有几十年这是什么鬼他不是才十九岁么难道连数数都不会数了么……
“……”江逸远完全不理解她的心塞,反而在这一刻立即切换到“法海你不懂爱”的看纱布模式,嫌弃无比地轻瞥她一眼,又清了清喉咙端足架势,酝酿完情绪才再度开口。
“我承认,我的确比较霸道也很经常吃醋,在很多方面我表现得都很幼稚,可是……不论如何,只有在你面前我才会那样。在你之前,我从未想过自己原来还有这么多不同的心情,我没想过自己会因为某个人和别人多说几句话而生气甚至发飙,没想过我会因为谁开心而开心,不高兴而不高兴。我更加没想过只是因为你笑的原因不是我,我都会这样难受。”
持续面瘫脸面无表情的安初:“……”
他不懂!他还是不懂她的表情啊啊啊!!
……他完全没看懂她的表情到底是被感动还是心塞!反而越说越动情越说越动情!如果不是安初忽然想起来之前王叔不知从哪里摸过来一本小说问她看不看,她看了一半后来又不见踪影了的话,那她一定憋不住,分分钟要跟这个满嘴肉麻话的家伙分手好不好……
不懂妹砸心的逗比在此时深呼吸一口气,意料中地如原文一样准备放大招,开始技能读条前奏ing,蓝后发射:“你一定觉得在你面前我总是特别容易暴躁,也特别发火,可每每都能很快地被安抚下来。我无法解释这种奇异的表现,但如果一定要为我的行为找到一个理由,那我觉得——”
实在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安初泪流满面地举手:“窝知道你想说啥理由但是我脚的我能找到理由啊……”
被打断了满脸不嗨森的江逸远:“……”哼不懂风情的渣渣!
说她不懂风情她也认了啊……但是她真的不想再听自己已经看过的小说台词了妈个蛋!
背句子就不能背点她没看过的东西么!安初简直都要哭着掀桌了混蛋!QAQ
江逸远你简直蠢死了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_(:з」∠)_
☆、第52章 心好酸
跟逗比聊天是没有办法真的解决问题的。更何况她总觉得对方更在意的是如何正确地告(mai)白(chun)而不是真的想通,所以两个人在陷入“惊!同样的小说台词”困局后便开始大眼瞪小眼,刚才那个话题也自然而然地不了了之。
感情这些事毕竟不能一蹴而就地一秒钟解决所有问题,循序渐进温水煮青蛙有时是更好的处理方法。
谢子珩在短暂出现刷完一把存在感后再度投身到红红火火的打丧尸干事业工作中,不同之前的是这一次江逸远也在江老爷子的要求下“投身到基层生活中,扎根进普通百姓”里,老老实实地也开始早出晚归起来。
安初对此并不是很吃惊,她和他都没有因为这种境况分手的意思,自然给彼此留下多一点考虑的空间。反倒是因为最近的生活有些无所事事,反倒给了她更多静心思考的时间,也令她之前没有考虑过的一些问题,也渐渐摆到她面前,并且有些刻不容缓起来。
其中最首要最关键甚至关乎存亡大事的问题就是……她的体质好像有点不对头了。
上回姨妈造访的时候还一切正常,只是才过一个月,距离生理期还有两天,她就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了。
安初那天难得跟着王叔出了一趟门,准备积累实战经验打丧尸。原本是觉着自己有金手指不管怎样也不怕死,结果车开到半途还没出城,甚至丧尸都还没看着,她便忽然发现自己的见即走万能避丧尸体质好像已经不管用了。
——原因不是别的,而且在她出现之前,原本已经老老实实被局限在防护墙外的丧尸本来十分麻木冷静,却在她乘坐的车辆越来越近时忽然躁动起来。
在前方开路的人本来费不了多少功夫,偶尔还能划划水,结果她一靠近,别说帮忙,那群丧尸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一窝蜂地往他们这边扎堆跑。
那些人一个不留神差点被这种不要命的疯狂袭击打出一个缺口,即使没有让丧尸们得逞也都为了刚才那一幕心有余悸。
当时她和王叔在路上,听见这个消息,还没搞懂事情的来龙去脉,王叔便让她先回家,他去前面看看情况到底如何。
安初人都到了这里了当时不会临阵脱逃,而且她原本就是为了打丧尸来的,要是半路怕死跑了,连面对丧尸的勇气都没有,那以后不是都得做条米虫混吃混喝过日子么?
基于这种想法,她十分委婉地拒绝了王叔,转而跟随车辆一起往丧尸暴动的方向走。原以为丧尸的暴动只是意外,至少这么多人还有防护墙应该不至于被它们闯进来,只是当时的她万万没想到那群连思维和大脑都没有的家伙,其目标居然是她。